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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不甘心,忙又为他输入真气,然而,林一叹的脉搏实实在在的已经停止跳动,真气输进去就像流水遇上了坚硬的石头,再也无法顺利地流进去,而是四处满溢,回身反旋。
羽衣还不死心,解开林一叹衣衫去摸心口,心口一片冰凉,那颗心静静躺在胸腔里,一动也不动。
羽衣便知道他确实死了,没有和自己开玩笑,本来冰冷的身子现在更加地凉了下去。
羽衣愣愣坐着,怀里抱着这具高大而干瘦的躯体,抬眼望着前方,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居然能迷迷糊糊地看东西了。
她俯身去看林一叹,脸颊很瘦,两腮没有肉,一层皮紧紧贴在骨骼上。
一把胡子很茂盛,将嘴巴包裹了一圈儿。
头发乱蓬蓬堆在脑后。
眼睛闭着,羽衣记起他曾经说过自己是瞎子,那么一定是在黑暗里待了几十年,眼睛长时间见不到光明就变瞎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眼睛,一对眼珠子深深陷在眼眶里,现在已经变得僵硬而冰凉。
她还是没法将老人的容貌长相看得清楚,凭借想象便在眼前浮现出一张布满胡子的瘦长脸颊,一对眼睛闭着,但是脸上幽默地笑着,总是很乐观,乐哈哈笑个不停。
一颗泪落下来,落在林一叹的眼眶里。
羽衣叹一口气,将林一叹身子放在地下,然后整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跪在他脚下,磕了三个头,说:“师爷爷您放心,我便给你解开了这铁索带您闯出这玄秘洞去,您生前没能活着再见到光明,我一定要把您的尸骨埋在有光亮的地方,叫您天天晒上暖洋洋的大太阳。
羽衣说完强忍住悲伤,将自己的衣衫撕下一片,苫在老人脸上。
然后动手去解铁索,这铁索不粗,筷子一般细细两根,捏在手里沉甸甸的。
羽衣顺着铁索一路往下摸,摸不到接口,整个铁索是一个完完整整闭合的链子,羽衣不死心,心里说:“既然当初能穿过师爷爷的琵琶骨锁进去,那么就一定有个断口,不然当初怎么锁上去的?”
羽衣这么念叨着,摸了一阵,忽然在林一叹左肩琵琶骨里面摸到了一个硬块。
她眼前一亮,便知道接口在这里了。
她将铁索一寸一寸往外抽动,链子缓缓地从林一叹似乎生锈的琵琶骨里挪动出来,羽衣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吧嗒吧嗒流淌,原来林一叹的琵琶骨深处被穿凿出一个洞,一把锁子就深深地镶嵌在这洞里。
羽衣忽然不敢抽了,感觉这样林一叹一定很疼的很疼的。
她的手也软得厉害,就在地上坐着歇了一口气。
过一会儿,羽衣咬咬牙,起来重新往外挪那枚锁子,心里默默说:“师爷爷您忍忍,我给您把这锁子取出来,取出来您就再也不疼啦。呜呜,我不知道您身体里居然镶嵌着这么大的东西,好好的琵琶骨被凿出了大洞,呜呜,您生前一定一直忍受着巨大疼痛的折磨,可是您还一直笑着,呜呜……”
羽衣哭着从林一叹琵琶骨洞里拿出一枚铁锁,又去另一个肩头摸索,也有一个深洞,里面也藏着一枚铁锁。
等到羽衣终于把两个铁锁都取出来,这才发现经过一番忙碌,汗水早就湿透了衣衫,她顾不上别的,捏着铁索,试图打开,但是这铁锁和铁索是同一材质铸成,黑沉沉的,却极难对付。她试着将内力灌输上去试图挣断锁扣,试了几次,锁扣好好扣住,纹丝不动。
一股人肉腐烂的味道从林一叹肩头破洞里散发出来,羽衣伸手压一压,一股脓水从洞里流了出来,气味恶臭难当,几欲逼人。
看来这几十年里,林一叹被穿破的琵琶骨一直在不断地化脓、腐烂。
羽衣在心头想象可怜的老人苦苦抵御疼痛折磨的情景,不由得心头一阵痛彻,直达脏腑,抬起头望着绵密无尽头的黑暗,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月妃,你个臭狐狸,对收养你的义父都能下得了如此毒手,你这个女人可真是蛇蝎心肠!我、我……”
她心头说不出的悲愤,却不知道真有一天面对月妃的时候,自己要拿她怎么样,凭她的武功能打过魔教五明子中的妙火使么,她不知道,但是她忽然觉得就算打不过,把一条小命葬送她它手里,也一定要打的,死也要为师爷爷讨回一个公道来。
心头的主意一打定,羽衣忽然觉得自己目前活着的目标就是找月妃拼命。目的明确了,便开始发愤练功,将玉面侠传授的功夫练完,再练爹爹的追风刀法练一遍,然后练习林一叹教的“八荒六合”功。
这八荒六合功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羽衣现在仅仅是强迫自己记住了所有的招数套路,距离真正的练成却还根本谈不上。其实每一门功夫都是一样的道理,都需要经过天长日久持之以恒的练习才能一点点精进,直至最后达到随心所欲、出神入化的程度。
这天羽衣练完功后,无聊得很,坐在林一叹身边胡思乱想,石窟里即便寒冷,可要是一直这么耽搁下去,林一叹的尸身还是会腐烂的,那时候可怎么办呢?
得尽早想法把林一叹带出去,找个地方埋葬才好,不然等到尸骨腐烂了,自己如何对得起师爷爷呢?
羽衣心里焦急,便起身试着寻找石洞的出口。
四下里都是石壁,没有门,出口是一道巨大的石板,铜墙铁壁一般横在眼前,羽衣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羽衣心里气苦,不由得伸出双掌,鼓一口气,对着石板狠狠地击打出去。
她知道凭着自己的武功,对这样的石板是丝毫作用都没有的,无疑于蚍蜉撼大树。
然而意外的是,一对掌劈面打出去,一股劲风从掌心窜出,直直冲向石板,石板仿佛受到了巨大力道的冲击,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
羽衣大吃一惊,去摸石板,依旧站立不动。
可是羽衣分明感觉到刚才的颤抖了,心里疑惑:“难道是我的掌力撼动了石板,这么说来我的掌力已经很大了?我的功夫真的这么厉害了吗?”
羽衣提起手掌不由得呆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