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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鸣,声声赛过声声脆,才是刚睁开眼睛便恍如迎来一个新生。今晨的空气也不同往常,分外的、尤其的清新,才是刚一醒来的刹那便深深地、由内地感觉出心旷神怡。
你知道,去到举办大千宴的广华殿,是需要走一条很长的青铜甬道。而在这一日,青铜地砖更是被洒扫得格外的锃光瓦亮。
便清晰可见——每一方青铜地砖上都刻着除了三清墟尊者以外,谁也看不懂的符文。据说,青铜石板上的文字是三清墟的尊者们所创,那些字符是一个又一个的密码,而源密码的母本,只有三清墟的三位尊者知晓。
因此,不仅谁也不认识所篆刻到底是什么字符,并且,谁也不知道究竟记载着什么内容。但是它们今天特别的干净明亮,绿中透黄的铜色,映出了蓝天白云,与绿树的倒影。
两侧的朱瓦白墙遮蔽不了阴凉,可是炎炎日头阻挡不了陆陆续续前来的学子们的好奇,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伏地观察着青铜地砖上的符文,试图解出其中涵义。
今日真的与往日截然不同,你看那天上还有四五头灵兽在飞驰,定瑞也在,它展翅在上空翱翔,除了它,团团白云立突然竖出一双玄色长耳,似是兔子的耳朵,再是一看,耳前下还有一双如火焰般的眸子,张口如雄狮……原来那不是一团云。那巨大的云堆是它的身体。那是便是天武院的镇院灵兽——吼。
除了这二者通体雪白的,有一位在蓝天白云只见煞是耀眼,因为来往盘旋的灵兽之中,唯独他生有俊俏的人面。那是天修院的镇院灵兽——英招。
他生得人面马身,通体布满老虎的花纹,背上还有一对鹏鸟般巨大的羽翼,每一展翅,地面便平地拔起一柱旋风。
听闻英招原先是为天帝看守百花园中百花仙的神兽,是后来特别赠于天修院的。一说是天帝欣赏天修院,特赠神兽;二说是因为英招生得过分俊俏,由他看守百花园,与众多花仙朝夕共处,难免惹出非议,于是才给它安了天修院这个去处。左不过是些捉不到根源的传闻。
还有一只飞下落在广华殿屋脊上的神兽,它隐在云雾与耀眼的阳光之中,看不真切,只能偶尔看见一星半点,生有鹿角龙首,却身似豺狼,它一双堪比太阳般明亮的双眸居高临下怒瞪着众生,相当之威严。它,便是龙之九子之一——睚眦。据闻,睚眦能克杀一切邪恶之气,有它镇守之处,邪魔万不敢贸然侵犯。
“听说了吗?北昆仑的那位神尊也将莅临大千宴呢!”
“当真?那可真是千古难遇呀!”
“不是听闻,每一届大千宴都给那位奉去请帖,可是寻遍千山万水也寻不到那位的踪迹么?”
“我听说这回是那位亲自允诺会来的。”
“哇!那可真是千载难逢!”
“诶你们猜,妖界的祈帝会来吗?”
“我猜不会,谁都晓得,自从那个谁死了他就再不来露面了。”
“我觉得也不会。”
“唉有什么好猜的,他来与不来,你们还能看见他的真面目不成?”
“那倒也是,听闻就连服侍在他身侧的侍从都从未见过他的样貌。”
“那天瑞院的那个谁得是个怎样的美人儿呀,竟能勾得祈帝黯然神伤?”
“嘘,休得无礼。”
“怎么的?死了死了还怕她来勾我魂不成?”
“哈哈哈哈,你们也别大惊小怪的,依我看呐,要紧的不是死了的来找你勾魂,是活着的去告你的状。”
“你是说……天瑞院那个免试入学的凡小子?”
“他是丹穴山来的?”
……
今日格外热闹,今日十分特别,可是整个白日林苏青都错过了,他始终在睡觉,像死了一样。
“小青青!”
直到夕夜飞奔去紫水阁。
夕夜一路嗷嗷大喊,一路风风火火。终是抵达他急不可耐一脚踹开了林苏青寝室的大门,径直往里,掀开了通往内室的珠帘杀将进去。
“哇!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居然还在睡!”
林苏青这才坐起身来,平常道:“你来啦。”睡了将近两天一夜,初初醒来居然连一个哈欠也没有,这令狗子更觉得怪异。
它还在怔愣之间,林苏青已经不疾不徐地起身,走去木桁边取下挂着的鲛绡衣开始穿戴。这一下子狗子才注意到夕夜今日着装与平素截然不同。
一改原先的樱草色的透纱雾衫短打,今日着上了蓝色与湖蓝色相搭的长袍,头顶束发上也戴上铜色与银色交织的冠牌,很是神奇,不似平日那般肆意,瞧着多有规整。
夕夜的眼里仿佛没有狗子,他见林苏青还不曾多看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他面前去,主动道:“你瞧瞧我今日与往常有何不同?”
林苏青头也没抬,依然低头系着腰带,道:“有何不同?”
“你倒是自己看呀!”夕夜着急一巴掌拍去,将林苏青的手拍得一抖,腰带从手指间滑落,刚收拢的外裳又敞开了来。彼此尴尬。
夕夜想蹲下去帮忙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局促万分,林苏青终于缓过神来,他自己默默地弯腰捡了起来,重新收敛衣襟,重新系着腰带。这回长了记性,一边忙着拾掇自己,一边看一看夕夜。
“你跟人大家把原先的衣裳打破了?”
“……”夕夜唇抿成一线,气得无奈,歪了又歪,“这是天修院的院服,是天修院学子从今日起多得穿戴。”
“我知道。”孰料林苏青不咸不淡的道了这么一句,夕夜那叫一个气得想揍人呐。不过此事更能引起他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这是天瑞院的院服吗?哇!三院之中的老大哥院服居然这般气派!哇!这是什么材质的?怎么还亮闪闪的?冲着这身院服我也想来天瑞院!哇!滑溜溜的!哇!一点针线口都看不见!可谓天衣无缝!”
夕夜一旦开始唠叨就没完没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和天瑞院一比,天修院简直就是裹了一身擦脚的抹布嘛!你看就这等材质,左不过是滑溜溜的抹布而已!”他遂又摸了摸冠牌上的翎毛,“你看你看!就这几根儿野鸡毛,还没那品种莫名其妙的狗子毛摸着顺手!”说着他扭头就势要去抱起狗子要撸两把狗毛。
狗子一见他快步奔来,当即扭身甩了个大屁股给他,翘着尾巴撅着腚,露出拇指蛋似的大***子。狗子瞅准时机一见夕夜凑上前来,当即憋出一枚无声臭屁,刹那满屋子恶气弥漫,熏得人直头疼。
夕夜神情立变,挂着嘴角转身急急往林苏青所在的窗边去,边走边闭气,双手忙碌的挥动试图挥开面前的不明臭气。他不敢开口,怕臭气入喉熏出个内伤。
林苏青大概是习惯了,只微微皱了皱眉,语气一如既往的随意,道:“你又去偷母鸡了,说过多少回了,狗是不能吃生鸡蛋的。”
“就是!还专偷怀卵的母鸡,不仁!缺德!”夕夜开口说话被屁臭呛得直咳嗽。
“我哪知道每回都让我逮得那么凑巧!”狗子不服气道,“你们天修院后院只有一只公鸡,我要是偷了那还得了?”
“嘁,谁有空跟你公鸡公鸡母鸡母鸡。”夕夜的白眼翻得看不见眼仁,翻到了多一丝就翻不回来尽头。随后他回身去与林苏青道,“小青青!我来是有正经事要同你说!”
“哦?惊凌榜喜讯?”林苏青揩了揩脸,将白毛巾搭在水盆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