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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圆的欢送餐在八点半就散了。
苏醒醒看到餐馆门口三辆小轿车，突然想假装不认识他们。
“苏醒醒，你怎么走啊？”邹文泽问道。
苏醒醒嗯了一会儿说：“我……坐车。前面81路。”
“哦，要不我送你吧，你家就在学校那边是吧？”
“哦，不……”
“我送她回去，反正顺路。”
樊星打断苏醒醒的话。然后迅速和大家挥手再见，拉着苏醒醒的挎包就往前走。
苏醒醒走在他后头：“你不会是吃多了想吐吧？”
樊星突然停下脚步，苏醒醒差点撞上去：“干嘛，真的要吐了?”
樊星瞪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81路站台只有这一班车，三五个阿姨叔叔也在等车。
夏夜暖风，吹的人有点烦燥。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车子在十分钟后缓缓开来，排队上车时樊星和她说：“离邹文泽和董莉远一点。”
嗯?苏醒醒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董莉她已经领教过了，自然会躲，不过这多半也是因为他吧。至于邹文泽……
“你和他有过节啊？”
“没有。”
“那干嘛?”
“他这人花的很?”
哈?
“就是和很多小姑娘暧昧不清。”
苏醒醒觉得樊星不像是会讲这样话的人：“难得啊，樊星，你也会背后说人家坏话。”
樊星语重心长的和她说：“不是我说他坏话，这是事实。他私生活丰富多彩，……”
“处处留情，遍地开花!是吧。”
苏醒醒随后接话，樊星仰着头看着她：“你这是……又看了什么？”
“没什么，最近金苗下了BL小说。”
“你和金苗，这是书友？”
“不是……她也就是有时候和我们复述剧情。”
其实金苗不仅仅是复述。那个年纪的学生们只能通过各种非流通文字和影像了解异性的世界……嗯，含蓄的说是这样。
当然金苗阅片无数，能给她们展示的都是精挑细选的优秀作品。
苏醒醒也是偶尔看了几眼，可惜没看懂才有了之后的转述。当然这个过程樊星不需要知道。
“不过，他和我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以前觉得他是那种冷冷的冷男子。今天吃个饭感觉还挺健谈和蔼的，嗯，甚至有点自来熟。”
苏醒醒看着樊星，希望从他的回应中得到肯定的答复。
可是樊星却深吸一口气：“就是有问题，反正别和他走太近。”
苏醒醒抠鼻，这算什么?男人之间的较量，那种其实不认识但是狭路相逢非要比一比?男生的思路还真是让人搞不懂。
“那你暑假干嘛？”
“我？训练呗。下半年还有几个小的比赛。”
樊星听着苏醒醒絮叨比赛里各种搞笑的故事，什么自己把自己绊倒，发育太好穿不了防护衣，打着打着扯头发之类的。
樊星听着时不时配合笑一下，可是突然他又戳了苏醒醒胳膊一下。
“哎，你干嘛?”
“新的乌青块。”
“那你还戳。”
“苏醒醒，我问你。”樊星突然直起身严肃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走体育这条路嘛？”
“不确定。”苏醒醒几乎没有思考。
樊星愣了一下，苏醒醒陷入了纠结。半响她才道：“我的家庭和你们不一样。我爸年纪慢慢大了，我弟将来读书工作娶老婆也需要后盾，如果我有幸在散打的道路上走出成绩那固然很好。如果没有也不要紧，至少也能找到工作。但是，我最怕的就是受了严重的伤，要花钱治疗修养，要人照顾，这对我们家来说压力有点大。所以，我也不确定。”
苏醒醒每次想到这事就感觉的胸闷。话说的乱七八糟，不过樊星好像听懂了。
“你这样心有杂念，才容易出事故吧。而且你爸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苏醒醒被人否定了，非常不爽：“我这样算吧，我爸往多里算平均一年挣十万，我弟上学，我上学学费扣掉一万，水电煤一月各三百就是一万，然后日常吃饭开销算它一顿15块，一万。剩六万。我的弹性开销还好，已经就这样了，苏陌还在长，衣服电脑网费，以后他手机费之类的各种加上去，还有其他的弹性消费，一年最多剩四万块。”
苏醒醒停顿一下：“我原来想等我上大学了就出去打工，就能补贴家里。但是如果我走体育，除非是进入国家队拿世界级奖项，不然对我们一家三口基本没有帮助，甚至会成为拖累。而且散打在国内发展一般，要是做职业格斗选手……反正到时候我爸退休钱更少病更多，我弟要是想像你们这样出国念书或者在这里工作娶老婆买房子生孩子都是巨额开销，花钱如流水，四万……沧海一粟啊。”
樊星听着苏醒醒的话，沉默许久。
“我不像你们这些脑子好的，不做这个也可以做那个，遍地开花都不是事。我输不起。”
樊星依然沉默，苏醒醒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丧了，于是又道：“不过也不一定，万一我是千年一遇的武学天才呢。哎，我要不去算个命，要是大师说成我就走体育之路。”
“我倒是觉得，如果你打算走一般高考程序，可以选理科。”
“啊？”他思维真跳跃。
“你数学挺好啊，刚才算钱算的。”
苏醒醒：……
懒得睬他。两人到站后，樊星坚持送她到家门口。
挥别后，樊星突然回到门口，隔着绿铁栏喊：“苏醒醒!”
“干嘛!”
“刚才我说的你别往心里去!”苏醒醒回头看见他笑着好像脸上有阳光，“做你现在想做的，其他的都别想他。”
苏醒醒哦了一声，觉得樊星也真是搞笑。她想?还不是他先问的?
可是想这个动作不是你说不做就能不做的。
苏醒醒回到家发现老苏提前回来了，正在家里看电视。说是和同事换班了。
苏醒醒洗漱好坐在老苏旁边，电视里放着《家有儿女2》。
“爸，你觉得我往职业散打或者格斗上发展怎么样?”
老苏惊得猛回头：“职业?够上学就可以了，搞什么职业啊。职业的做起来，没完没了的训练还不一定能出头。还是你想以后去全集俱乐部当教练？”
“万一我能成世界冠军呢？奖金多的不得了。”
老苏笑着：“醒醒，别做梦了。踏踏实实的啊。”
苏醒醒被老苏这么一说，郁闷了。都怪樊星，没事提这个干嘛，现在只能迁怒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