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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鸣吃完早餐后,临时决定继续乘坐蒸汽船返回东京,张妙娘也随身前往。
有她在身边,孟鸣觉得自己赚到了:一则可以窃玉偷香,二则白得一武功高强的保镖、护卫。简直是一举两得。
孟鸣从张妙娘嘴里得知耶律燕妮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就格外地挂念她。
两人扬州一别,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至今音信全无。
话说耶律燕妮那日去了偷偷地溜进了孟鸣的房间后,就着了迷情散的道,顿时浑身燥热,意识模糊,口干舌燥,春心勃发,不可自抑;于是就和
孟鸣颠龙倒凤一番,但她清醒后却是不知所措,狼狈而逃。
她此时的心情相当纠结,虽然想和孟鸣结成连理,可是今日的放荡形骸之举,一时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孟鸣虽然是她的意中人,但她期盼着有一天他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她,而不是以这种苟且求欢的方式。
但是事情依然发生了,她反而也开始认命了,直以为这是老天的安排,最后已把孟鸣当成自己的夫君,自己也是他的娘子。
辽国的使团有急事要赶回东京,所以两人就连个道别都来不及,这一别就杳无音信了。
此时的孟鸣也不知道她尚在东京,还是回了大辽,但孟鸣却下了决心,要对她负责,要迎娶她。
耶律燕妮心事重重地回了东京,然后她父皇、母后已派人来接她返回大辽,他们不希望她这样野下去了。
她过了年就二十岁了,她还听说父皇给她慕色了几个驸马的人选,让她挑选,然后就让她择日成婚,两人觉得她成了婚,有了夫家,性子就会稳下来。
她只能随着车队返回大辽,她在大宋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了,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只想常住下去。
但她知道这只是妄想罢了,她现在体会到了身不由己的感觉了,也有了“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的悲情。
她满脑子都是孟鸣的影子,好想他,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做什么事都没心思了,老是控制不住想他,无数次回忆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也每日郁郁寡欢、思念成疾,日渐消瘦,在回家的路上就病倒了,但是“相思成疾,药石无医。”所以随行的郎中也袖手无策。
辽国的车队已经到了霸州,这里离着边境不远了,在走过个十多里地就进入大辽境内了。
由于大宋朝廷已经得知辽国三公主患病的消息,就通知沿途各州的官府好生接待,不可怠慢。
由于耶律燕妮病倒了,所以车队就放慢了行程,以减轻她的颠簸之苦,到了霸州就进城住进了驿馆,然后就寻找名医给她医治。
东京医学院的院长王惟一此前应辽国太医院的邀请,带领着三十名学生前去交流学习。
期间王惟一也搜集了一些辽国药房和独有的草药,并交给学生们研究,让他们了解掌握其中的医理;
尤其那些独有的草药都画下图样,说明药效和配伍,并增补到《补注本草》中,也准备引入大宋试种。
他此时已经从大辽返回,现在正好到了霸州,因此他就被邀请前去给耶律燕妮治病,并带着三两学生前往。
王惟一来到了她所在地驿馆,进了她的房间,只见她侧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容憔悴,脸颊瘦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他认得耶律燕妮,他也大体知道她和孟鸣之间的情事,看她的表象也猜知一二了。
他抓过病人的玉腕开始把脉,并现场给学生了展示了中医中的“望闻问切”之法。
把脉就是“望闻问切”中的切术,把脉的部位一般是寸口脉,寸口脉分为寸、关、尺三部。
病人把手平伸出来,自然的放在桌子上,手腕的地方会看到一个突起的骨头,在大拇指的一侧,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这个突起上,在突起的内侧边缘上,能感觉的到动脉波动,这个部位就是“关”,关上(指尖方向)就是寸,关下就是尺。
按照上述方法把食指,中指,无名指放在被把脉者的寸、关、尺三部部位,无名指按的地方是“寸”,中指是“关”,食指是“尺”。这里的寸和尺暗含离手掌最近的是“寸”,最远的是“尺”。
他一番诊断后就说道:“公主有两种脉象,现逐一说明,其一脉象是思念成疾之相,“过思则伤脾”,人长久处于过度忧思的状态下,会伤及脾,而脾主运化;如此一来便会造成脾的运化功能失常,致使人少食懒言、肢体乏力、气血不充、脉象无力。久而久之,人的营养严重匮乏,会造成面黄肌瘦、精神萎靡不振,还会使痰饮、瘀血结而聚之。”
他说完后就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只见在场的学生都在快速认真地做着笔记,记住王惟一说的每一个要点。
他又说道:“第二种脉象就滑脉,也就是我们所说的…..”
他刚要说就陷入了沉思,然后他就看了众人一眼,却不再说下去,他觉得这事关公主的隐私,也事关大辽的皇室脸面。
他就低声地和耶律燕妮说道:“公主,这第二种脉象,事关你的私密和清誉,请你让你的下属回避,老夫单独和你说。”
耶律燕妮听罢,就让她的一众属下回避,只留下王惟一和他的几个学生。
他这时才说道:“公主的第二种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应是滑脉。”
他说完就见学生们有些迷茫,好似没有听懂的样子。
所以他又解释道:“所谓的“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就是指脉象好像是按到了圆润的珠子,非常的滑;具体就是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三个指头都能清晰的把到跳动得很欢快的脉象,而且从“寸”至“尺”有如行云流水。”
他对耶律燕妮说道:“公主,老夫说直接的,就是你的脉象就是喜脉,你有喜了。”
耶律燕妮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她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王惟一看见她的异常,顿时咳嗽示意,只见她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只见她急切地问道:“王太医,你说得当真属实?”
得到王惟一肯定的回答后,耶律燕妮的脸色就开始变换莫测,阴晴不定。
可以看出她得知怀孕那一刻,心情肯定是非常复杂,她的脸上一时兴奋、激动,一时愁容满面,还多少也多少有点矛盾还夹杂在一丝丝的失望掺杂在里面。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腹,然后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此时王惟一说道:“公主有孕在身,胎儿差不多有三个月大了,请你注意自己的情绪,思念成疾,会造成瘀血凝集的,对胎儿不好,所幸的是此时胎儿没有大碍,你要注意身体,要及时调理,益气凝神,加强营养才行。”
王惟一见她闻之怀孕后,相思之疾就去了大半,王他先是用两味肉食牛肉和猪肚来给患者调理脾胃。
中医认为牛肉入脾经,能益气生津、补脾固中,猪肚有健脾强胃的功效。将牛肉与猪肚共同做成熟烂的汤糜让患者食用,起到调补脾胃、振奋胃气的作用。
此时耶律燕妮的心神也镇定下来,她叫人准备了纸笔,然后就写了一封信,然后就交给王惟一,让他转交给孟鸣。
此时王惟一确定了耶律燕妮怀的就是孟鸣的孩子,他也为两人以后的结局感到担忧,但他也无能为力。
最后他和耶律燕妮说道:“公主,以后要善待这个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以后有什么难事,你就可以在上京找一个叫李明书的盐商帮忙,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是个宋人。我在写一份信作为凭证,你拿着这封信找到他,他肯定拼尽全力帮助你的。”
他说完就写了一封信,就盖上自己的印信,然后摁上手印,最后装在信封里交给耶律燕妮。
随后王惟一就带着学生离开了驿馆,耶律燕妮也陷入沉思之中。
只见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一副慈爱的模样,也闪现出母性的光辉。
她自言自语道:“孟郎呀,我怀了你的骨肉了,但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时候呀。”
她觉得自己要和孟鸣在一起,还要面临着许多波折和变数,这个孩子可能会受到大人的连累,从而跟着自己受苦受罪。
此时耶律燕妮长叹一声,就默默地念起来了孟鸣写的《雁丘词》,最后念出声来。
只见她似念似唱道:“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秋意渐浓了,她的车队在秋风萧瑟中驶出了大宋,缓缓地驶向大辽的南京幽都府(前世的北京)。
她由于有病在身,辽圣宗破例准许她在这里治病,修养调理身体,并从上京专门调来了太医为他诊治。
她却不以为喜,她怕自己有孕在身的事败露了,会让父皇母后知晓了,让她打掉这个孩子,所以她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