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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不过两天的时间,我原来的办公室居然变了个样儿。所有关于我的,有女性信息的装饰一概不见,现在整个办公室是冷冽的性冷淡风格。灰色白色黑色,简单大方,空间一下大了起来。
两天时间,反主为客,这种变化也挺惊人了。
我颇有感触的坐灰色的大沙发上等顾一笑。他对我倒是放心,偌大的一个办公室,只留我一个坐着,也不怕我窃取他的商业机密。
等了半个小时五分钟,顾一笑回来了。
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脸尖得堪比网比的女秘书,她穿着一套紧身的白西服,白色的筷子跟高跟鞋,抱着一堆文件,满脸是笑的说:“顾总,这些是新拟好的合同,和老客户的续约事宜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签完字所有的合同就都改签好了。”
她笑得一脸谄媚,顾一笑居然还挺享用的样子:“放下吧,等会儿我看。”
“顾总,您中午是在办公室吃饭,还是出去,我提前给您安排好?”她看到顾一笑脸上微笑,不失时机的又道。
“过一会儿再说。”顾一笑道。
她还想说什么,然后就看到了我,她动作表情俱是一滞,而后道:“陶然,这已经不是你的办公室的,你怎么不请自入?”
我笑着站起来,看着顾一笑问:“顾总怎么说?”
顾一笑的这个秘书我认识,是原来公关部的一个小职员,工作能力一般,但擅长用身体换单子,解决问题,所以在KB三年以后升了个小总管的位置。没想到,顾一笑把她提拨了,这品味……啧啧,得有多奇葩。
“你先出去,她是我约的。”顾一笑道。
在她不屑的转身离开时,我想到了她的名字——白雅娟。
我笑了笑,看着白雅娟关门的身影道:“顾总的品味现在都成谜了,要是这样的都能当总裁贴身助理,你不如去找一个小嫩模,长得一定比她好,比她嗲,而且绝对比她嫩。她在公司是怎么做上来的,顾总也不打听打听,小心以后染了什么病。”
顾一笑没气,若有所思望着我,过了半晌才问:“陶然,你以为我愿意的啊。我来这儿,也不过是傀儡而已。”
我没接他的话,他话里水分太多,我分辩不出真假,索性不往脑子里去。
“顾一笑,别说这些了。以前的,过去的,现在的,我都不在意了。为了感情,我连KB都输出去了,这世上没什么我输不起的了。只想来和你聊聊,和过去告个别。要是有时间,就聊,要是没时间,你就当我没来过。”我淡定异常。
顾一笑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怎么算计我的?”我盯着他的眼睛说,“现在你已经成功了,说说过程吧,让我死个明白。”
他眉拧成一团,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没算计你。”
我不屑的切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我现在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手里这些股份对KB会有影响,但是也需要钱去运作,你不必这样防着我吧。还是说,你想让我手里股份全部清空以后,才告诉我真相?”我又问。
“陶然,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算计你,这一切别人连带我都算计在内的。”顾一笑叹气道,“中间的事很曲折,而且像编好的剧本一样,我即便解释了,你也未必相信。你若信,又何必我解释。”
他这一席话理直气壮到让我心虚,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他信任不够。
我没生气,想了一下又道:“那这样,我求证几个事情的真相,可以吗?”
“好。”他痛快的答应了。
我抿唇笑了笑,盯着他问:“你的初恋是叫刘怡然吗?”
他低头点了一支烟,深吸了几口,用烟雾挡住自己的表情问:“你为什么提起她,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了。”
“你只需要回答是和不是就可以了。”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听得懂他的语气,“或者说,连是与不是,你都没办法回答我?”
“是。”他认真的说。
“好,谢谢。”我顿了一下,“那你在美国的时候就知道,开车的司机是我,对吗?”
“对。”他说完,吐出一个烟泡,“但是,她的事过去很久了,我和你,我对你,和她没半点关系。”
我不相信他的话,轻轻摇头笑了笑。
等到他情绪平和了一点儿,我继续问:“你是不是恨过我?”
“是。”他声音坚决的说。
我又笑了。
其实很多话都不用谈,只要给他选择题,让他答是与不是就行了。人的潜意识当中都会不自觉的修饰自己的行为,在每个人的潜意识当中,自己都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对自己有利,而且记忆会修补自己做得不对的地方,在记忆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白莲花。
所以,人若有自知之明很难,特别是坏人,如果他能意识到自己是坏人,那简直是要立地成佛的节奏。
“你想过报复我吗?”我又问。
他没说话,过了差不多三分钟,他才咬牙切齿的说:“想过,当时想过。”
“你在参加工作以后,有没有想过做出让集团认可的业绩,然后回到集团任职?”我问。
“有,这是每一个人的目标,如果你没有强烈的渴望钱,也不会顶着千难万难去成立KB公司。”顾一笑的语气明显的急切起来。
我了解他的感受。
我的话让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无耻,而且扯掉了他的潜意识给他的遮羞布。
“陶然,你这种问话方式就是圈套,把所有的一切都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去引导,你问出的都是我最初的想法,在实施的过程当中,我已经有变化了。比如说我在刘怡然刚出事时对你是恨的,是想报复你的,但是后来我平和下来。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我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不能无视别人的心理变化。”他蓦的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一下距离我近了很多。
“顾一笑,你也知道潜意识吧,一旦在潜意识里种上一个种子,行为和思想在以后都会想尽办法去达成这个种子。”我笑了笑,“就这样吧,该问的我都问清楚了。原来,因为刘怡然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我撞死了她。后来,司建连不想我有心理压力,就一直和我说那个女孩还活着。现在,我知道她早就离开了人世。而你,哄骗我一场,却是她的男朋友。”
我语速很快,像连珠炮一样,但是一口气只能说这么多的话,胸口开始发紧发闷了。
我停了一下继续说:“这件事,我付出代价了,一个家,一个公司,一段痛彻心扉的感情。这样的代价或许不如一条人命值钱,可是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了。所以,自今以后,我和你,两不相欠。”
说完以后,我站了起来。
“陶然,你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现在KB是被A财团收购了,但你并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给我三个月时间,我还给你一个……”
“不必了。”我站住,回头,甩开他拉过来的手,斩钉截铁的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用再插手任何的事,而且我也不会再相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说完,我快步走了出去。
可能是我最后的语气太过严厉,或许是我的动作太过坚决,顾一笑被吓住,他呆在当地,没追过来。
我走了出去,外头下雨了。
这是一场迟来的雨,却让北京的空气清新了不少。
雨点夹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身心俱疲的回到家里,衣衫尽湿。我进屋,脱鞋,换上干爽的睡衣,然后扑到床上睡过去。
人到了这个岁数,很少有出去买醉的冲动,很多时间都是闷在家里,睡一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睡醒了,天还早着,不到接豆包放学的时候。
中午我没吃饭,躺在那里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反复出现的一句话就是——我把KB玩黄了。
呵呵,心里是苦的,嘴里是苦的。
如果,现在我还是孑然一身,这个时候应该是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最好时间。可是,我现在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
就在这个时候,杨素奇给我打了电话过来。纵然我心里再不舒服,日子要过,电话还得接。
“杨总,有什么事忘记交待了吗?”我问。
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接听了,在电话里稍一犹豫说:“陶然,我的问题。你前一段时间一共从公司帐上支走了两千多万的现金,你走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忘记,觉得可以放到年后,从分红里直接扣出来。没想到……”
他没说完,我已猜到。
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
我没让他继续为难下去,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知道,公司是要求我多长时间之内还清吗?”
“嗯,一个月之内。”杨素奇道。
两千三百万,这是个大数目,也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数目。前一段时间,我还在KB总裁位置上时,这钱打个电话就搞定了。现在,要我还,我却要先在心里算一下了。
我这些年存下来的所有闲钱都在前期的反收购当中消耗殆尽了,若是我手上还有钱,是决计不会去公司借钱的。现在,我手里只有十几万的现金。
说来可笑,谁会相信KB的前总裁,现在只有十几万的现金。
两千三百万,如今放在我面前,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不过,我心里还是有庆幸的,至少我用从公司借来的钱还清了养育之恩这笔债。
杨素奇挂断了电话。
过了十多分钟以后他又打了过来:“陶然,我知道你现在的经济情况,我这里还有两三百万,先给你还上那个零头,余下的两千万,我就有点无能为力了。”
“谢谢,先不用,一个月的时间我再想想办法。”我拒绝了杨素奇的好意。
现在,我不想欠人情,因为怕还不清。
现在,还债成了我重中之重的问题。
我没心思再睡觉了。看看,胡思乱想,无聊没意思,这些都属于富贵病,一旦生存危机来了,这一切就全自愈了。
我手里那一点现金不能动,家里有孩子,至少要留十万。
我坐在桌子前,把名下的车子房子基金都列了出来。房子不能动,我和豆包要住的。车子有三辆,当时离婚的时候司建连没要,可以出售两辆。我大概了解二手豪车的价格,这两辆车子能卖四百来万。手里还未兑现的基金不多,大概有两三百万。其它的,就没有了。
我叹了一口气,在不动房子的情况下,我打开了首饰盒。
因为原来还没做全职妈妈时,需要经常出席一些宴会场合,所以我手里有几套价值不错的首饰,这几年各国限制的宝石开采量,所以宝石的价格一路水涨船高,我手里的东西不仅没贬值,还升值了不少。
但是,真正拿起首饰时,我能想到买它们时的心情,在什么情况下买的,戴着都参加过什么活动。
其实,每一件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想了半天,取舍难定。不过,我别无他法了。
到了接豆包的时间快到了,我把挑出来的首饰拿了起来出了家门。在路上,我给相熟的拍卖行打了电话,说自己准备出几套当年限量版的首饰,让他们帮忙找找买主。
他们做这个是收取佣金的,所以答应得很痛快。
我接了豆包,看时间还早就把首饰送给了拍卖行,叮嘱了几句就回到家里。第二天,我又给车行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有车要低价出售。听到我的报价后,他们那边倒是痛快,觉得价格比较优惠,直接派人上门现金收车了。
第三天我卖车的三百八十万就到帐了。
我知道,其实我可以去朝司建连借钱,但我没去。和他已经不是夫妻关系,那就不再是经济共同体,这种事还是自己想办法比较好。
一个月之内,我把钱凑齐了,家里也顺便做了个断舍离,干净清爽了很多。
钱还完了,压力小了,北京的秋天也到了。
这是北京最美的季节,来得倒是及时。我看着蓝天,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愿望,去西藏。
当天下午接豆包放学时,我就给他请了假,为期一个月。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豆包赶到了三号航站楼。当天中午,我们在拉萨落地了。
一下飞机,心情马上不一样,天变得低了很多,就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干净的天。
豆包很高兴,哇的一声疯跑出去,在广场上撒欢儿。
看着他的状态,我悬了一路的心落到实处,还好没高原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他玩疯了,我也一样。
第四天,我准备带他去林芝,接到了司建连的电话。他问:“陶然,你缺钱为什么不和我说?”
他语气强硬,很是气愤。
我知道他是好意关心,笑道:“又不是多少钱,我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变卖家产?”他冷笑了一声,“陶然,我还是豆包的爸呢,我还没死呢,至于变卖家产吗?搞得现在北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落没了,有意思吗?你想要东山再起,面子就不能跌了。这点小道理,你都不懂!”
我心态和以前不同,不再在意别人的说法,笑道:“他们怎么说我,与我有关系吗?你是豆包的爸,但是两千万的抚养费是不是有点天价了?我又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现在到机场了。”司建连说不过我,叹了一口气道。
“在西藏。”我望着刺目的阳光说。
“你……”他一句话只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半晌才无奈的说,“在哪儿?拉萨吗?我去找你。酒店名字给我一个。”
“你不用来了,我们玩得挺了。”我说。
他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几年前你就和我计划去一趟西藏,我答应了你去了直忙。现在,你把我踢出你的人生,反倒成行了。天意吗?”
我正准备说话,他又道:“这个行程,不能没有我,我要去陪孩子。”
豆包看到我接电话时间有点儿长,从远处跑了过来,扑到我怀里问:“是爸爸吗?”
我把电话给他,也不知道司建连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些什么,他高兴的跳了起来。挂断电话以后,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笑眯眯的说:“妈妈,爸爸要过来啦,我们在拉萨等他好不好?”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不好,只好答应下来。
这一下我心里憋得慌,我不想任何人来干涉我这一段旅行。
司建连来了,陪着豆包,玩了七天,很尽兴,父子一起骑马,笑声明朗。我在一旁看着,也不知不觉被感染。
豆包玩得尽兴,晒得黢黑。
司建连订好了返程的机票,我不愿意走,却也不得不走了。他眼睛一瞪,抱着豆包问:“乖儿子,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坐飞机回北京?”
豆包响亮的回了一声:“要。”
去西藏是出尘,回北京是入世。
飞机一落地,先是空气不好,灰蒙蒙的,嗓子鼻子都不舒服。再是光线不好,太阳光远没有西藏的纯粹。然后是人太多,每一个人脸上都苦大仇深的,不像那边的人的,脸上的表情满足而开心,笑纹都很明显。
不过,那里再好,于我而言,也是过客。
一回到家有我点惊呆,车子还是三辆停在原来的车位上。司建连看到我投过来的目光,扭开了脸对着一旁的空气说:“我又从车行手里买回来了。家里有孩子,如果要出去旅游,肯定要有一辆越野车,你要是一个人开,开跑车,平常这个轿车,上下班开。嗯,就这样。”
“谢谢,我以后还你钱。”我说。
“不用了。”司建连拧开门把,把豆包放了进去,自己回身去拉箱子,“你的首饰我知道的时候太晚了,不知道被谁买走了,花钱都套不出买主。不过,我过几天去给你再订几套,比这几套宝石更大的。”
“你的汽车公司刚刚起步,处处都要烧钱,别花这些没用的。何况,我和你,到底是没关系的了。”我低声说。
说完以后,我越过他走进屋子。
司建连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看到我似是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句:“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初恋,是我曾经最爱的人,是我孩子的妈妈。我自己的错造成了你的死心,我会做弥补,一辈子。”
我心砰的一声,差一点动。
不过,最后我还是笑了笑,淡淡的指着墙上的钟表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司建连走后,我没吃饭,哄着豆包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醒的时候是半夜,豆包睡在我腿旁边,手上还拿着一个玩具。我笑了笑,把他抱到床上放好。
这一段时间我给王阿姨放假,家里只有我们母子二人。
我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司建连就又来了,他带着餐盒,隔着玻璃门让我看了一眼。我只得开门,他走进来以后笑意盈盈的说:“广州办事处的早茶,你爱吃,豆包也爱吃,我一早去打的包,快把小东西叫起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他去楼上叫人。
我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饭,气氛很温馨,我却觉得很怪异。离婚前都难得一起吃一顿其乐融融的早饭,现在离了,反倒实现了。
早上八点半,豆包和司建连在玩,我收拾一桌子的狼藉。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司建连距离大门比较近,过去打开了门。谁成想,我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看到他二话不说朝着司建连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接把司建连打得倒仰着摔到地上。
我惊呼着跑了过去,大声问:“怎么回事?”
豆包在一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转瞬抓起了手边的玩具枪冲了过去,朝那人身上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说:“不许打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