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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整齐划一的将士,跟着侍从一路来到皇宫。
侍从抖得不行,根本想不到一位外表柔弱的公主,浑身也会透出这样强烈的杀气。
进了皇宫才觉得安全了不少。
他一步不敢停的将他们引进大殿,而后匆匆告退。
大殿主位之上,老皇帝眼底青黑,显然昨夜并没有怎么睡。
见到姜暖月,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公主,请问罪人李旭彬是否带了过来?”
“皇上要求,我自然是把人给带来了。”
姜暖月眸子划过精芒。
“不过在把人交给皇上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老皇帝点点下巴,示意她问。
姜暖月眼神带了些凉意,“我想知道,宫外那么多人请求皇上为杜家翻案,皇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回应?”
“难道是皇上并不想答应百姓们的请求?”
“也对,当初是皇上亲自下令定了杜家谋逆的罪,也是皇上亲自让人去斩杀了杜家全家,要是翻案,不就相当于皇上承认自己错了吗?”
“皇上您这么大年纪,脾气又倔强,肯定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即使手上都有了李旭彬和叶家联合诬陷杜家的证据,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掩盖吧?”
“云月公主!”老皇上羞愤难当,一巴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高声道:“请你慎言!”
姜暖月歪头无辜笑道:“皇上怎么生气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呀!”
“如果不是,皇上为什么现在还不下决断?这个决断对于您来说,有这么难吧?”
老皇帝憋得面色通红,吭哧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朕自然是要做决断的,只是这两天身体不适,想要过几天恢复了精力再处理杜家的事。”
“那想必皇上现在也没有精力处理李旭彬的事了吧?”姜暖月耸耸肩,“既然如此,我就将人先带回去了。”
“等皇上什么时候有精力处理完了杜家的事,我再把人给带过来。”
“不过我就不能保证把李旭彬再带过来的时候,人是不是还能完完整整的了。”
“而且我性子比较急,要是长时间没看到皇上恢复精力,那有可能会让李旭彬直接面对百姓,说出他诬赖杜家的事情。”
“最后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我可就不知道了。”
老皇帝手紧紧攥着扶手,眼睛瞪得如同红色铜铃,牙根咬得生疼。
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
“云月公主,即使礼景行现在成了你的人,你也没有必要为他的前主子抱不平吧?”
姜暖月澄澈如冰的眸子冷冷扫过去,勾唇嗤笑。
“礼景行不是谁的人,杜若云也不是他的主子。”
“我总算知道李旭彬那副鼻孔朝天看不起百姓的模样,是跟谁学的了。”
“不会说话,您就不要说,万一惹怒了我,有损两国边境安全,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皇帝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还要求人不要攻打利国。
涨红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嚅喏着唇瓣不知该说什么好。
姜暖月像是没看到他难看的面色一般,继续道:“另外,我跟杜若云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们能探寻的。”
“你只要知道,杜家的事我管定了!”
“皇上应该也没有别的事了,我们就此告辞!”
“等!等一下!”
姜暖月刚转身,便听身后老皇帝大喊一句。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笑眯眯问道:“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老皇帝吐了口气,重重脱力跌靠在椅背,满脸疲惫的扶额,缓缓开口,“朕现在就下令,给杜家翻案。”
“皇上只下令翻案有什么用?”姜暖月悠悠道:“您手里都有那么多证据了,还用得着调查什么吗?”
老皇帝猛地抬眼,通红的眼眸恶狠狠瞪着她,仿佛被撕破伪装、恼羞成怒的恶狼。
他是想继续拖延时间,或者直接哄骗姜暖月把李旭彬交出来。
可没想到姜暖月如此油盐不进,精明得很。
姜暖月高高仰头,面上波澜不惊,目光凌厉,气势上,竟一点都没有被老皇帝给压制住!
对视几瞬,老皇帝便宣告战败。
他长长叹息,摇头自嘲笑道:“好,就按你说的,朕马上就对百姓公布李旭彬和叶家合谋诬陷杜家的罪证,你满意了吗?”
“很满意。”姜暖月笑了笑,“相信您的百姓也会同样满意。”
吩咐焰云营的人和老皇帝的人一起去都城的大街小巷贴告示,姜暖月和礼景行就坐在皇宫里等着消息。
到了中午,所有告示贴完,将士前来禀报结果,姜暖月才笑呵呵将李旭彬留下,跟礼景行等人离开。
快走到宫门前,他们遇见了二殿下李旭冲。
姜暖月见他面色比之前好了很多,笑问道:“二殿下身体没什么事了?”
李旭冲屏退众人,对他们笑道:“我什么样,你们还不了解吗?”
“吃点东西补补就回来了。”
姜暖月点点头,“李旭彬被禁足,想必是你的手笔吧?”
“的确。”李旭冲嘲讽笑道:“本来父皇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当我跟他说我后院的女子有了身孕,而且御医诊脉是儿子时,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看来有了其他皇位继承人,李旭彬对他来说也就没这么重要了。”
“不过可惜父皇老了,还是不忍心看自己再少一个儿子,始终不愿意大惩。”
姜暖月意味深长笑笑,“但相信他即使活着,也不会有多快活。”
“二殿下会好好照顾他的,不是吗?”
李旭冲神色坦然,毫不隐瞒,“这是自然,他让云儿承受的痛苦,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他,你们放心吧!”
“其实,二殿下也是喜欢杜若云的吧?”姜暖月轻叹一声,惋惜的看向他。
李旭冲也长叹一声,仰头看向天空,眼中晶莹浮动。
“在她死前,我后院没有一个女子。”
“只可惜,只可惜……”
只可惜,杜若云爱的不是他。
沉默了一瞬。
礼景行开口道:“殿下保重,她在天上,肯定也希望你能安好。”
李旭冲笑着点头,“我会保重的,至少,要活的比李旭彬长。”
三人告别,姜暖月和礼景行并肩走出了宫门。
身后,李旭冲望着他们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动。
沉重的宫门关上。
隔绝了宫中的低沉和冰冷。
街道上喧闹的声音传进了姜暖月和礼景行的耳朵。
他们谈论的,都是有关杜家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