幸好家里有医药箱

杪春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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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平野惟在倒下的时候紧紧闭上眼,等待着疼痛的来临,然而她的身体却没有接触到粗糙坚硬的水泥地,反而摔到了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上。

    说是柔软也有点不对,因为底下的东西还是有点硬,但同时又带着韧性,所以平野惟摔上去的时候才没感觉疼。

    “幸好没摔到手机……”

    平野惟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了起来,她现在钱包比脸干净,别说买一个新手机了,如果她的手机屏幕被摔坏了,她连修手机屏幕的钱都没有。

    平野惟站起身,按亮手机的同时,总觉得自己掌心好像湿漉漉的,像是沾上了什么液体。

    她借着手机的光看了眼掌心,暗红色的血液在她的掌心晕开,在微弱的手机光线下,掌心的那抹暗红显得更为可怖。

    平野惟一瞬间僵住,整个脊背从下而上的打了个激灵,像是在寒冬被人浇了桶冰水。

    她想逃避一般的安慰自己,说那只是红色的颜料或者油漆而已,但嗅觉在这时候却敏锐的闻到了铁锈般的腥味。

    所以说……真的是血,那刚才自己摔倒时身下压到的东西……

    平野惟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一点点将原本面对自己手机翻转,直到那微弱的光芒对准了地上那个不明物体。

    在看到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后,平野惟竟然并没有尖叫出声,只是直愣愣地看着。

    这种情况换一种情况来说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吓傻了。

    死……死死死人?

    尸体??

    平野惟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和地上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衣男子对视了好几秒。

    也不是对视,毕竟她连黑衣男的脸都看不见,都被他过长的头发挡住了。

    “要、要报警……救护车也要叫一下吧……”

    过去了好几秒平野惟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解开手机的密码锁,中途因为手抖按错了好几次。

    终于解开了密码锁,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平野惟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那人的力气极大,平野惟觉得她的骨头似乎都要被碾碎了,但比起身体的疼痛,精神上的惊吓才是最吓人的。

    她正控制不住的要叫,一只宽大的手掌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这只手掌厚实宽大,带着明显的薄茧,磨得平野惟脸上生疼。

    血腥气包围了她,低沉的男声沙哑无比,每一个字好像都被砂纸磨过。

    “带我去你家,不许报警,让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我会让子弹从你的身体里穿过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平野惟的腰侧,再联想到男人的话……

    所以他手上真的有枪……

    而且男人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同鬼魅一般。

    平野惟的脸上一片惨白,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杀人犯吗,还是黑道或者黑手党?

    为什么要让她遇见,她今天才第一天搬过来,本来以为自己终于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为什么就要遇见这样的事。

    她会死吗,会被杀死吗,她明天还和小兰园子约好了要见面啊……

    一个个念头止不住地冒出来,男人似乎是不耐烦了,抵在她腰间的枪又往前送了送,几乎嵌进了平野惟的肉里,很疼。

    平野惟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但这样的疼痛反而将她从刚才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流了泪,眼泪湿润了满脸。

    她慌乱的点头,男人捂在她脸上的手松了松。

    平野惟连忙说话:“我带你去我家,也不会报警的……”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止不住的颤抖:“求你,别伤害我……”

    她还想和小兰园子一起出去玩,明天还要去咖啡店面试,终于逃离了有继父和西山司仁的家,她要好好生活,所以绝对、绝对不能在这里死掉。

    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抵在她腰间的手枪松了一点。

    平野惟松了口气,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很顺利,男人没有阻止,只是跟在她身后。

    平野惟这时才发现自己腿软的不像话,如果不是男人在身后威胁一般握住她的胳膊,恐怕她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比起男人,反而平野惟更像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平野惟最后那一丝要反抗的心理都没了。

    赤手空拳她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男人,更何况他手上还有枪。

    平野惟带着男人一路回到家中,上楼的时候因为没有灯还差点摔跤,是男人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只用了一只手,就像是拎一只兔子那么简单。

    平野惟有一点夜盲症,再加上老小区的楼里没有灯,所以她基本是什么都看不见,但男人却像是在白天一样,就连在楼梯间堆积的杂物都能准确绕开。

    果然……这个男人很危险。

    平野惟一边思衬着,一边来到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她租的房间并不大,平野惟自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男人一进来就感觉整个房间狭小了许多。

    也许是这一路上领略了平野惟有多弱,所以进了屋后男人就放开了她,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刚换了淡蓝色的沙发套被沾上突兀的血红色,平野惟看着那抹血红色怔楞,直到男人把手枪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枪声和玻璃的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枪口直直对着平野惟。

    男人抬起眸子,看向她:“帮我处理伤口。”

    语气相当理所当然,相当顺理成章,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趾高气昂和傲慢,仿佛平野惟是什么他的专属女佣。

    如果是性格烈一点的人,此时应该会被他的语气激怒,就算不会直接表现出来,但表情多多少少也会带着不服气和愤怒。

    但平野惟不会。

    她早就学会了忍耐,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算被男同学欺负也只是自己默默承受。

    之后搬到了西山家,她就更懂得忍气吞声了。

    总的来说,平野惟的忍耐阈值要比普通人高出很多,所以面对男人的指使,平野惟倒是不生气,只是在想——

    幸好家里有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