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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许风心里一沉,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吗?但是面上却故作一次轻松的反问道:“你不是两年前已经成过亲了吗。”
他知道李澜歌有皇后的,也知道他不爱那个皇后。当初他出征之时,因为外敌入侵大军压境,李澜歌手下又无人所用,只能他领兵出战。
当时临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回来,那夜,两个人抵死缠绵。
他知道皇帝会开枝散叶,但是在那一夜,他们不是都已经倾吐心扉了吗。他答应过自己的,一个女人都不会爱,他李澜歌的心里只有许风。
开枝散叶的话,娶女人不就可以了吗。他可以理解,他是皇帝,可以忍受他碰别的女人。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从战场上回来的吗,我从地狱血海里爬回来,你却要娶那个男人?”
许风一字一句的看着他,眼中好像可以滴出鲜血一般。
“够了!”李澜歌在对上许风的眼睛时,忽然有些难受。
避开他的眼神,挣开他的双手:“朕做什么事情还没必要和你解释。”
年轻陛下的眼中满是复杂,他拳头紧握,眼里是许风没有发现的痛楚。
“没必要和我解释?”
许风喃喃自语的反问:“我再问一遍,你,为何要娶他?只是两年的时间而已,你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住了?”
这话一出,李澜歌回手就是一巴掌,他浑身颤抖的看着面前的许风,眼中满是杀意。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要以为朕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忍不住是什么意思?一想到自己九五之尊竟然也像个女子一样在他人身下承欢,他就日日夜夜的睡不着觉,生怕旁人知道了这个秘密,生怕许风在喝醉酒之时把这个秘密吐了出来。
可现在,他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了?
“怎么?”许风冷笑:“无法接受,还是说.....”
他猛地把李澜歌压在床上,看着那明黄色的龙榻:“你心虚了,在这个床上,你都碰过什么人?”
你也像我对待你那样对待他了吗?还是说你想找另外一个人代替我的位置。
李澜歌被许风的话气的浑身颤抖,但随机却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你这么多年的账还真是没白打,许风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有君臣和朋友关系,两年前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你助我登上大位,我许你一世荣华,我们之间,就这么简单。”
许风闻言不可思议:“忘了,那刚才的吻又算什么?你,是不是心里从未有过我?”
他不明白李澜歌到底在想些什么,两年,真的能够让一个人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吗?他都要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了。
难道真的像边关的那些战士们所说,打完仗了,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男人双目赤红的看着他,都这样了,李澜歌竟然没有解释和反驳,为什么?他难道真的喜欢那个男人?
来之前许风已经打听过了,那个男人叫做苏牧,真的就是为了那个苏牧,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没错,我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喜欢上别人了。是我做的不对,我承认,所以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是朕对不起你,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皇帝开口了,但说出口的内容还不如不开口。
“我要你!”许风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你知道的,我自始至终只要一个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吗?只要你不要再闹了。”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即便外面的人再怎么说,我们彼此知道就好,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
李澜歌挣脱开来,许风的手劲极大,把他捏的好痛:“我不是他们说的什么样?还有,我是皇帝,要什么需要你给我?”
皇帝陛下直接一甩袖子,把许风抓着自己的手臂甩开:“你知道你走的这几年,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说我以色侍人,说我是凭着你许风的力量才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说我堂堂天子,在他人身下承欢!”
“更可笑的是!”
李澜歌双眼赤红,就像一只绝望的秃鹰,在屋中来回踱步:“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他的声音有些茫然:”最可笑的是当听说一届帝王竟然承欢他人身下之时,竟然无可反驳。”
阴冷的目光看着许风,这目光就看着一件碍眼的东西一般。
“因为他们说的,的确曾经真实的发生过,这是我的屈辱,抹不掉的屈辱。我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喜欢男人,也不可能是和你许风在一起。”
许风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原本逼问的气势,已经全部消散。
“你,说的是真心话?”
他看着面前的皇帝陛下:“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没这么想过!?我怎么知道你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喝完酒之后,会不会把你和我的这些风流韵事往外说?”
“你没这么想过,那这些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李澜歌都要被逼疯了,在没有登上这个位置之前,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只有许风的出现才带给他一丝光芒。可是他终究是尝到了权利的味道,现在已经无人再敢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他拥有了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可过去的阴影却还是盘踞在他的脑海,无时无刻不在黑夜中伸出爪牙。即便他这个皇帝做的再好,还是有人拿过去的事情讽刺他。
出身,许风曾经帮助过他的事情,在背地里捅他一刀......
帝王是不能有情感的,帝王更是不能有弱点。徐风就是他的弱点,徐风也是他的情感,所以他必须要拔除这弱点。
所以.....许风愣愣的开口:“你,想说什么?这个大将军我不当也罢,你送给我的兵权我都可以还给你,如果......”
他顿了顿,闭上眼睛:“如果你不愿意委屈自己,我也愿意屈服于你的身下,陪在你的身边。”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李澜歌清楚的知道,许风不是这样的人,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能留他到现在。
年轻帝王眼中神色莫名,但随机像是把心里的酸楚全部压了下去,他勾起一抹微笑,好像又变成了今天在大殿上看到的那个遥远帝王。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兵权全部收回,你是我大粱的战神,就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就辜负了那么多英烈?”
李澜歌轻轻的走到他的身旁,为许风梳理着发丝:“你知道,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变质而已。情爱是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友情和亲情却不会。亲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更好吗。”
“你知道,我没有亲人的。”
把脑袋枕在许风的肩膀之上:“我只有你而已。连你也不支持我吗?”
这一招对于许风来说是百试百灵的,即便知道李澜歌是故意示弱,利用自己,她也无法逃脱他的魔爪。
手掌在微微颤抖:“那,那个男人呢?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问的皇帝陛下微微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心虚的移开眼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美人千娇百媚,又怎得忠臣良将。”
“许风,你答应过我的。”
皇帝握住许风满是老茧的手,再握住的时候,微微一愣,他的手何时变得这么粗糙了。
但随机,又把这一丝情绪隐藏的很好:“你答应过我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答应过你的。”
徐风喃喃自语:“可是你还是背叛我了。”
他起身,也不顾身后李澜歌的呼唤,径直离开了宫殿。
站在这座辉煌的大殿之外,看着里面明亮的灯火。许风的心就犹如寒冬一般,他们,到底还是变了。
他低估了人性,也低谷了自己对他的在意。当年那个把他救起,冻的浑身发青,病了好几年的少年,到底还是不存在了。
忽然很怀念曾经的李澜歌,曾经那个被所有人欺负,却犹如杂草一样存活下来的少年。
现在的这个皇帝陛下,真的好陌生好陌生。
“我说这位小主,您还是省点儿心吧,现在陛下和将军正在里面相谈甚欢呢,将军都回来了,哪还有你的事情?老奴真不能放你进去。”
不远处传来太监细细的嗓音,这话语里的嘲讽之意简直再明显不过了。许风回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不停地向太监解释着什么。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就想看看陛下怎么样了,前段时间陛下因为劳累过度都咳血了。这是我特意为陛下煮的川贝梨水,专门治陛下的咳嗽之证。”
“哎呦。”
太监一听,态度更为恶劣了:“你煮的,那更不行了,陛下是千金之躯,哪里能让你给陛下做膳食?我说,现在陛下为了你已经如此劳心劳力了,你还在这里添什么乱?不知道我们将军都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少年在经过太监的这一番打击之后,整个人身上的光芒都暗淡了下来。他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太监:“我不进去也行,那能麻烦公公帮我把这个送给陛下吗?我有银子。”
他从荷包里拿出两个碎银子,可怜兮兮地递给太监。太监斜眼看了一眼,直接把整个和包抢了过来。
接过少年手中的食盒,不清不愿的嘟囔了几句:“什么下贱坯子也敢往陛下身前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有将军在,陛下能看得上你?”
“你在说谁呢?”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太监斜眼回头,早看到身后之人时差点没有吓尿。
“将军!”
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整个人瑟瑟发抖。
许风看着面前这个仗势欺人的小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嚼他的舌根。声音冷到发指:“什么时候皇帝陛下也能轮的到你说三道四了?”
转头看向白衣少年:“这位既然是皇帝陛下的客人,那就应该好好说话,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在这儿嚼舌头,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鹰。”
“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大人给您,这是您的银子,这是您的食盒。”
太监哆哆嗦嗦的把钱和食盒全部还给少年,飞也似的逃走了。
“谢谢你。”
少年接过食盒,抬眼微笑道谢。
当在看到许风的面容时,白衣少年微微愣了愣:“你是?将军?”
而许风在看到少年的脸时,心里更是一沉。无他,这少年和他长得实在太过相似。又或者说,和少时的他——那个还未上过战场,还未沾过鲜血的他相似。
都已经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在这几年暗无天日的厮杀之中,他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可是当看到这个白衣少年之时,不仅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君子如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你,就是苏牧?”
许风听见自己的声音喃喃响起,有些话,不用说,好像已经可以明了了。
原来,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