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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月退出直播间，眸子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去敲门叫乔煦吃饭。
“饭做好了！你等下直接过来就行！”
门内的乔煦闷闷应道：“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听到姜暖月欢快的脚步声。
乔煦漆黑的眼眸也仿若雨霁初晴，染上温暖明亮的光芒，唇角扬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每天一起吃一顿饭，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这才短短几天而已，就像是默契的过了一个世纪。
吃饭的时候，乔煦低着头，语气有些郁闷。
“今天我问了粉丝们，可是没人回答我。”
“就是，那个造型的事情。”
姜暖月听他这么说，又想起那些弹幕，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或许他们回答你了，只是你却没看见呢？”
乔煦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她。
姜暖月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奇问道：“这几次都没见你拿手机过来，你不太用手机吗？”
乔煦点点头，“公司不让用手机，我家只有一个固定电话和直播用的电脑。”
“你们公司，挺特别啊！”
姜暖月目前只能用“特别”这个词来形容那家娱乐公司了。
“为什么不让用手机？”
乔煦低声道：“公司说，这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新出道的艺人。”
“没有手机就不会被骚扰，我们现在没有钱雇保安，所以出门的时候都要遮着脸，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看到。”
姜暖月恍然。
怪不得上次在楼下遇见他时，他遮遮掩掩，行色匆匆。
只是这公司的理由也太奇葩了吧？而且漏洞百出。
她笑道：“公司这么说你就这么信？还真就老老实实的遵守，你也太乖了啊！”
乔煦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声音更低，“因为，我需要钱，也想要出名。”
他鼓足了勇气般，第一次这么认真看向姜暖月。
“我的家人生病了，他需要最好的治疗。”
“公司承诺我，只要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好好做直播，等着机会出道，他们每个月就会按时帮他交医药费。”
“而且只有我出名了，我说的话，才会有人听。”
前一半姜暖月是听明白了，可后面那一半，她却不太懂。
只是她没有追问听不懂的那部分，毕竟现在娱乐公司那边的事情，对于乔煦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他继续与粉丝们沟通下去，公司肯定也会发现异样，并过来阻止。
所以，要尽快想办法跟那边解除合约。
而医药费，乔煦靠自己的直播就足够赚出来了。
那些粉丝虽然骂得狠，但是也不耽误打赏，不管是因为乔煦唱的好听，还是专门为了羞辱他，送礼物的人真的多到不可思议。
“你的收入都是公司给你发的？你从来没有关注过自己的直播到底赚了多少钱吗？”姜暖月正色问道。
乔煦见她眼神中没有丝毫可怜或嘲讽的意思，舒了口气，握着筷子的手放松下来，摇摇头。
“直播平台是公司买的，账号也是公司申请的，所有收入都在公司那里，最后一起放在生活费和医药费里发给我。”
他又放轻声音，“我还以为，你听到我是为了钱、为了出名才这么听公司的话，会觉得我很窝囊。”
姜暖月闻言挑了下眉，笑道：“怎么会？我做直播也是为了钱啊！”
“为了钱认真工作，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让大家听你说什么，但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也是值得赞赏的。”
“比起你说的这种‘窝囊’，我会更看不起那些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去伤害别人的人。”
姜暖月知道，她现在空口白牙的要求乔煦跟娱乐公司解约，他是不会听的。
所以她现在只能旁敲侧击，努力去提醒他这些异样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
“一直不接触外界，你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出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赚多少钱了。”
“或许，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再依靠公司了。”
乔煦惊讶的看着她，不安的拨了拨刘海。
“公司说我这种水平的歌手多的是，他们能愿意特意买直播平台给我增加人气，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如果没有他们每个月的医药费，我根本赚不到能给我家人治病的钱。”
“乔煦。”
姜暖月眸中似有星光流转，猛然间将他引入满天星河。
他只能怔怔望着她的眼睛，听她说。
“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歌手。”
“我听过的所有歌，都不及你唱出的万分之一。”
“你太妄自菲薄了。”
这是……太高的评价了。
乔煦只觉得此刻，自己心口霎时炸开了无数烟花，溢彩流光几乎将他淹没。
“我……真的那么好吗？”
“你就是那么好啊！”
姜暖月认真注视他。
“乔煦，信我。”
我当然，信你。
乔煦怔愣着，直到回家。
他背靠在门上，心跳还激动的难以平复。
“我真的，可以成为她口中那么好的歌手吗？”
“对，我一定可以的！”
只是想到一直没有评论的直播，他又有些沮丧。
连粉丝都不愿跟他沟通，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多大把握。
不过因为姜暖月的话，他还是重新翻出合同看了又看。
此刻，姜暖月收拾好桌子，边刷碗，便想着乔煦的事。
乔煦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唱歌有多好听吗？
或许他以前也是知道的，只是公司一味的贬低他，给他灌输他唱歌十分一般的想法。
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截断了粉丝们的弹幕和私信，导致乔煦这么长时间一直单机操作，自信早就被磨没了。
他们分明想让乔煦变成一个废人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们作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这个世界，看来还有很多谜题需要她来探索啊！
“哐啷！”
手中的碗突然跌回到水池。
姜暖月莫名有些想哭。
经历过前几次的事，她这次反应过来是抑郁症犯了。
赶紧停下手中的一切，跑回屋子将自己蜷进被窝里，将之前戴上的耳钉哆嗦着摘下来，放在手心紧紧握住。
闭眼让试图自己变得温暖安全。
只是，她脑子中仍时不断循环出现着刚才那些碗的影像。
好想摔碎啊！
那么锋利的碎片，一定可以轻易在手臂上割出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