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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府客厅。
刑部侍郎王希哲、刑部主事王叔徵急匆匆的来向开济,汇报道:“大人,不好了,仇衍被那几个锦衣卫秘密逮捕了。”
“什么?”开济从椅子上猛然起身,在客厅里焦急的渡来渡去,大声问道:“那个蠢材如今人在哪儿?”
“回大人,不知所踪。”刑部侍郎王希哲回答道:“可能是关在某个秘密的地方在严刑拷问。”
开济又快速的问道:“我们在锦衣卫内部的眼线没有消息吗?”
“没有,他们这次好像学乖了,我们的眼线没有打探到任何的消息。”刑部侍郎王希哲垂头丧气的答道。
开济怒吼道:“派人出去掘地三尺也要把仇衍找到,让他闭嘴。”
刑部主事王叔徵躬身道:“回大人,下官早已派出全部精锐出去寻找了,但事态紧急,以防不测,还请大人未雨绸缪。”
开济沉吟了片刻,问道:“不知二位有何高策。”
刑部侍郎王希哲与刑部主事王叔徵互相看了一眼,冷冷道:“大人,明日的计划照旧,我们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开济有些质疑的问道:“你们确定不是惊吓?”
“大人请放心!”刑部主事王叔徵成竹在胸道:“我们还有留了一手,一定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开济脸上的愁容瞬间一展,笑道:“是何妙计?给我细细道来。”
刑部侍郎王希哲躬身道:“是。”
次日,清晨。
薛家宅院里,岚风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向单青他们说道:“今日午时三刻,薛海华就要被迫替钱玉宝处以极刑了,我们必须去阻止,并揭发开济他们的罪行。”
“是,总旗,卑职已枕戈待旦!”
岚风点了点头,转向沈七命令道:“沈七你去从天牢到刑场一路盯着薛海华,他们偷天换日的好戏一定要看清楚了。”
沈七抱拳道:“是,沈七领命。”
岚风转向管长继命令道:“继叔,你去钱府追查钱玉宝的下落,务必要在今日午时三刻前,将钱玉宝带到刑场来。”
管长继抱拳道:“是,管长继领命。”
“单青,你去开府后院的那条巷子里,用布谷鸟的声音把闫沫琴引出来,务必说服她在今日午时三刻前去刑场,指证开济抢夺其家财的罪行。”岚风觉得单青跟乔子兴年纪差不多,所以学布谷鸟叫的声音应该也差不多。岚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绣花的荷包来递给他,说道:“还有你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乔子兴的遗言,你好生记着,‘浮生若梦,愿来世美梦成真,望三妹今生多加珍重,今后就不必再挂念乔家大院那个小二郎了’。记下了吗?”
“记下了,总旗。”单青接过荷包道:“单青定不辱命。”
“嗯,很好,那辛苦你们了。”岚风慷慨激昂的向单青他们讲道:“今日我们就要将这群贪官污吏一网打尽了,也许事情不会如谋划的那般顺利,毕竟他们在京城盘根多年,根深蒂固,而且权势极大,稍有不慎,我们将万劫不复,但面对那些冤死的人,和即将被他们残害的人,我们不去做,就没人敢去做了,所以我们义不容辞,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为民除害,在此一举。”
“为民除害,在此一举。”他们三人齐声道。
“各自行事去吧!”
单青、沈七、管长继出了薛家宅院,各自行事去了;而岚风拿出一只鸽子来放飞了出去。
皇宫之内,朝堂之上。
今天很早就散朝了,大臣们纷纷出宫去了,朱元璋也回养心殿处理政务,批阅奏折了。皇长孙朱允炆如今在监国,白天要跟朱元璋学习处理朝政,所以他也在养心殿。
薛家宅院的门口,岚风拿着一个包子剥掉外面弄脏的皮,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仇衍,然后也走出了薛家宅院,向皇宫走去;途中遇到了自己的同僚锦衣卫总旗赵海栋,两人攀谈了几句,然后就又向皇宫走去了。
岚风手持御赐金牌顺利的来到了皇宫,要求觐见皇帝朱元璋,道:“皇上,微臣查获刑部尚书开济贪赃枉法,偷换死囚,强行霸占他人家财的罪证,请皇上定夺。”
朱元璋宣岚风入养心殿觐见,问道:“开济是如何贪赃枉法,偷换死囚的,又是如何强行霸占他人家财的?你如实说来。”
“是,皇上,前几日微臣调查薛家灭门案时,得知唯一幸存的薛家家主薛海华,因伤人罪在刑部大狱服刑,我等就去刑部大狱追查薛海华,结果却查无此人,于是微臣就在刑部大狱布下密探,经过密探的详细调查,于昨日查到密报,查得薛海华在刑部天牢被迫替富商钱荣贵之子钱玉宝服刑,今日午时三刻就要被处斩了。”岚风跪在御前简洁的禀报了自己查案的过程。
朱元璋质疑道:“刑部大狱偷换死囚,开济顶多就是失察之罪,你为何认定开济就是主谋啊?”
岚风咬了咬牙,心里骂道:“朱元璋你果然是偏爱佞臣。”岚风不紧不慢的回复道:“微臣查到钱荣贵几度出入开府,又查得钱荣贵最近一月变卖了大部分家产,获得了数万两银子,却突然在一夜之间散尽,三者结合起来刚好可以串连成线。”
朱元璋皱了皱眉:“此乃你一己之猜测,不足以盖棺定论。”
“回皇上,这并非是微臣的一己猜测。”岚风反驳道:“几月前,京城里来了一帮洛阳来的难民,然而洛阳没有天灾,微臣觉得事有蹊跷,就去调查了他们,几经盘查,昨日才问出他们来京城的原因,原来他们是来告御状的,告开济陷害他的父母,霸占了其家财;更不幸的是他们不小心被开济的手下跟踪,十几口人全部被其毒害灭口了。”
“竟有此事。”朱元璋愤慨道,又冷静的想了想:“你确定那些人不是诬陷。”
“绝对不是。”岚风掷地有声的回答道:“因为开济霸占的不只是他一家,还有开济自己守寡的亲妹妹,也被他夺其家财,其婆家更是被他无情的驱逐,甚至连他的亲侄女闫氏也被沦为他开府的奴婢,整日端茶倒水,此乃微臣亲眼所见。”
温文儒雅的朱允炆也怒火中烧起来,大声道:“竟如此丧尽天良,与禽兽何异,皇爷爷一定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哼!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奸佞之臣”朱元璋怒发冲冠,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岚风,朕命你彻查开济,罪行如有属实,严惩不贷,立即处以极刑,以正天威!”
“微臣遵旨。”岚风领旨道,起身准备走,却又回来跪下,抱拳参拜道:“微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挥手一摆道:“爱卿起身请讲。”
岚风起身道:“皇上,此案若交给我们锦衣卫来办,也不过是千千万万个贪赃枉法案中的一个,只是此案比较严重,涉事的官员等级比较高而已;然而如何处置,在百官心中都没有太大的震慑作用,就算是证据确凿,罪有应得,百官们也会认为只不过是我们锦衣卫仗势欺人而已。”
朱元璋思索片刻,觉得岚风说得不无道理,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岚风作揖道:“皇上,开济偷换的死囚,于今日午时三刻处斩,如果皇上亲临刑场,当场揭穿开济的真面目,并处以极刑,那就是告诉黎民百姓,皇上和朝廷是何等痛恨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之徒;也是告诫文武百官法理容不得半点姑息,一定要引以为鉴,如此处理的结果,一举两得,其震慑的威力势必也会事半功倍,远比微臣去处理此案更行之有效,且影响深远!”
“岚爱卿所言甚是。”朱允炆起身称赞岚风,又转向朱元璋作揖道:“允炆愿替皇爷爷前往。”
朱元璋摇了摇头:“不行,你将来做皇帝是要施行文治仁政的,不宜沾染过多的血腥气息,杀伐屠戮之事还是由朕来做吧!”
朱允炆眼眶有些湿润,躬身拜道:“皇爷爷。”
朱元璋抬了抬手让朱允炆起身,转向太监总管陈祁道:“陈祁,摆驾午门。”
陈祁尖声喊道:“摆驾午门。”
朱元璋思索了一下:“命都察院监察御史陶垕仲写一本弹劾开济的奏折。”
岚风有些看不明白朱元璋的做法,仔细想了想,就立刻想通了,自己所指开济的罪行中,没有一条是证据确凿的,然而朱元璋为了师出有名,就让御史官奏出一个名正言顺来。
陈祁应道:“是,皇上。”
一千羽林军保卫着朱元璋的銮驾,浩浩荡荡的往午门而去,岚风跟随其后,朱允炆也执意一起随行,朱元璋只好同意了。
另一边。
管长继领命来到钱荣贵府上,他用暗号召来埋伏在附近的两个密探,这两个密探是之前在天牢查探的那两个密探,昨天查到薛海华之后,管长继就派他们来钱府监视钱玉宝的踪迹了;管长继向他们问道:“钱玉宝还在里面吗?”
矮小的密探回复道:“回大人,在的,我们一直在盯着钱玉宝,他就在后院的兰花水榭里睡大觉。”
管长继捋了捋胡须道:“很好,走,带我前去捉拿此贼。”
“大人请随我来。”矮小的密探带着管长继潜入钱府去捉拿钱玉宝了。
钱荣贵因散尽家财,去救他那不争气的败家子,钱府的下人因此已经减半了,而钱荣贵则去刑场观斩了,毕竟他要去做做样子嘛!所以管长继他们潜入钱府还算比较畅通,偶尔会碰到几个下人,然后就悄悄的避开了。
他们来到兰花水榭,那个矮小的密探指着对面的卧榻上,那个用莲花帽盖着头睡觉,捂得严严实实,道:“钱玉宝就在那了,大人。”
管长继立即上前拿开莲花帽一看,结果下面是一个绣花枕头,翻开裹得严严实实被子的下面是草包。
另一个微胖的密探战战兢兢的说道:“刚才还看到他在这里伸手拿东西吃,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呢?”
管长继怒气冲冲道:“赶紧去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两个密探唯唯诺诺应道:“是,大人。”
管长继也不顾被人发现,干脆直接亮出锦衣卫的身份,在钱府大肆搜查,钱府的下人都惧怕锦衣卫,不敢加以阻拦;而管长继他们把钱府的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钱玉宝的人影。
管长继向那两个密探询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入钱府?”
矮小的密探寻思着:“可疑的人,可疑的人,对了,刚才有个人用车推着个大木桶进钱府来倒泔水。”
管长继瞪着他,斥责道:“为什么之前不报?”
另一个密探解释道:“回大人,卑职趁那个人去上茅房之际,前去查看过那个大木桶,满满的一大桶泔水,我还戳了几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所以就没在意了。”
管长继他们已经把钱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钱玉宝的踪迹,大木桶倒泔水,听着就可疑,于是向两个密探问道:“倒泔水的车是往哪边走的?”
矮小的密探指着向城外的方向:“往那边去的,大人。”
“走了多久了。”
“不到半个时辰。”
管长继握着佩刀,挥着手说道:“走,跟我去追!”
“是。”
他们穿过大街小巷飞奔而去,直接一路追出城门外三里,终于看到那个辆倒泔水的推着一个新的大木桶缓慢前行,管长继扑上前去叫住了那个推车的老汉,亮出锦衣卫腰牌喝道:“锦衣卫查案。”
那老汉战战兢兢:“官爷,小的是一个养猪的老实人,没有犯过法啊!”
“有没有犯法,查过之后才知道。”管长继威严的语气问道:“你为何用如此大的桶去倒泔水啊?”
那老汉唯唯诺诺的答道:“去城里一来一回要走十多里路,小的用大桶可以多装些泔水回去,以免多跑几趟。”
“真的吗?”管长继目不转睛、死死的盯着老汉,那老汉被管长继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了。
“真、真的,官爷不信,可以随时、随意查看。”
管长继在旁边的树林里砍了一根树枝,削掉枝叶,然后爬上手推车,打开大木桶盖,一股馊臭味扑面而来;管长继用长木棍戳入大木桶,一戳到底,木棍淹没一半,随后管长继用木棍查看大桶底下有没有潜藏什么人,整个大桶都戳了一遍,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难道钱玉宝没有在这里?
管长继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面色惨白的喊道:“不好,调虎离山,中计了。”立即转向两个密探说道:“赶紧往回走。”
他们三人又立即火速往城内跑去,管长继脸上忧心忡忡的,过了那么久了,此时,不知道钱玉宝还在不在钱府,不过应该早就被转移出去了吧!都怪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如果不能准时把钱玉宝带到刑场,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岚风啊!
此刻,留给管长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开府后院的高墙外。
单青已经在这里学布谷鸟叫,叫了两个时辰了,闫沫琴还是没有出来;单青继续一边叫,一边瞎想着,难道是我学的声音不像吗?还是闫沫琴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吗?或者是她生病了不能起床了?难不成是被开济杀人灭口了?
单青越想越离奇,越想越心灰意冷,就在单青打算放弃之际,高墙的另一边伸出一个头来,兴冲冲地说道:“子兴,让你久等了。”
单青听到女孩的声音,感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了。闫沫琴看到高墙外的人不是乔子兴,吓了一大跳,脚底一滑踩空了,‘啊’的一声,掉了下去。
单青见对面许久都没有反应,于是双脚一踏跃过了高墙,进入开府的后院来查看,看到闫沫琴倒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闭着眼睛,不知是生是死。
单青立刻惴惴不安起来,赶紧过去查看闫沫琴的生死,用手指放到闫沫琴的鼻子上,探了探她的气息,结果还有气息,单青才放下心中悬着的大石。他用大拇指掐了掐闫沫琴的人中,不过一会儿,闫沫琴果然醒了。
闫沫琴见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旁,立即在地上爬开了几步,惊恐的问道:“你是谁?”
单青介绍道:“我是锦衣卫,我叫单青。”
闫沫琴看着单青一身锦衣卫的着装,问道:“你为什么要学布谷鸟叫?你想干嘛?”
单青解释道:“引你前来啊!我想请你去午门指证开济,霸占你们闫家家产的罪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闫沫琴一边警告单青,一边起身往外走。
单青在后面跟着,不顾闫沫琴的警告,继续劝道:“我知道你是开济的外甥女,你们闫家的家产都被开济老贼给霸占了,你也被他当成奴婢来使唤,如今我们总旗要一举扳倒开济和他的同伙,还你们一个公道,只要你跟我去午门指证开济的种种罪行。”
闫沫琴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单青还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没想到闫沫琴突然大喊道:“来人呐!有贼闯入啦!快来抓贼啊!”
附近听到闫沫琴高喊的人,立马往这边跑来,单青立即上前捂住闫沫琴的嘴,另一只手束缚着她的身体,将她拖入刚才的假山后面去。
这时,十几个家丁拿着钢刀赶过来在附近查看,寻找着刚才惊叫声的来源;虽然闫沫琴的身体被单青束缚住了,嘴也被捂住了,但她却还在不停的挣扎,手也在单青身上乱抓。
单青觉得闫沫琴再这样挣扎乱动下去,迟早会被开府的家丁发现,到时说服闫沫琴去刑场指证开济就更加困难了。
此时此刻已经到午时了,对单青来说,已经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了;退,无颜面对岚风,进,闫沫琴极度抗拒自己,说服她的希望渺茫!而留给他的时间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