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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瑾欢被那双桃花眼盯得发怵,于是一挥爪子直接甩徐凌霄脸上。
顿时,麦色的俊脸立即出现了两道浅浅的划痕。
徐凌霄敛眉,双眸顿了顿,轻咳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道:“若需银票那暗格里有,你拿去便是。”
付瑾欢收起兔爪,睁大了眼睛瞧他,心底疑惑,他怎知自己需要银票?
像是想到了什么,付瑾欢眸光一滞,抬眼打量眼前的徐凌霄。
却见某人捂着半边脸错开她的视线,快步走了出去。
见状付瑾欢撇撇嘴,蹙眉思索片刻,蹦下了桌子照徐凌霄说的打开了暗格。
兔爪朝里一摸,果真攥出一把银票来。
揣够了银两付瑾欢就出了门,直接小跑着去了那家卖烧饼的店铺。
走到西街一看,却见店门紧闭,连那木牌子都收了。
街边倒是有别家摊位卖吃食的,付瑾欢尝了尝味道,只觉远不及店里的好吃,于是熟门熟路地钻进墙角的狗洞,又溜进了别人家的内院。
院里不再有伙计们忙活,临近的屋里头只传来妇女阵阵痛哭悲号的声音。
不觉有它,付瑾欢溜进了厨房找烧饼,掀起了锅盖,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耳边妇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愈发悲戚,付瑾欢猫着腰,变了形态跳入了那扇不断传来哭声的房门,只见一群人扎扎实实围在床边,哭泣声便是从中发出来的。
付瑾欢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跑到床边,骤然入眼的便是一具面无血色,裸露着胸膛的男童尸体!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浓烈的香樟味。
兔鼻子不禁蹙了蹙,付瑾欢缩在床帘下面,透过帘缝再一细瞧,只见男童心口的位置竟被人生生挖出个黑漆漆的血洞来,溅到全身的鲜血,因隔了夜已干涸凝结,密密麻麻的暗色血痕布满全身。
光是看着,便令人胆颤!
而此时哀嚎的妇女正是这家烧饼店的老板娘,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男童无疑是她的儿子,看这模样她前几日在这院里见过,就是那个嚷嚷着要去大街上玩耍的孩子。
眼前的孩子已没了生气,唇部干裂惨白,眼眶深陷,周围泛着淡淡的青色。
付瑾欢眸光一黯。
原来那群孩童说的并不是玩笑话。
老板娘抱着僵硬的尸首痛哭,脸上更是哀哀欲绝。
旁人愁眉锁眼心生不忍,也在一旁劝慰。
付瑾欢定睛瞧了瞧,难不成真有吃小孩心的怪物?
细细打量那孩子胸前的血洞,像是被尖锐的器物所伤且伤口发黑。
付瑾欢挑眉,下意识举起兔爪仔细一瞧,若真有怪物,那也与她一般是有爪子的怪物。
出了院子付瑾欢心情郁闷地打道回府,就连路边卖的零嘴也觉得索然无味。
途经一处卖馄饨的,付瑾欢拉住那位大叔的胳膊询问。
“大叔,这城里头是否有吃人心的妖怪?”
闻言大叔眼珠子猛地瞪得溜圆,怪异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姑娘,见她十分眼生,继而语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见大叔不愿多言,付瑾欢自觉无趣,便作罢。
……
回了王府已是用晚膳的时段,徐凌霄在书阁呆了半日,待付瑾欢进屋时,便瞧见圆桌上堆满了高高一叠食物。
看着那堆吃食,付瑾欢心情抑郁,着实难以下咽。
见某兔无精打采地趴在椅子上,徐凌霄拎着她放到了桌上,凑上前定眼一瞧,揶揄道:“本王今日从宫里带了些你爱吃的,怎么反倒不蹦跶了。”
某只兔子却低垂着脑袋不理他,见状徐凌霄微眯起桃花眼戏弄道:“既然不吃,那本王让人将这清理了。”
付瑾欢忙出声阻止:“别别别,谁说我不吃的。”
徐凌霄挑眉,眉梢含笑,便见这兔子跳上了桌,抓起葡萄干直往嘴里塞。
男子忍住笑意,悠悠地抿了口茶,语气慵懒询问道:“如此贪吃,竟没见你长多少肉。”
付瑾欢听罢,警惕地看他:“你是不是还想着打我主意?”
清丽的女音一出口,徐凌霄侧目:“本王能打你什么主意?”
付瑾欢默了默,他若还想着吃她也不是不可能。
说这话时徐凌霄掩下心思,两人闲扯之际,付瑾欢嘴里塞满了枣糕,状似不经意地问他:“锦阳城里是不是有吃人心的妖怪?”
举杯的手蓦地一顿,徐凌霄垂眸,半晌才道:“听说过,不过传言罢了。”
付瑾欢忙擦了擦嘴纠正:“不是传言,是真的。”
此话一出,徐凌霄眸色一沉,:“你又怎知这都是真的?”
面前的兔子忽的提高了声音:“我亲眼看到西街卖烧饼的老板娘,她儿子胸口的位置被那妖怪生生掏出个血窟窿!”
男子俊脸阴沉,末了沉声道“若真有妖怪,你便安分呆在王府,别被那妖怪掳了去。”
说罢,起身离开。
付瑾欢咽下嘴里的枣糕,眼眸牢牢锁住那抹挺拔的背影,眼底透着审视和打量。
……
此时城外的樟树林里一片墨黑,初秋寂静的月光穿过细碎的枝桠,泛着丝丝凉意,浓浓的香樟味弥漫在四周,紫衣男子掩面独行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
深知这香樟味到了夜晚便会迷惑人的心智,徐凌霄疾步穿行,走出了缭绕的黑雾。
屋内的黎修惨白一张脸,瘦骨嶙峋的身子正坐在床上,一旁的瑶姨端着药碗在其身旁弓腰站着。
见到来人,瑶姨眼底闪过惊讶,神情不定地看了眼床上的黎修,俯身贴着她的耳朵细语道:“小王爷来了。”
语毕瑶姨朝徐凌霄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未等黎修说话,徐凌霄径直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形如枯木的脸只觉喉头发紧。
站于黎修身前,厉声道:“伤害那些无辜的孩子就是你所谓的修行?!”
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声似寒冰。
闻言,黎修神情慌乱,搁在被子上的枯手用力抓紧了一角,指尖微颤。
徐凌霄冷眼看她,但见黎修垂着头不说话,攥紧的拳头骨间泛白,半截残破的身子掩盖在被子里。
两人沉默间,嘶哑的声音从那颗低垂着的头颅发出:“没有内丹我会日渐腐朽,唯有用孩童的心脏才能暂时续命。”
沉寂的双眸一黯。
那些草药真的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让那些无辜的孩子送命,你当真良心过得去?”
男子眸光寒厉,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黎修晦暗无光的双眸定定地望着同一个方向,可怖的脸上布满阴森的寒气。
“若是希望我自生自灭,你大可不必来。”
闻言徐凌霄身形一顿,眉头紧锁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为何这般固执?若这执念继续下去,你日后成魔该如何。”
早在徐凌霄和瑶姨救下黎修的那一年,她便发誓,只要她黎修尚存一口气,她定要手撕了国师沧炎,夺她内丹,毁她身形的臭道士!
可她唯独没有提起祁帝,那个许她一世情缘,却生生将她推入锁妖镇的男子。
当日的狠厉决绝,得知她是树妖时的恐慌,昔日的情暖意和竟似镜花水月一般,人妖殊途也罢,只怪她错付了钟情。
……
从黎修的住处回来已是深夜,徐凌霄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缓步踏入云间阁,绕过屏风见着空荡荡的兔笼,抬眼看向他的卧床。
入眼的便是一个大喇喇舒展开四肢趴睡在床上的姑娘。
徐凌霄心头一惊,顿了顿脚步缓缓上前,浅浅的脚步声深怕吵醒熟睡中的女子。
挺拔的身形站定在床前,只觉她沉睡时咂嘴的模样像个孩童,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隐隐泛着水光。
徐凌霄眉眼舒展,见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脚丫,于是轻手轻脚地上前,俯下身子替她掩上了被角。
靠近面前婉丽的容颜,只听得耳边是她浅浅而安逸的呼吸声。
徐凌霄竟有一瞬的愣神,突然间只觉耳根灼热,慌忙将目光移到了别处,直起身子快步去了内阁。
前些日子让张管家多添了一张床在这里,一想到刚刚床上酣睡的娇颜,徐凌霄猜想,许是周围环境太过安逸,让这兔子放松了警惕才不经意间现出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