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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您叫我?”烛光下的梅姑,红光满面,衣服虽是简朴,好在穿着得体,加之身材凸凹有致,倒显得格外娇俏!
“来!”大少爷起身,亲自扶了梅姑的双肩,让她在椅子上安坐:“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说着在梅姑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亲自为梅姑布菜。
“大少爷房里的菜,自然错不了!”梅姑含蓄一笑:“只是梅姑命苦福薄,无福消受!”说完面露悲戚,旋即垂下头来。
“我知道你肯定在母亲那受了闲气!只是你只要想着,我是真心对你,这气自然也就消了!”大少爷拉了梅姑的手贴在胸前。
梅姑把手从大少爷手里挣脱出来,端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大少爷的美意,梅姑自然是感受到了!只是这府里再难有梅姑的容身之处!梅姑今晚来,便是要跟大少爷说个清楚!”
大少爷急急再次上前抓住梅姑的手,重新放回胸前:“难道有我的真心还不够?母亲她虽然强势,倒也不至管到我的房里来,只要你安心在我房里呆着,名分又算的了什么?”
大少爷一改白日的暴戾,极尽温柔。
“大少爷小小的恩惠,梅姑便能铭记一生!只是我一个丫鬟,没有名分到底在府里难以立足!”梅姑话音未落,大少爷便扫兴放开双手:“名分就那么重要吗?”说着自己斟了一杯酒,一扬脖喝了下去。
“就算奴婢不在乎什么名分!可是奴婢的父母兄弟也都在府上,还有三小姐…”梅姑双手捧在胸前,想想这几天碰到了为难事,便觉心酸。
“那就不要在乎!”大少爷猛的转过身来,打断了梅姑的话,跟着抬手揽住梅姑的肩头:“好了!谁说我不想给你名分了?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当然想给你名分!”
“真的?”梅姑有些不信,难道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少爷我怎么可能什么货色都看的上?!”大少爷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三妹妹又怎么会知道?母亲那更是不会听出一点风声!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梅姑仍是一脸的担忧。
“好了!不要可是了!好好的陪我喝几杯酒!今晚就不要走了!”大少爷说着抬手抚上梅姑的脸颊,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手指若有似无在梅姑的脖下,轻轻滑过。
“梅姨呢?”月琴从睡梦中醒来,看着不远处空荡荡的竹床,汲着鞋走出门外,猛然拉开房门。
守夜的妇人,挤在一张宽大的床上,睡意正浓,猛然被月琴惊醒,不由得怔仲了片刻方回过神来:“晚饭后,梅姑便说肚子不舒服,出恭去了!”婆子睡意朦胧,含糊其辞。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做梦呢!”月琴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见婆子睡意未醒,没好气的转身回屋:“既如此都继续睡吧!”说完闷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上仍是放心不下,好好的自己怎么就睡的那么熟呢?
想着拉开衣柜,看了看几件为数不多的衣服,找了件颜色偏暗的扔到了床上。
房外有极轻的脚步声靠近,月琴猛然惊觉,莫非有什么歹人闯了进来?
忙吹熄了蜡烛,小心的藏身到门后,房门开阖,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门外的婆子翻动了下身子,很快便再次睡着,月光下梅姑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里。
月琴猛然拧开火折子,梅姑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却见小姐正站在身后,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小姐不在床上睡觉,这大半夜的躲在门后干什么?”
月琴走到梅姑跟前,仔细打量了下梅姑,再一脸平静的走到桌案旁点亮油灯,弯腰坐到桌旁,随即拍了拍桌子,示意梅姑也坐。
不知为何,这深更半夜的被三小姐这么一盯,梅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窗外有风拍打着窗户,周围的树木也跟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梅姑越发胆寒!
“小…小姐,时间还早,要不您再睡一会?”梅姑说着斜觑了眼身后的房门,留心细听那两个值夜女人的呼吸声,好在并无异常,梅姑莫名的安心不少。
“你在害怕?”月琴看着梅姑惨白的脸色,淡然一笑。
“没有!小姐!我们这房子位置偏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啦!”梅姑说着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接着又是一叹:“所以梅姑才不愿留在这里侍候,哪怕小姐能换个住所呢!”说着梅姑抬眼看了眼月琴:“如今既添了人,梅姑也没什么说的啦!”
“哼!”月琴又是冷冷一笑:“推的倒干净!”
梅姑看着灯光下月琴的脸,还有嘴角那丝冷笑,本来刚放下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小…小姐要不我去把守夜的女人都给叫进来,给你解闷?”
“这八年来,哪一晚是你陪我在这渡过的?”月琴瞟了眼梅姑:“你胆子小我不怪你!可如今你竟然联合东厢房的人,意图不利于我?我又岂能容你!”
“这…小姐这话是从何说起!”梅姑心虚的低下头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子事!你从谁那回来?又是谁给你涨了工钱?既搬进来跟我睡在一屋,为什么单单我吸入了昏睡香,你却没事?”苏月琴笑的很苍凉,在这世上陪你最久的人,却不是最爱你的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三小姐,你既然这么说,我当然也不能否认,为了你我的青春已经被耽误,如今大少爷既然能看的上我,我当然不想错过机会,难不成等老爷随便给我找个小厮嫁了,过去还得直接给人当娘?”梅姑说的情真意切:“您也替我想一想,您这些年自身都难保了,又何尝替我说过话?小姐既说到了无情,还请小姐去求求夫人,把我弄到大少爷跟前,好歹给我个名分,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些年的情分!”
“好!好的很!”苏月琴显然是气急了,房内的动静,到底还是惊动了门外的守夜人,有婆子凑到门前嗡声道:“小姐!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明儿一早,小姐还得去东厢房学规矩呢!也该让下人们歇歇乏才是!”
梅姑听了一个转身,竟直接往门外走去:“小姐自己安歇吧!我出去在过堂上睡!”说完随即出了房门。
苏月琴被这么一场搅闹,弄的睡意全无,此时夜已深沉,门外诸人已然困极,很快便传来了粗浅不一的呼吸声。
房门微光一亮,周围归于死寂!
“小姐!小姐呢?”梅姑打着哈欠,推开紧闭的房门,房内铺盖整齐,竟像是没人睡过,梅姑心头一惊,昨晚自己一直守在门外,并没有见过小姐出门,那人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想着,回身看向正在起身的守夜婆子:“你们看见小姐了吗?”
婆子一脸茫然的回望过来:“没有呀?人不在屋里吗?”说着跟梅姑一起闯进房内,又仔细的检查了门窗,窗后与院墙不过两步相隔,虽摆放了一些绿植,但大都是三小姐在竹林中自己寻来的,并无名贵品种,且院墙外便是竹林,竹林之外方是苏府在后街上的院墙。
因林中这几日盘查严密,哪怕是夜间,也有人来回巡查,更加派了许多的值夜人,若说小姐能翻墙而出,也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众人一时惊慌,又在院内院外各自寻找了一番无果,方派人告知了夫人,而派去通知老爷的人,却生生的被大少爷拦了下来,一时之间三小姐失踪的事,在府内秘密的流传开来。
“夫人!”悦儿看着沉吟不语的苏夫人,轻声呼唤道:“要不要派个人去找找?”
“找什么?说不定是她自己贪玩,趁下人不备偷偷溜出去玩了!也或者是去找她那个带发修行的娘也不一定!”苏夫人冷冷一哼。
悦儿打量了下夫人的脸色,只好闭嘴默默的退向一旁。
“母亲!”门外有人高声唤道。
苏夫人猛然惊醒过来,直起了身子,往门外道:“是不是大少爷过来啦?你们快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帘子已被掀开,悦儿忙迎着大少爷,把大少爷让到夫人对面坐下。
“母亲可听说了没有?”大少爷刚一坐到,便兴致勃勃的开口道:“苏月琴昨晚上消失了!”
夫人拿手绢在脸颊上拭了拭,强笑道:“一大早她院里的丫鬟便来禀告了!”夫人说着斜瞟了眼身后的悦儿,悦儿忙转身冲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给大少爷沏茶!”
“你亲自去!”苏夫人面沉似水,不动声色的命令道。
“是!”悦儿忙点头应了,方带着小丫头出了房门。
“你还听说了什么?”夫人抬眼打量了下大少爷,伸手拿了块糕点递了过去,不过这次大少爷却没有伸手去接。
“听下人们说,这后园可是闹鬼的紧!”大少爷压低了声音,往前凑了一步。
“不过是胆小之人,自己吓唬自己!”夫人眼神轻藐,随即又面色凝重的问道:“怎么个闹鬼法?”
大少爷狐疑的打量了下苏夫人,可能也是感觉到自己关心太过,方直起身来:“好好的后园被弄成了这样,你可是要在园子里读书的!”
“说是经常听到有男人的说话声,待到走到跟前却又什么也没发现!”大少爷说着,转过身来看向帘外:“如今那苏月琴既然自己失踪了,何不让她多失踪几日,我们这里大张旗鼓的假意找着!”大少爷说着抬眼看了看他母亲:“她们母女还有什么机会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