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了那一刀

二狗的昙花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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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白榆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彩衣给她穿戴好:“王妃,要去见太妃了。”

    白榆只好去见太妃。太妃对她这种来去自由的态度十分不爽:“没见过哪家闺秀会离家几个月这么久?到底是山上下来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要是再别的富贵人家,你这样,一早就被赶出去了。”

    白榆倒不生气,她就想气气这个老太婆:“太妃说的是,我也想被赶出去啊。不过,王爷似乎很舍不得我。不如太妃跟王爷说说?”

    太妃冷“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整天迷惑我儿。近来这么久,连个孩子也不会生,还把府里整得鸡飞狗跳,我就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何居心?”

    白榆索性不让着她说了:“我进王府可不是来生孩子,也不是伺候王府的那些女人的。我就是来陪王爷的,居心如何叵测了?”

    太妃冷言道:“容颜这个东西,会老的,你不要太过自负了。”

    白榆点头:“太妃说的是。容颜自然是会老的。所以这当家主母的地位,我要早点拿到,不然我老了可就惨了。对不对?”

    太妃厉声道:“你敢。”

    白榆起身往外走:“我就敢了。太妃瞧着吧。”

    出了太妃那里,她就去了张仙儿那里,张仙儿还是挺好,肚子有点大了。她嘱咐了几句,就去了周颜那里。周颜就惨淡些了。三王妃自己都忙不过来,日子过得不如意,她失去了靠山,这王府里自然也是落寞无比,加上云梦勋现在也不怎么亲近别的女人,她更加惨淡了。

    周颜见到白榆就服软了:“王妃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白榆看着她:“怎么帮?”

    “求求姐姐,让王爷赐我一个孩子,以后我绝对会为王妃马首是瞻。”

    白榆笑了:“马首是瞻啊。你可说的是真的?”

    “真的。绝对真的。”

    白榆抬着她的下巴问道:“你可知道,只要你害了我,我就会让你千刀万剐。”

    周颜点头:“只要王妃赐我一孩儿,我绝对结草衔环报答。”

    白榆点头:“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然后她又去了陈子怡那里,她被关住的这几个月里,她哥哥还的钱都被彩衣收下了,不过这个女人已经有点痴傻了。所以欣儿就被带到了太妃那里养着了。白榆没有多待,就去了花园。那些花都还在,只是她这一次真心不会留恋了。

    云梦勋一连半个月都白榆这儿,就好像怕她跑了一样。白榆有点烦了。

    “王爷,周颜说,想生个孩子给你,不如你明儿去她那里吧?”

    云梦勋却问:“为何,你不给我生个孩子?”

    白榆看着他:“或许,我跟你,与我们孩子的缘分还没到。”

    云梦勋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事,那时候大夫曾经说过,或许她很难再怀孕了。他突然间有点痛苦。一把将白榆搂住:“好,你让我去周颜那里,我就去,给她一个孩子嘛。只要你愿意,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白榆嗯了一声,便睡下了。云梦勋真的去了周颜那里。而且一连去了好几天。白榆清静了好几天,舒服极了。这日子啊,不紧不慢地过着。又是年底了,她回来已经两三个月了。周颜终于怀孕了。她第一时间是来跟白榆兑现承诺,不过白榆不蠢,她要试试这个女人。拿了一封信递给周颜:“你去趟三王府,看你表姐,顺便把信交给三王爷。”

    周颜有点惊讶:“三王爷?”

    白榆点头:“既然你愿意听我的,我自然也不怕告诉你。三王爷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比云梦勋不知好多少倍。我对他也是仰慕已久,想着问问他的意思,你拿给他吧。这信封我加了火漆,拆开就合不上了。”

    周颜接了信,却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给三王爷,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趟三王府,一番挣扎,她觉得这是极好的证据,可以将白榆搞垮。于是她又将信拿了回来,交给了七王爷。并将白榆的话转述了一遍。

    云梦勋半信半疑地拿着那封信,却不敢拆。最后他只能带着那封信回了倾心苑。白榆看起来心情不错,天再冷,也不会冷到她的心一般。

    云梦勋终究就忍不住了:“榆儿,你可是喜欢三哥?”

    白榆很奇怪看着他:“你这话?”

    云梦勋拿出了那封信:“你写给他的?”

    白榆点头:“对啊,这就表示我喜欢他?”

    云梦勋又说:“周颜说,你对她讲,你爱慕三哥。”

    白榆冷笑,拿过那封信,撕开,然后拿出了一封拜帖:“不过是想去感谢他而已。我就算爱慕他,会当着周颜说吗?王爷,你是不是糊涂了?”

    云梦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周颜真是愚蠢至极,看来又是得罪了白榆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夫君竟然怀疑你,真是该死。该死啊。”

    白榆摇了摇头:“你呀……”

    王府里反正一有了白榆就不会消停。云梦勋打那以后,也确实是对白榆好了很多,常常带着她出门去,去哪儿都带着。仿佛就怕她会走掉一样。然而,只有云梦勋自己知道,他多么害怕三哥会抢走她。白榆虽心有所感动,但是她那帮兄弟还等着她呢。

    于是王府在元宵节爆发了一次大型的婆媳战争。太妃冷着脸质问云梦勋:“勋儿,为娘问你,你是要你的这位夫人,还是要你的老娘。”

    云梦勋正在努力想着怎么办才好,没想到白榆淡淡地说道:“母亲,犯不着这么逼夫君吧。我不过是为了帮您而已。”

    太妃气得摔了筷子:“帮我?还是直接夺权?哀家活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帮婆婆的。”

    白榆连忙安抚云梦勋:“没事儿,母亲消气了就好了。”

    “奴家这口气消不下去。你告诉我,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换掉所有的库房锁的?”

    云梦勋大惊:“你,不是吧?”

    白榆很骄傲地点头:“是啊。我让母亲把钥匙给我。母亲不给,我只好砸开了所有的库房,然后把账房打了一顿,才得以清理了王府所有的资产。已经跟王府上下说过了,以后王府的内务是我这个王妃管了。”

    云梦勋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你这是……”

    太妃立刻接了过去:“她这是抢劫。”

    白榆吃着东西:“太妃可不能这么说。您岁数大了,我都跟您说了很多次了,你要好好养老,休息,保重身体,这些繁重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就是不听,我只好帮您了。”

    太妃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勋儿,你看看,你听听,她这是要气死我啊。”

    白榆不以为然。云梦勋简直无语了。半刻才说道:“既然如此了,母亲您就多休息吧。”

    你……

    太妃终究是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然后就倒下了。没在床上躺多久,就去世了。云梦勋将这一笔帐记给了白榆。

    “好,我杀了你爹,你气死了我娘,咱俩扯平了一桩。”

    白榆冷冷看着不出声。她的帐还没扯平呢。过了年,三王爷已经是等不及了。趁着皇帝准备家宴,找了机会,将白榆堵在了墙角。

    “青青,你回来几个月了,为何还没有行动?”

    白榆看着他,心里好烦躁:“七王府欠我那么多,我得拿些回来才能走啊。”

    三王爷无奈:“那好,我等你。”

    白榆想了想,拿了张存单出来:“这些钱,麻烦你帮我拿到洛阳去。”

    三王爷一看:“五万两黄金。你哪里来的?”

    白榆笑了:“七王爷欠我的啊。以后就麻烦你了。”

    说完她就走了。此刻的白榆,真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三月,天气开始变暖了。周颜的肚子有点点出怀了。她不知道,有人在等着她呢。要知道欣儿已经这么大了,白榆还真下不去手,不过周颜的肚子她是铁了心要下手了。一命换一命嘛。她的孩子已经没了,这是云梦勋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云梦勋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已经无力改变白榆了。千防万防,总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干什么。这天,天气甚好,白榆说要出去走走。周颜也听见了,张仙儿肚子大不能出去,周颜就很想去。云梦勋于是带着两个女人一起出门去了。去哪儿呢。白榆说想去河边走走,吹吹风,吸收一点儿春天的气息。云梦勋立刻就警觉起来,给云左使了个眼神,要他保护好周颜。

    白榆会那么傻吗?她左边是周颜,右边是云梦勋,云梦勋靠着护城河,看起来十分安全。有说有笑的走了一会儿。白榆高兴地越过云梦勋,自己站到了河边儿,去吹风。另外两个人也过去了。云左和彩衣就在后边站着。白榆,云梦勋,周颜都面对着河边儿,在吹风。突然白榆要转身去跟云梦勋说话:“夫君,”

    话音一落,她就掉进了河里。云梦勋快速反应也跳了下去,彩衣和云左也冲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要去救人,谁没看见,彩衣脚下一滑,将周颜也推进了河里,云梦勋眼尖一手抓着白榆,一手去救周颜,云左一手抓着彩衣,又想游过去救白榆,七手八脚,一顿嘈杂,最后都救了上来。但是周颜已经不省人事了。白榆吓得哭了起来,这场面一度混乱不堪。最后回了王府,周颜的孩子是没了,周颜在水里缺氧太久,永久地躺在了床上。云梦勋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白榆的手段。他坐在书房问云左:“我是不是该去问她够了没?”

    云左低下头:“属下不知道。”

    云梦勋头一次暴跳如雷:“她到底要怎样?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

    那个晚上,整个王府无比安静,因为只能听见云梦勋和白榆的吵架声。

    “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是你自己救不了她,为什么怪我头上?”

    白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怕他的质问。

    “是不是她自己,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你恨我,我知道,你朝我来啊。拿起你的弓射死我,四年前你不就想射死我吗?你折磨她们干什么?”

    白榆才不示弱:“我何时折磨她们了?周颜现在多好?她不用再看我脸色了,也不用再担心我会害她了。”

    “越青,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正如上次你说的,我们扯平就够了。”

    “好,你要扯平,现在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就扯平了,不要再生事了好吗?”

    白榆终于是爆发了:“好,我杀了你。我今儿就杀了。”

    说罢,她抽出了长剑,就要刺过去。谁也没料到,云左没进来阻止,彩衣也没进来,欣儿进来了,她抱着云梦勋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王妃母亲,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爹爹,不要杀我爹爹,我只有爹爹了。”

    白榆竟然一口气不顺,吐了一口血,剑也掉在了地上,她流泪了:“我不曾想过杀人的。我15岁,被塞进花轿。就知道七王爷他不爱我。普通的姑娘出嫁都锣鼓喧天。我堂堂将军小姐出嫁,竟然不准任何有任何声音。我冷冷清清嫁进来,第一个晚上就被夫君折磨,第二天就被婆婆罚跪,没过几个月夫君纳妾。我都忍了,一路忍让,只因为父亲说,七王爷会保护我,让我不要那么骄傲。可是我最后的下场是被沉河,被家族除名,被七王爷抛弃。受尽了委屈,这一切云梦勋,你可曾为了我像今日这般跟谁吵过?”

    云梦勋将欣儿抱起来,也是伤心难过,“过去我对不起你。如今你也将王府散尽。若是你还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若是你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留你了。只是我们好聚好散,择日再谈吧。”

    白榆哭了许久,彩衣抱着她,也忍不住哭了:“小姐,这些年,你受苦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彩衣都愿意跟着你。”

    白榆躲进她的怀里,哭累了,停了下来,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决绝地说道:“我要他一无所有。”

    彩衣有些害怕了。将军府的人,谁都知道,这个二小姐说一不二。将白榆哄到了床上睡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彩衣去了书房,找到了王爷。

    云梦勋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彩衣很害怕:“王爷,我家小姐的身份您已经查明了。她是将军一手栽培的,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她不输于男儿。但是,彩衣看得见,她嫁进王府,的确没过上好日子。小姐怀恨在心,进而报复。彩衣都看得见。昨夜听王爷已经松口,想要让小姐离去。彩衣恳求王爷今早写了放妻书,早日还小姐自由身。”

    云梦勋看着她,有点好笑:“你是担心我不守诺言,还是担心你家小姐不愿意走?”

    彩衣终究是叹了口气:“我家小姐心性坚韧,堪比男子,她若起了心,千难万险也会做到。王爷,您三思。”

    这话就很明显了,云梦勋也听懂了。白榆起了杀心,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彩衣根本不太懂白榆,以为她离开王府就会放下仇恨。到底是天真可爱的女人。云梦勋马不停蹄地让云左派了大量人手去调查,白榆离开的三个月的行踪。云梦勋真的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心是有多狠。

    没过几天的一个晚上,突然陈子怡就疯了。然后还跑出了王府。云梦勋得到消息就追了出去,但是很快陈子怡就在他面前投河自尽了。一切太突然了。云梦勋根本就反应不过累,他第一时间将这件事算到了白榆头上。给陈子怡收了尸,他第一件事就回去质问白榆。白榆此时还在修剪她的盆栽,看起来心情不错。

    云梦勋却是气冲冲而来。他一把将白榆抓住,严厉地问道:“你对陈子怡做了什么?”

    白榆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倾心苑,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跑出去?”

    “你还能在这里修剪花盆,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不知道?”

    白榆挣开他的手:“你爱信不信。我是讨厌陈子怡,但是我还不用这么麻烦的去杀她。”

    云梦勋根本不相信她,已经是气到无言了:“本王真的太纵容你了你真是太过分了。周颜已经成了活死人了,陈子怡就成了真的死人。那你打算把张仙儿怎么样?”

    白榆气愤道:“好。她们出了事就都是我的责任。周颜是我推下水的吗?你在那儿,你何时看见了?陈子怡是我推下水的吗?你也在那儿啊,你看见了吗?真是有你这样断案的?”

    云梦勋指着她:“好,等陈子怡下了葬,我就放你走,放你走,永不相见。”

    白榆看着他离去,脑海里盘旋着那句:“永不相见。”气得她简直不能自已。良久,她端起一个盆栽,砸了个稀巴烂,然后下一盆,下一盆……花园里很快就一片狼藉,一切不复存在了。白榆回到倾心苑,将院子里的花草也砸了。她只觉得太痛苦了,以前总想着离开,现在真的要离开了,心里却十分难受。

    陈子怡很快就下葬了。葬礼结束的那个晚上,云梦勋派人给白榆送了信儿:“王妃收拾一下,明儿王爷书房等你。”

    白榆知道,她哈哈走了。于是收拾了半天,却发现,没啥好收拾的。连衣服她都没装,银两她早就给转移出去了。

    第二天,白榆起了个大早,换回了她在青城山的那件衣服。去了书房。云梦勋已经在那里等她了。见她来了:“放妻书已经写好了。你拿着就可以走了。我们的婚书我自会让京都衙门收回的。”

    白榆接了过去:“王爷,保重。”

    云梦勋却也有些舍不得:“你什么时候走?”

    白榆平静地回答:“这就走。”

    “你的包袱呢?不收拾吗?”

    “我来的时候就没有东西,走的时候当然也没什么好带的。”

    “那……你慢走。”

    “嗯……”

    原本以为的轰轰烈烈,凄凄惨惨的分别,竟是如此轻描淡写。彩衣因为跟王府签了卖身契,没有云梦勋的准许,她不能离去,所以只能将白榆送到门口。

    “小姐,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好好过,活着才能有希望。”

    白榆点头。她也没什么交代的,不想说吧,大概。就这样离开吧。她走出了王府的大门,一瞬间,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云梦勋坐在书房,听着云左汇报:“她已经出了城门。”

    心中空心中空落落的。他的爱人,你终究还是离开了自己,但愿以后的你能快乐起来。白榆离开了长安城,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镇上,找了家酒家:“老板,来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她提了几坛酒,要了些花生米,坐到了河边,这是三月了。她离开长安快有一个月了。在这里像个乞丐一样,睡大街混了个把月,日子过得多惬意。她现在就是害怕,害怕去面对自己的选择。索性再做一次乞丐,放松一下自己。反正一无所有就是她的特长了。情伤还没好呢,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去面对洛阳的那群人了。明日,她就要启程了。今日做最后一次乞丐,喝几坛好酒,再上路吧。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三月的午后,还是有些凉,不过她喝了些酒,竟然有点儿热。就着花生米,看着这护城河的水流,喝着上好的女儿红。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以前在战场上。跟着那些个拼杀的将士们,过得也是这种日子。她习惯了。不知不觉,买了五坛的酒都喝完了。她其实头已经很晕了,但是意识却很清醒,那些过往,这个时候特别清醒,她只感觉心好痛。痛得她想流眼泪。这会儿没人,她索性就让眼泪流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她觉得累了,便躺下了,睡会儿觉吧。醒来再出发。可是她睡着睡着,突然觉得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天已经黑了。旁边升起了篝火。自己身上果然压了一个人。她推了推那人,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快压?我窒息了。起来一下。”

    那人果然起来了,看着她:“喝这么多,不怕吗?”

    白榆脑子有点糊,觉得他好眼熟:“是你啊。不怕,将死之人,有什么可怕的?”

    “你怎么觉得你会死?”

    白榆看着他有点糊涂:“你来干什么?不是该在王府吗?”

    “嗯,放心不下你,就追了过来。”

    “那你占我便宜干嘛?”

    “你可是我的妻,怎么叫占便宜?”

    实在太困了,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了。”

    来人正是云梦勋,他已经查到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为何,在白榆离开后,他冷静了下来。才认真想过,周颜或许真的是意外。而陈子怡不过是她为欣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云梦勋辗转难眠,找了很久才找到她在这里做乞丐。他已经跟了她几天了。谁知道这个女人,每天都在想什么,吃了睡睡了吃一点没反应。好不容易今天把自己打理了一番,结果跑在这里喝醉了。他只好占便宜了。

    也许是因为愧疚,云梦勋给她换了身干净衣服,搂着她躺在这野外:“这夜空着实不错啊。”

    白榆早就睡了过去。云梦勋也不说话了,陪她睡下去。第二天很早,白榆醒来,第一时间发现了身边的云梦勋,以为自己在做梦。

    云梦勋也被她吵醒了:“睡得可好?”

    白榆简直不能相信:“你昨晚有没有做什么?”

    云梦勋看着她:“什么都做了啊。”

    白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已经换了,就发飙了:“你怎么回事啊?我们都不是夫妻了,你这样,我去官府告你非礼。”

    云梦勋摇了摇头:“第一,昨晚是你同意。第二,我们夫妻关系还没解除。这个是你应该履行的责任。”

    难以置信:“第一,我同意,是因为我喝多了。第二,我手里有你写的放妻书,你不可以抵赖。”

    云梦勋从怀里拿出了那份放妻书:“你说的是这个吗?”

    白榆吃惊,连忙去自己身上摸。

    “别摸了,昨晚我都摸遍了,确认这就是那封放妻书。”

    “你想怎样,云梦勋。”

    “嘶……”放妻书被云梦勋撕了。白榆瞪大了眼睛:“云梦勋,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说让我走的是你,不让我走的还是你,你当我谁啊?”

    云梦勋看着她笑了:“我当你是我不离不弃的王妃啊。”

    白榆气急:“你休想。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这一次你放我走,我就是要去跟他成亲的。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

    云梦勋一愣:“心上人?你说的是我那三哥对不对?你真的打算嫁给他?”

    白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原本没打算嫁给他,但是你这么无赖,我很生气,我这就去找他,答应他的求亲。”

    云梦勋气得不行追了上去。他根本没有想到,白榆会如此决绝。

    “越儿,你听我说。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释的,都可以,你啊要走啊。”

    白榆果然停了下来,云梦勋慢慢走向了她:“越儿,过去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你……”

    他这句话说了一半,白榆就转身过来了,同时手中的短剑插入了他的腹部,血流如注,但是他坚持说完那句:“不要嫁给别人,我爱你,真的很爱……”

    白榆冷冷地看着他倒下:“云梦勋,你我之间永远扯不平。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白榆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云梦勋的痛感越来越淡。他反倒觉得解脱了一样。最后在他脑海里浮现的,还是当年那个15岁不满的越青。他望着天空,说了最后一句话:“越儿,我去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