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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勋十七岁那年,大哥登基为帝,他为七王爷,封号战王,因为他是王朝的战神。并特别恩赐他将自己的贵妃母亲接回了王府。这七王爷生得仙逸出尘脱俗,听说他十四岁持剑做副将出征的时候,京城的所有贵族适龄女子都出城了。那一骑白马配冷剑的少年郎,在他十七岁班师回朝的时候,几乎没有少女不动心的。自此,他的大哥已经跟他提过无数次要他选几个侧妃了。嗯,因为正妃有人选了。
说起这个正妃,云梦勋十分不舒服。听说先皇对那定国安邦的越将军十分重视,他的两位夫人生了四个女儿,两位公子。先皇特别照顾,就说将来必须有个女儿要去皇家为正妃的。但没说哪个女儿,也没说哪个皇子。那时候太子大哥已经有了太子妃。这一番推来辞去,正好落到了七王爷头上。太子大哥登基为帝,虽然特别照顾这个七弟。但是,他也不敢违逆先皇的意思。再往下,皇家已经没有皇子了,就是公主了。上面的都娶了。原本这样也没什么,关键是云梦勋跟那越将军不对付。一开始听说皇家提亲的时候,越将军答应的是嫡女老二,毕竟老大已经嫁了多年。结果呢,合八字的时候,又突然换成了庶出的老三,这个七王爷就有些不乐意了,本来也不想娶了,奈何先皇有命,不可违抗。再加上,越家老二确实已经不能嫁,她跟人私奔了。这越家也是够作死的,七王爷气得半死,皇家也气得半死。这个锅这个出气筒就越家老三背了。然而这老三又不是老三,老二又不是老二,一切反反复复,都是因了做娘的不舍。
这是第一层原因,七王爷不喜欢那越将军,说他出尔反尔,没有大将之风。第二层原因,怕也是只有越将军自己心里有数了。在战场上,他曾给敌方通风报信,差点将云梦勋害死。这个仇云梦勋给他记着呢,他可不是京城闺秀中传说的那般温润如玉,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有仇必报的真君子。这个仇他还就要报了。
一年一度的围猎活动开始了。这是七王爷回京后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贵族活动。皇家的几位皇子虽然都娶了正妃,但是侧妃也不错啊,万一被皇帝看上,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个妃子之类的,这荣华富贵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于是各家适婚的女子都倾巢而出。好巧不巧,就有一个人没来,那就是越家老三。
围猎,猎物既是那山中飞禽走兽,也是那贵族千金。所以皇帝就位后,就是来参加围猎的各个家族携亲眷上前行李了。
翰林院学士张大人:“”臣的小女,张仙儿。
皇帝点头,夸赞一句:“貌美如花。”
刺史大人刘卫平:“臣的大女儿,刘秀。”
皇帝仍旧点头,夸赞一句:“温婉恭淑。”
如此下来,见礼了半个时辰,皇帝也不知道记住了几个人,他笑呵呵地看向了七王爷“刚刚越将军说就他自己来了围猎,这样子是不想见面啊。”
七王爷也很恼火,不过他脸上并无波澜,内心倒是在盘算这次围猎不会给他面子了。
越将军到底是老了,但无论如何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下午的围猎,在七王爷的重重围堵下,勉强的得了一些猎物。当晚大家各自落帐,七王爷到底冷冷地对着越将军“哼”了一声,便也回了自己帐中。他的副将云左抱拳:“对不起,王爷属下没有守严,让越将军得了猎物。”
七王爷冷言道:“他到底也是拼杀过疆场的。”
第二日,越将军上午便没有去围猎了,对外说是扭了腰,派了他的属下帮他出场了。七王爷听了,骑在马上冷笑:“老匹夫,肯定是怕丢人了。”
他话音一落,头顶三支飞箭,打落了三支飞鹰,正好落在他的马前。他让云左捡了起来:“越家的箭头?这是谁?这么好准头。我们去瞧瞧。”
他刚要出发,面前白马倏然闪过,于是他骑了马追了过去,确实见到了越家的人,不过是一群小兵,他很无聊地走开了。第二日,七王爷的战利品最多,没想到排名第二的竟然是越家。七王爷很是想不通,于是前去探望越将军。
“将军,您的腰怎么样了?”
越将军起身迎接:“谢王爷关心。臣年迈无力,已经向圣上请辞,连夜回府养病去。”
七王爷没见到那个神箭手,也不想跟他多聊天,便目送他离开了。
其实七王爷并没有注意,那站在越将军身边的小兵就是他日后折磨和纠缠的那个女人,越青。越青原本是将军府夫人嫡出老二,生来一副美人像,却又不愿意做那闺中女,便常常跟在军营,她比七王爷小两岁。但是她也跟在父亲身边在边关生活了两年,她一身戎装,武艺虽不超群,但箭法了得。当年听说要嫁给七王爷,她十分不满意,加上越将军自然心里有数,与七王爷的恩怨,不愿意这个心爱的老二出嫁,就将她与庶出的老三调换了身份,想着让老三代替她出嫁。没想到那老三也是个烈性的人,早与书院的一名院士暗渡陈仓,还没合八字就跑了。越将军气得,将她母亲一顿抽打,妾室也没撑多久就去世了。但是还是要有人嫁啊。这越青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嫡女身份顶着庶女的名头在七月份就要出嫁了。刚好就是围猎结束后的一个月,她就要出嫁了。
七王爷她是见过了,但是七王爷还没有见过她,不过七王爷已经是将她厌恶极了。围猎结束。自然是七王爷大获全胜。他特地将一些猎物送到了将军府,说是尽一下女婿的责任。越将军明白,他这是来看看自己的妻子。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越青,再一次没有出现,她一个人心情极不好地在京城瞎逛呢。丫头彩衣找到她:“小姐,王爷来了,您快回去吧。”
越青冷冷然:“哦,我这就回去。”
七王爷一杯热茶下肚,这个越青还没出现,他是那么骄傲的人,起身就离去了。越青前后脚回去了,人已经走了。将军夫人看着越青,心里凉了半分:“孩子,你以后在王府的日子怎么过哦。”
越青不以为然,她自然不懂得,嫁了人就不能如同现在这般没规没矩了。
云梦勋回到王府,就一脸冰霜,坐到书房就开始生闷气:“这个越青,本王围猎,她不出现,本王登门,她还不出现,等你进门,本王给你好看。”
这时太妃过来了:“勋儿,围猎可有收获?”
云梦勋点头微笑:“倒是很多猎物。”
太妃一笑:“你知道母亲问的不是猎物。”
云梦勋点头继续回答:“母亲不要着急,儿臣知道的。”
“嗯,正妃我们没得办法选,侧妃你就选几个你喜欢的吧。母亲给你做主,放心吧。”
云梦勋点头送走母亲。心里却对这些儿女情长不屑一顾。他还想着哪天继续出去打仗,虽然他有那么几个红颜知己,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荒淫念头,也可能是因为那个能让他死心塌地的人还没出现吧。总之这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王府是彻底忙了起来,各种装饰打扮。
云梦勋却有种越热闹越孤独的感觉,这些年来,他似乎没有一次真心实意地去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过,却要走进婚姻殿堂了,他还有点接受不了。
“将军,陈小姐送了些东西,说是贺礼。”
云梦勋似笑非笑,小技俩而已:“走吧,去看看她。我回来还没去看过她呢。”
“将军,大婚在即,恐不合礼仪。要是越家知道了,恐怕对您名声有损?”
“我去看我同窗,也不行?”
“是,将军!”
云梦勋这种皇家子弟,怎么会没有几个红颜知己?陈子怡那是一早就与他暗通沟渠。当然她也算是书香门第了,她哥哥跟云梦勋一同在太学求学。但是诗书礼仪,她就没学多少了,不然也不会做出这般无耻的事来了。云梦勋倒是照单全收,来多少女人,他就收多少。这一去,自然就是待了好几天才回来。
这桩婚姻,其实不只是他接受不了,越青也接受不了,她哪里知道就这样将自己的美好人生走到了头。她朦朦胧胧却也知道嫁了人之后的日子不能再由着自己了。无论对方是何人,她终究是要去面对生活的现实。
当成亲的双方都沉浸在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状态,全城的姑娘们却在扼腕叹息:为什么,就是她?为什么不是自己?哎……
夏日的夜晚格外清凉,越青坐在护城河边,怎么也不想回家。
“小姐,你就回去吧,将军一会儿又要派人出来找你了。”
“嗯,我再坐会儿。”
不远处的河边也坐着一个人,他也不想回家。
“王爷,回去吧,明天就要去迎亲了,今儿要早点休息。”
“嗯,我再坐会儿。”
那一个夜晚,过得格外地快,越青还没睡,就天亮了。王府派来的各种麽麽给她梳妆打扮,母亲就在旁边看着她,一言不发,越青也一言不发。
一会儿有人来报:“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
越青点了点头,这时父亲过来了,他淡淡地说道:“以后就靠你自己了。越家帮不了你了。”
越青点头:“父亲母亲保重。”
云梦勋倒是没起那么早,他磨磨蹭蹭,被下人催了好几次才出门骑马去迎亲。这一路上,他觉得唢呐声声实在太聒噪了,竟然让人停了下来。这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迎亲队伍。
很快来到了越家门口。越青拜辞了父母,便出了门去。坐上了花轿。去王府的路上,也是十分安静,没有唢呐,没有鞭炮,甚至喜娘的几句祝福语,云梦勋嫌啰嗦便也没有说。这个婚礼,就是整个王朝的笑话。王爷娶庶女做正妃,嫁妆不多,连个礼炮声都没有,全程板着脸进行到底。很快就是洞房了。越青又困又饿,但是王爷没来掀盖头,她不敢睡。
终于王爷过来了,她立刻坐端正。麽麽说:“王爷,请揭盖头。”
王爷似乎喝了些酒,走过去,用手一拉,盖头就被丢开了。越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也太粗鲁了吧。然而更粗暴的还在后面。
喜娘端来合卺酒:“王爷,喝了合卺酒,和和美美……”
“滚出去,本王要洞房。”
这一声断喝,让所有人都变了色,尤其是越青,心里不明白,这是什么男人,他这么急色的吗?可是她很快嗅到了危险的信号。连忙想要起身,说时迟那时快,房门已被关上,云梦勋已经欺身上前,将她的凤冠一把扯掉丢开了。她捂着被扯掉头发而生疼的脑门,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却正好给了对方一个方便,将她结实地压倒了床上,跨坐在她身上,压着她的双手,一脸可怕的笑容:“越青是吧?今儿就让你好好尝尝做这个王妃的滋味。”
说罢,云梦勋仿佛故意一般,粗暴地吻了下来,哪里是吻,分明就是啃咬,越青实在不懂他为何这般模样,心里只想拿出她的长弓,给他几箭。但是现在她只能假装温柔:“王爷,你喝多了,我们改日在洞房吧。”
云梦勋坏笑道:“本王喝多了,正好办事。”
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敌方的包围圈,无法回天了,但却还希望对方能对自己温柔些。
云梦勋但对陈子怡挺怜香惜玉的,却不愿意怜惜身下的人。
原本她想着跟这个王爷举案齐眉,不说恩爱,也可以相敬如宾。如今看来今后她可能更多的是要让自己活下去了。
待他走后,彩衣就进来了。被自己的丫头彩衣扶回了床上:“小姐,这王爷他也真是太不会心疼人了。怎得这么粗鲁?”
越青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她就想着明日能起身去拜见婆婆才行。休息了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是坚持着爬了起来:“彩衣,给我穿衣服。”
彩衣麻利地给她换了一身比较雅致的蓝白搭配的套裙,便出去拜见太妃。到了太妃屋前,略站了一会儿,七王爷也过来了。越青于是躬身行礼:“王爷。”
七王爷点头一下,并不多言。就这会儿功夫,太妃跟前的麽麽才出来迎接他们:“王爷,王妃,太妃在里边儿等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