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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珺玦拿着鸡蛋,奇怪的看着孤鹜。孤鹜咽咽喉咙,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这可是趟苦差事,可秋水推给了她,她不得不来。
虽说是小姐吩咐的,但这也事关王爷的尊严,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谁会多嘴半句,可她来送鸡蛋给王爷消肿,不就变相说王爷被小姐扇耳光嘛。
萧珺玦不自然的抿抿嘴,心想着这丫鬟真是多事。孤鹜怕他误会,赶紧道:“是小姐。”
萧珺玦眼睛瞬间就亮起来,“王妃?”
孤鹜狠狠点头,“小姐让奴婢送来——”她看了眼萧珺玦的脸,说实话,小姐下手太狠了,真的是又红又肿,“呃,给王爷消肿。”
孤鹜赶紧将目光撇开,不敢直视楚王的目光。她怕殃及池鱼,王爷将从小姐那受到的气转移到她身上。
幸好萧珺玦不会是这种人,而且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鸡蛋上,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荣昭的这份心意上。
他手握着鸡蛋,浅浅的泛起一抹笑意,道:“你回去和王妃说,多谢她的心意,我晚一点再去看她。”
他觉得这几个巴掌挨得太值了,如果能得到荣昭的关心,他每天挨巴掌都行。
“是。”孤鹜虽然奇怪王爷被打成那样还怎么能笑起来,但她也松了口气,幸好王爷没有怪罪她。正想走,又被萧珺玦喊,“对了,那个繁儿被本王扣下了,王妃要是问起,你如实相告就行。”
孤鹜霍然望向他,心中一思量,一瞠目,“难道今日王妃的事是她做的?”
夜枭颔首,回答她,“我们发现凉亭里的椅子被做了手脚,椅子腿上有被锯割了半截的痕迹,相信是人为。知道王妃喜欢到假山上玩,所以就用这种方法,看似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毫无防备。”
“什么?人为?”孤鹜瞬间脸色大变,眨眨眼,“可是,怎么就认定是繁儿哪?”
“现在也是初步怀疑,有人昨日看见她偷偷摸摸去了杂物房,很可能是去拿锯子。今日又只有她跟随在王妃身边,而那个时间点她却声称要去为王妃拿披风下了山。今日天气暖和,根本就不用拿披风,所以我们怀疑她是借故走开,好推卸责任。”夜枭停了下,“而且正好我们遇到她,她见到王爷脸色大变,明显做贼心虚。”
“那她现在哪?”
“已经有人在审问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如果真是她,本王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萧珺玦双目精光内敛,深不见底,瞳仁中散发着孤寒锐利的锋芒。
孤鹜看去他一眼,不由身上打了个颤,王爷身上散发的寒意,真是让人三尺之内不得靠近。
荣昭刚撤了晚膳,秋水就让她喝了一碗安胎药,秋水说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她没事,肚子里的也要安神。
荣昭本不想喝,但秋水那湿漉漉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看,好似不喝就要哭。荣昭最讨厌人哭了,就遂了她的心,一股脑喝了。
擦了嘴,净了手,荣昭将擦完手的毛巾撂下,秋水端着盆子出去倒,迎面遇到楚王和跟随而来的夜鹰。
“王爷万福。”她屈膝行礼,双眸低垂,尽力维系心湖的平静。
夜鹰的目光从她头顶划过,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以为他和夜枭换了灵魂,两个人就像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擦肩而过,谁都不多看谁一眼。
荣昭看了看将鸡蛋送还到她面前的萧珺玦,挑挑眉,“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用,这东西怎么用啊?”萧珺玦一脸的无知。
荣昭拧拧鼻子,“你真笨,这都不会用,把壳剥了,拿着绢子一包,就在你脸上滚一滚嘛。”
“这么复杂,我以为直接揉一揉就行哪。”萧珺玦凑近荣昭,“我不会弄,昭昭你帮我好不好?”
他这亲密的凑近,让荣昭微微有些不适,她往后挪了挪,脸上又不由自主的发热。
“好啊。”荣昭眼中精光闪烁出戏谑的神采,她拿走鸡蛋,以一种粗暴的手段剥开,微微一笑,囫囵个的就塞到萧珺玦嘴里,“我看你不但要外敷,还得内用。”
看着萧珺玦口中被塞着鸡蛋,荣昭乐得“咯咯”的,萧珺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荣昭对着她笑了,一时呆呆的愣住。
他不自觉把鸡蛋往嘴里一嘬,囫囵个的鸡蛋不小心就卡到了嗓子眼里。
看到他被噎着得涨红了脸,荣昭连忙倒水想给他顺下去。但一倒,茶壶空空,她向外喊道让人上茶,又怕萧珺玦真的会被噎死,就用胳膊肘使劲的砸在他的背上,想要将鸡蛋磕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珺玦嗓子眼粗,还是她方法不对,顺着力,萧珺玦竟然将鸡蛋噎了进去。
那滋味,不用想,就知道会有多酸爽。
“扑哧”荣昭一声笑出来,嗔着他,“笨死了,真是个呆子。”
萧珺玦好不容易咽进去,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还是在心爱的人面前。这应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好像就只是这一个简简单单的举动却拉近了他与荣昭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荣昭,深情的凝视着,荣昭的笑靥像是一朵明艳绽放的芍药,开得轰轰烈烈,明媚夺目,叫人为之眩目。
那专注温柔的眼神让人不能忽视,直看得荣昭羞红了脸也没有移开。
荣昭撇开脸,垂下眸,脸庞缓缓烧起来,只觉得那炙热的眼神灼到她的心头,微微有窒息的感觉。
萧珺玦靠近她,有温热的呼吸喷在荣昭耳边,双手将她环抱,抓住她的手,“昭昭。”
他声音低沉,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透过耳膜的传递,荣昭觉得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
她猛一心惊,甩开萧珺玦的手,转过身退开几步。
这个萧珺玦又施妖法迷惑她。
她瞪着萧珺玦,含着防备的神情,“好了,鸡蛋也敷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的疏远让萧珺玦的心又坠入低谷里,但还没有跌到最低,因为他知道,荣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了。
萧珺玦正色道:“繁儿已经招了,是她在椅子上做手脚,害你从山上坠下。”
荣昭心一惊,“真是她?”秋水送完鸡蛋回来已经将繁儿的事说给她了,她也是半信半疑。
她审视着萧珺玦,“不会是你屈打成招吧。”她有点怀疑。
萧珺玦看着她沉气不语。
荣昭抿抿嘴唇,“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已经为她做主将她许配给夜鹰了,她应该感激我才是。”
萧珺玦有一种赖着不走的架势,坐上荣昭的床。他不急不慢,等见荣昭着了急方道:“她说是奉晋王妃之命。”
萧珺玦眼中划过阴森的光芒,那种可以瞬间将对方一刀劈成两段的锋利之色。
“还有,她自己承认,和夜鹰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将夜鹰迷晕,然后将他放在床上,那个血也是她用鸡血洒在床单上的。”
屋外传来“哐嚓”清脆而刺耳的瓷器碎裂声音,荣昭一打开门,就见到秋水蹲在地上捡摔碎的茶具。
秋水失魂的看一眼荣昭,“奴婢不小心没拿住,奴婢这就是换。”
荣昭知道秋水一定是听到萧珺玦说的话,挥挥手,“行了行了,你不要收拾了,让小丫鬟来拾掇吧。也不用再上茶了,没人喝。”
秋水慢慢站起来,目光延伸进房间,看向萧珺玦,“王爷,是真的吗?”
萧珺玦颔首,讽刺道:“那狗奴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刚打了几板子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招了个干干净净。”
萧珺玦将繁儿为何污蔑夜鹰,为何谋害荣昭说了一遍,秋水才知自己是冤枉了夜鹰,但她还是不明白,“可是我的香囊并没有丢啊?”
“你确定一直没丢吗?”萧珺玦问道。
秋水怔了下,她还真没注意。
荣昭看一眼萧珺玦,嫌他啰嗦,“别卖关子,快说。”
萧珺玦接着对秋水道:“据繁儿说,她先是在凉亭里偷了你的香囊,再利用香囊引夜鹰,后来她要撞柱的时候,趁着你阻挡,她又将香囊塞回你身上。繁儿的爹以前是小偷,妙手空空的把戏她得心应手,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秋水恍然,她自责不已,都怪自己粗心,要是她早就发现香囊不见了,当时或许也不会一点都不相信夜鹰。
夜鹰一定对她失望至极,而且她当时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兜了一大圈子,是冲我来的。呵,这个繁儿鬼心眼还真多。”荣昭听罢也不知是气还是笑,“柳馥馨还真够狠,我不过是打了她弟弟五十大板,她就来要我的命。”
萧珺玦拍拍荣昭的肩,“别动气,那种狗奴才不值得你生气。至于柳馥馨,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不生气?她都快气的冒烟了,荣昭深深的喘着气,厉声道:“繁儿哪?”
“被绑着哪。”
“把她压来,我要带着她去晋王府指证柳馥馨。”
荣昭话音刚落,夜枭在外通报,“王爷不好了,繁儿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