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惊雷击顶(下)

凌空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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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圣闻言,思得一刻方才说道:“俺老孙还有一问,你这道人若答得上来,那便是俺老孙的师兄,如若答不上来,那便须尝尝俺老孙这棒子的滋味了。”言罢将那金箍棒重重一顿,竟是教这虚空一震。

    那道人闻言,笑道:“师弟当年之事,为兄皆已尽知,莫说一问,便是百问、干问为兄也是知道。”

    大圣闻言却不管他,当下说道:“世间人人皆知俺老孙有七十二变的神通,我且问你,俺老孙这神通变化却是从何而来,其中缘由是甚,你且好生答来,若要说错了半点,休怪俺老孙这棒子不认人。”

    那道人闻言笑道:“你这猢狲,竟将此事来问为兄,实在好笑,且听为兄说来,你那七十二变的神通变化,乃是师尊传你金丹长生之法后,恐你难过三灾,教与你之法门,其时尚有个天罡之数,你这猢狲却是好个多里捞摸,大道不要却是要了个地煞之数,便是师弟如今的七十二变神通,为兄可曾说错啊。”

    大圣闻得这道人说的丝毫不差,将那棒子一收,对那道人躬身一礼,口中说道:“果是师兄当面,悟空不知,祈请师兄恕罪。师兄既来见悟空,是否奉师尊法旨,将悟空重列门墙。”

    那道人受了大圣一礼之后,单掌一竖,对大圣行了个道礼,这才说道:“师尊当年虽是将你逐出,却是从来未有将你逐出门墙之意,只因师弟当年性情凶暴合该要应那天劫,师尊逐你乃是为了成全师弟的修为。若是师弟当年一直在师尊护翼之下。那里能有今日的成就,齐天大圣之名威震三界,斗战胜佛之位护佑一方,师弟如今虽然未破天道之规。却已是无劫无量,为兄虽是修为略胜师弟一筹,却也是要借师弟的功德,化为兄当年地杀劫。”说完又对大圣一礼。

    却说此后这师兄弟二人叙话良久,大圣方才知道,那菩提祖师乃是鸿钧道人所化。当年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讲道,便是为了渡化自己,大圣闻得此言。却是在那里喜地抓耳挠腮,当下说道:“如此说来,那原始与老君两个老儿岂不是俺老孙的师兄不成,此事当真奇妙,奇妙!”

    那道人闻言笑道:“岂不正是如此,然则师弟以为如何?”言罢哈哈大笑起来。

    大圣闻言讪笑两声正要说话。却是忽地一拍脑门说道:“师兄快快解了禁法,俺老孙还有要事待办,待将事情办妥,再来与师兄叙话。”

    那道人闻言,却是一笑说道:“师弟莫要着急,此便是为兄前来的第二件事,那凌空此去自然有其缘法,师弟赶去反会坏了他的事情。且那相柳虽是私心作祟暗里偷袭,却是天意如此,那凌空之妻李敏毓修行不过廿余载,却是已凝神为婴,仙道在望,如此一路袒途却是天心不允,须知无劫无难岂可成仙,对此师弟应是深有体会,故那凌空之妻乃是当有此难,不过是天心借那相柳之手施罚罢了,且凌空此人亦是有天命之人,此一战对其大有好处,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此战对那凌空亦是一劫,其若是能过得此劫,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若是过不得此劫,那便是其命该如此,师弟却是不宜介入其中。”

    大圣闻言却是说道:“师兄怎地也是与那两个老儿一般,开口天道,闭口天意,莫非这天意便真地逆反不得么,俺老孙却是不信,师兄还是快快解了禁法,俺老孙怎地也要护那凌空周全。”

    那道人闻言却是苦笑一声说道:“师弟怎地是不信为兄忠言,为兄适才业已明言,此来寻师弟乃是欲借师弟的功德周全为兄,为兄又怎会以虚言惟骗于你,凌空一事,师弟确是不宜介入,否则误了那凌空的功德,不是救他,反是害了他,师弟莫要再随性子了。”

    却说在大圣与被突然前来的师兄拦住叙话之时,凌空展开朱雀焚海诀全速疾飞,终是追及一众上古大神,眼见仇人在前,此时的凌空也不顾修为损耗,剑心喷薄而出,四灵诛魔剑四诀同发,当空便向那相柳身后疾斩而去,此时凌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神魂永镇九幽之下,那里会与其堂堂叫阵。

    凌空追及之时,一众上古大神自亦知道,对此事其等亦知乃是那相柳偷袭在先,是以见到凌空杀气腾腾的追来,知道此战难以避免,且那蚩尤在知道相柳偷袭凌空,却是误伤了凌空之妻,性命仅在旦夕只间时,亦是暴怒不已,若非刑天及共工及时拉住,恐怕蚩尤便要先取了相柳地性命了。

    却说那蚩尤在见到凌空杀至之时,当即对刑天、共工说道:“吾等皆是上古洪荒一脉,看在你二人的情分上,某家也不出手取那相柳性命,然此时乃是人家夫婿前来寻仇,某家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那凌空不好相柳,某家自无话可说,然若是相柳不是那凌空的敌手,你二人也不可插手助那背后偷袭之小人,否则便莫要怪某家不你们。”声若轰雷,可见这魔神蚩尤已是动了真怒了。

    刑天与共工二人对蚩尤亦是没有丝毫办法,这蚩尤自洪荒之时便是如此,任何行事皆是只凭自己好恶,从来不顾及什么大局,若是顺其心意那便罢了,否则极易翻脸成仇,是以这二位上古大神唯有苦笑以对,唯恐惹翻了这无法无天地魔神,为了外人与自己等先打斗一场,哪便大大的不妙了。

    此时相柳见那凌空杀至,却也是不惧,虽此前在鬼帅殿中之时,相柳未能看出凌空深浅,然其大罗金仙所独有护身仙云却已看见,想来此人不过是个天界金仙罢了。又有何惧之。虽然有共工暗中传音告知,言那凌空修为不俗,竟是在魔神三成功力下战而胜之,虽蚩尤亦有保留。但却不可对其小视。

    相柳虽得共工传言告知,却是不以为意,暗想道,若是那后弈在此,我确非其敌手,然此刻不过是其一后世弟子。我又有何惧之,自己当年不过是为了替主复仇,方兴天下水势。淹世上九洲,那后弈却是不问青红皂白,将自己身躯尽毁,元神镇在那洪荒大泽之中,数万年的幽暗岁月,教我如何能忍。若非陛下眷顾,此生难有重见天日之机,如此毁身之仇,教我怎能不报。后羿我对付不了,便拿他后辈弟子开刀。

    相柳想及此,又见凌空那凌厉无匹的剑气杀至,冷笑一声,单手伸出在前缓缓一绕。只见一阵怒涛凭空而生,只见那无尽水势铺天盖地,五行神水一出便向凌空袭来的剑气席卷而去,相柳周身亦是同时喷出潼潼水影,将其身躯裹住,看去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立在天际便如同一个水球一般。

    却说凌空此时已是急怒攻心,莫说只是一个相柳,便是三清齐来,佛祖亲至,凌空地攻势亦不会稍有退缩,四方四灵感受凌空满腔怒意,心中杀机,此时亦是威势大盛,不做平日对敌之时那寻隙攻敌之态,四灵在长啸声中,径向那相柳身躯攻去,对其袭来地五行神水不管不顾。

    凌空本体亦是将护体无形剑气尽数催发,浩然正气凝结为实,当空化为一道巨剑之形,向那铺天盖地涌来的五行神水疾斩而去,凌空身形紧随其后,竟是欲以身硬憾神水之力,破开阻拦,斩仇人于剑下。

    相柳见凌空如此狂攻之态,却是暗笑于心,某家操控之水势,乃是五行神水之属,便是那葵水精英亦是要略逊一筹,此水一滴便有千斤之重,其中更有极强的毒性,只要沾上半点,便是神仙也是难逃,这凌空既是如此不知死活,某家便成全于你,当下又是数道水柱飞出,飞做两边,一边向那袭来的四灵剑诀拦去,一边则是化为滔天水,直向那凌空地身形罩落,却是一心将这后舆的传人击杀于此。

    此时那浩然正气凝成的巨剑,已是斩在那五行神水袭来的水墙之上,相柳地五行神水固然是水中极致,威势极强,然凌空的浩然正气却是天地最平和浩荡地元气,正气一出诸邪回避,且此时的凌空在因缘巧合下,将一直深存体内的佛祖分身舍利凝结地元气,与己身的浩然正气融合为一,是以凌空此时的浩然正气已是隐含天威之势,相柳的五行神水虽是神妙莫测,然区区一堵水墙岂能抵挡浩荡天威。

    一声暴响传出,相柳只觉心神巨震,一口心血涌了上来,那汹涌而出的五行神水,竟是在凌空一击之下分做两半,水势虽强,却是难阻凌空片刻,天威一击岂是易与。才一交手,相柳便遭重创。凌空一击将阻路水墙击破,浩然正气猛然暴涨而起,化为一片祥云,向上托住那罩落的水,此时相柳才遭重创,那有余力御使那水之势,只见那祥云一起,又是连声暴响传出,天际地水已被破了个干净。

    一举冲破相柳两道拦截的凌空,余势未歇,手中那逆天剑心已是织出一片剑,身形如电挟漫天威势向那因心神才遭重创,正在急退的相柳击去,一副不斩强仇誓不罢休之态,可见凌空恨意之浓。

    见得凌空威势,几位上古大神亦是暗自心惊,凌空虽是金仙,相柳亦非弱者,其操控的五行神水之力,虽比不上水神共工可御使那混沌水灵之气,却也是洪荒一绝,当年共工与那颛项一战之时,相柳的五行神水曾经大展神威,斩杀颛项手下多位大神,若非最后碰上那北冥汪洋的鲲鹏所化的、可操水风的禺强,颛项一方却是没有几人能挡相柳那五行神水之势。然便是这一向被共工依为股肱地相柳,竟是在那凌空一击之下,便遭重创,如此结果确是教几位上古大神面面相觑。

    却说凌空此时那攻势之强,确是威凌天下,无数凶厉至极的剑气呼啸而出,直向那相柳身躯疾斩而去。层层剑在空中交织而出。瞬息间竟是将相柳闪避的空间封锁,教其便是想要瞬移也是不能。凌空的心神已是将相柳牢牢锁定,无论其逃向何方,凌空地剑气也不会将其放过。誓要将其斩杀方才罢休。

    此时、那相柳虽被凌空剑诀震伤心神,却亦是被激发了凶性,仰天怒啸一声,相柳地身躯猛然大变,脸颊两旁的八张栩栩如生的脸孔,却在此时猛然向外伸展出来。而其双腿一合,竟是化做一条巨尾,其周身水势滔天而起。只见那相柳已是显出真身,乃是一条硕大无朋的九头蛇,此时只见其身躯紧盘、层叠而立,躺在凌空身前仍有数十丈高下,若是头尾相连却不知有几多里长。

    相柳真身一现,那九个头颅各自喷出一道水流。向凌空激射而来地身形击去,凌空此时虽是恨不得立斩此獠于剑下,却非不知轻重,见那水势冲来,身躯当空一绕,手中剑心光芒暴闪,御使那层层剑陡然散开,无数道凝为实质的剑气。流动七彩光芒,在相柳那滔天水势之下向外射去,却是欲避开袭来的水流,直攻相柳本体。

    相柳虽是一时不慎,才一交手便被凌空所伤,然其毕竟是上古洪荒成道之人,一身修为神通虽是不能与那一众大神想比,却不在天界金仙之下,且其乃是天生水灵之体,一手控水之术,除了那上古水神共工,及那曾经将自己击败的身兼水风二神之位的离强外,便再无能超过其之人。是以一见凌空剑气避开,其所操控的水势亦是同时向外暴射而出,却是不教凌空能躲过自己地攻势。

    却说凌空本已是金仙之境,如今更是将佛祖分身舍利融入己身,论修为已是比那相柳高了一筹,不过这些上古一脉皆是修成了真身之辈,真身一现,功力至少可提高三成,是以两厢一比,还是个伯仲之间。相柳水势大涨,凌空的剑气却是灵活至极,不论相柳的水势如何激射翻涌,凌空射出地剑气却是总在间不容发间避了开去,教相柳的滔天水势难建其功。

    然便在凌空以剑气与那相柳的水势纠缠间,凌空身形终是觅得一丝空隙,护体无形剑气将凌空身形护住,那剑心之上亦是暴起万千光华,从那水势变化最弱之处冲过,御剑直取相柳真身。

    相柳见凌空竟是又冲破自己的水势,那庞大的身躯却是猛然弹开,九个狰狞的头颅向后扬去,一条巨尾却是无声无息地向凌空横扫而去,教人很难相信如此粗大的巨尾,竟会如此灵活,且在移动之时不闻丝毫风声,瞬息间便已击至凌空身前数丈之地。

    凌空虽然是恨不得立即斩这相柳于剑下,然其一向不是莽撞之人,谋定而后动,方是剑仙的准则,是以在才一冲破相柳五行神水之势时,凌空的心神便已延伸开去,场中一举一动无不在其神识关照之下,偷袭之举,那是绝对不可能再次得逞的。然此刻凌空对那扫来的巨尾却是不避不让,口中轻啸一声,那剑心之上猛然浮现“逆天”二字,围绕凌空快速急旋,本就威凌全场的剑意,此时再度高涨,在那巨尾击至凌空身前三丈之时,一个太极图的形状已在凌空身边生成,随着凌空一声暴喝:“无耻贼子,还我爱妻命来。”凌空手中地剑心激射而出,猛然变做一把巨剑,只见无数光焰在其上升腾,随凌空手势,一剑便向那巨尾斩落。

    一阵巨响之后,水雾剑气瞬间弥漫全场,真元气劲四散而出,其中可闻一声惨呼传来迅速远去,而那惨呼之后,又闻剑气呼啸之声,紧随那惨呼传来之处激射而去。

    几位上古大神心下惊疑,急急遁迹而去,如此飞得近千里,眼前之景象却是教其等大吃一惊,只见那显露真身的相柳正被凌空围住急攻,无数凌厉的剑气不住的击在那相柳护身的水雾之上,而那相柳此时的形相极是凄惨,一条巨尾已是不见了踪影,不时可见有黑色的血液洒出,虽然那九个巨大的头颅仍是不住喷出五行神水,但谁都可看出,此时的相柳已是被凌空压在下风,败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几位上古大神见此不由有些惊骇,那相柳真身之尾一向是其保命防身的利器,当年洪荒大战之时,诸般神兵利器也未能伤其分毫,此时竟会被凌空斩断,却是有些不可思议。

    共工见相柳惨状,有心出手,却又顾及那蚩尤,然若不出手,眼看那相柳却是难逃盛怒之下的凌空剑势,两难之际,见到浮游自刚才那里飞了过来,当下急急传音浮游,教其速去相助相柳,不可教相柳被那凌空击杀。

    却说那浮游与相柳一向私交甚厚,早有心相帮,奈何见几位大神皆无出手之意,也只能忍耐下来,此时见相柳危急,正在思量是否出手之际,忽闻得共工传言,当下心中大喜,身躯一动,便向争斗之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