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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的伤势从伤情上看本身不算严重,要命的是那些蓖麻子的毒素,随着它的快速飞行,血液循环加速,那些毒素也顺着的它的血液快速侵入它的体内,于是促成了重伤。好在幽梦竟有百毒不入之体,也难她始终镇定。
回想起方才的争执,幽梦的决定不容置疑,无论他如何讲理,幽梦都只有两个字“闭嘴。”不与他争理,从源头上直接“赢”他。
如此这般的强势,却也因为飞鹰而红了眼眶,林苏青看着分明紧张飞鹰却仍然绷着一副棺材脸的幽梦,不禁好奇——如幽梦这样理智得好似无情的少女,何以许下非他不嫁的誓言?
不过,说到底,幽梦想嫁的到底是不是他林苏青,还是两说。假如不是,那是谁与他生着相似难以辨别的脸?假如是,那他当真是为了一些不得已的缘由自己遗忘了一切吗?
林苏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份苦涩的笑。
这时幽梦掩了伤口起身来面向他,一如既往的肃冷着神情,道:“今日之事,我不会透露半个字。”
“你是说魔族来找我?”林苏青想了想,道,“众人皆知也无妨。”
“你为何引来魔族。”
幽梦的提问很有意思,她问的是缘由,可是,如果回答便是承认,如果不答便无法解释。如果解释,千言万语都是荒谬。
“多谢幽梦姑娘。”林苏青捧手揖礼道。
“你不必谢我。”幽梦侧过身,以眼尾看他,“帮你隐瞒只是不想破坏你的大局,但并不表示我赞成你去魔界。”
林苏青收了谢礼,自然的垂着手,不咸不淡道:“去也好,不去也罢,总归要有个结果。”
“你所追寻的结果,没有别的寻找途径?”
“没有。”
幽梦听他是直接答的没有,而非“别无他法”,听出这并非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而是他的主动选择。
她拍了拍飞鹰的脖子,飞鹰收回铺在地上的羽翼,缓缓站起身来,瘸了三两下便站稳了,然后放下一边朝向幽梦这方的翅膀。
幽梦眼尾睨着林苏青道:“大千宴见。”便飞身上了鹰背,展翅翱翔离去。
是她最后的劝言,也是她的警告。倘使在大千宴上见不到他,她便直接去魔界找他。
她猜透了林苏青的想法,料想林苏青自己知道魔界不是当去之地,料想林苏青不想因为自己牵连任何人。所以,她将林苏青引来魔族之事当成秘密替他隐瞒,也当成威胁他的把柄。
说到底,幽梦是完全不赞成他去魔界冒险。
……
于此时此刻,荒芜得片草不生的孟涂山山巅,山苍神君正陪同在二太子身侧,看着虚设明镜之中林苏青的经历。
“殿下,林苏青……应付得来吗……”山苍神君深有顾虑。
单手持折扇端于腰前的二太子,没有解释,山苍神君注意到,二太子的拇指不经意分开了折扇的柄,露出来几片扇叶。
他顾虑重重地回眸继续看向明镜之中的林苏青——他离开了三清墟正殿前的广场,正不疾不徐地往天瑞院的山峰行去,他看起来很从容,可是总有一种焦虑的感觉……
……
林苏青返回了天瑞院的明堂,立在供桌前看着那盏熄灭的长明灯,看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他看着长明灯的时候在想着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俄尔,他开口道:“不去保护夕夜吗?”
没有回答,没有动静,没有任何声响,只见在林苏青的身后侧的地砖上,有一抹影子越来越大,越走越近,不是人的影子,是蛇形。无论外形如何变化,影子从不说谎。
蛇形的影子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停住了前进,影子贴着地面,也传来令人悚然的气息。
“是否方便表露你的真实身份?”那抹影子的声音冷漠而不严厉,有些撩人却不俗媚。
“我的真实身份?”林苏青看着眼前供台上的那盏已经熄灭的长明灯,平静如常道,“我是丹穴山的族民,天神子隐圣君的亲卫——林苏青。”
“方便说一说我查不到的吗。”
那影子往前近了一步,露出一双皂色的长靴,一身贴身的束身服,材质独特,并非布料,乃是柔软的皮革。
“跟踪我这么久,洛洛姑娘似乎有了一些收获?”林苏青眯着眼睛笑着转身面向洛洛道,“方便分享你的收获吗?。”
洛洛的一双飞眉更斜,眉头紧压着眼眶,寒冷的眸光冷厉的看着林苏青。
林苏青佯作灿烂发笑,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故意龇牙,道:“你不肯说,那不妨容我猜一猜。”
林苏青背着手又转回身面向供桌上的那盏没有灯火的长明灯,仿似自言自语道:“你一直跟踪我,却在这时候现身。想必与我方才的经历有关。那么,到底是因为魔族呢?还是因为……”
林苏青说话时,眼尾余光观察着洛洛的神色,见她瞳光有所闪动,接着道:“幽梦姑娘。”徐徐而吐,有意试探。
林苏青侧首睨了洛洛一样,而后转回头看着眼前的长明灯,想了想,再次转过身去面向洛洛,他背在身后的手,左手握右手的手腕,而右手的食指有一拍无一拍的点着左手手腕关节的凸出处。
他定定的看着洛洛,若有所思道:“你似乎……认识她。”
洛洛的眼神像一支箭那样锐利,盯着林苏青,随即一抬下巴,眼神冷了下去,道:“无可奉告。”
转身便消匿了身影。
她心中有很多忐忑,有很多疑惑,还有很多紧张……适才那片虞美人花丛里的一幕,她曾经见过……
“哎呀~搞砸了吧。”前脚洛洛刚离去,后头狗子那毛绒绒的脑袋便从供桌的红桌布底下冒出来。
林苏青不紧不慢的转身回来,看着它头顶红桌布钻出来,桌布一直盖在它身上,随着它往前走,滑过它的头顶、脖子、后背、尾巴,尾巴有点痒痒,它完全出来后,当即打了个寒颤,毛都竖起来了,而后抖了抖浑身皮毛,坐下来抬起后腿耳闲散的瘙起脖颈子。
“洛洛行事一向刚硬……她怎会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交换已知的信息呢。”狗子搔完痒痒,起身又抖了抖浑身皮毛,乜了林苏青一眼。
“哦?是嘛。”林苏青微微一笑,“洛洛嘴严,那就从嘴不严的那里问起咯。”
狗子瞥着他,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好奇,嘴上嘟囔着道:“夕夜?”咋了咋舌,它点头道:“嗯,那小子确实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