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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前山举行冬节庆典,在“青玉七君”的主持下,祈福等一系列活动有条不紊的举行着。到了下午比武环节,素衣弟子一展身手,都想在各位师叔面前赢得青睐,好能有幸被收为所剩不多的“亲传弟子”。台上一人,连胜数人,颇为出彩,一时间不敢有人上前迎战,正得意时,七星台首飞下一人,一脚将他踹下擂台。那人不服,起身准备还击,但看清台上之人时,瞬间没了脾气,低头悄悄退走。
“一帮酒囊饭袋,近年来我与师傅下山寻访,不曾过问山上事,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偷懒的吗?”只见青始盛气凌人站在台上,冲众人发话。随后又撇了一眼七星台,“也不知道六位师叔如何教导的,一代不如一代,若被天尊看到,还以为我大师傅学艺不精呢!”
“莫要放肆!”台中又一人飞下,握剑横在面前。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青结师弟。”青始应付的抱拳行礼。
“二师兄,如此讲话,未免有些血口喷人了吧。”青结回行一礼。
“我只是就事论事,别人都未答话,师弟又为何如此激动呢?”青始没好气的说。
“既是比武,何须言他,我来讨教!”说罢,将剑鞘扔在一旁,拔出佩剑,发动攻势。
“好!”青始也十分痛快,上前迎战。然而,明显青始略胜一筹,三五回合,胜负即分。并用剑头指着他,轻蔑道:“五师叔近年身体抱恙,所以只有你一位门徒,可惜你并未得到真传,甚至不如我素衣弟子,依我看,你不如脱去白衣,换上青衣算了。”
“你!”青结侧躺在地,抱着受伤的左臂,想要起身还击。
“青结,不得无礼。”七星台上兰杰师叔及时制止,“技不如人,莫要多言,还不退下。”师父发话,青结虽然十分不忿,却也只得缓缓退去。
随后,除了没有弟子的兰楚师叔外,兰群、兰雄、兰碑三位师叔皆有弟子迎战,但除了三师叔兰群的小弟子青稞能与他斗个十几回合外,其他皆在十招内败下阵。
青始在台上颇为得意,冲兰世师叔位发话:“二师叔,不知您要派哪位弟子与我比试呢?”
兰世应道:“青始,你天资聪慧,深得本门精髓,乃我青玉派幸事,我手下三个徒儿,皆不是你的对手。”
青始似乎并不领情:“谢师叔夸赞,不过,按规矩,每年此时,大师父们都会安排各自弟子相互比试,其他几位师叔都派了人,就差您了。”
兰世正要发话,一旁的兰傲伸手冲他说:“是啊,二师弟,切磋而已,不要太计较结果。”
青始接过话茬:“听闻青诀师弟武艺超群,一直没有机会讨教,今日正好是个机会。”
兰世一副避世远居的样子:“依我看,没有必要,各门和谐要紧。”
“哎~师弟这么说就不对了,只是切磋拳脚,怎能说破坏各门和谐呢?当年师父在的时候,我七人不也时常比试一二吗?要不,我让青始不用佩剑?”兰傲脸上露有一丝不悦。
兰世看了看一旁的青诀,青诀也心领神会,正要起身,却被青别抢了先。见不是青诀,青始十分不悦:“我要的人,不是你!”
青别一脸堆笑,行礼道:“青诀师兄身体有恙,青歌师弟入门较晚,就让我来与二师兄比试比试吧。”
“青诀,你出来!”青始依旧不悦,冲台上大喊。
“我二人同时入门,师兄该不会是惧怕我吧?”青别故意激他。
“就你?笑话。”说罢,提剑上前。
“得罪了!”青别见状,拔剑迎击。战况焦灼,一连几个回合,未分胜负,台上台下正看得精彩,却见青别突然转攻为守,连连后退,一直到擂台边,并在新一轮攻势下,借机跳到台下。正当众人还未缓过神时,青别微微调整衣衫,冲台上行礼道:“二师兄果然厉害,在下输了。”说罢,一个飞身,回到七星台上,冲兰世行了一礼,兰世深知其意,满意的让他坐回原处。
青始反而十分恼怒,但在兰傲的提醒下,也回到七星台。坐在座位,一直怒目看着他们,青诀青别不曾理会,一直看着擂台,翊棠和他对视后,害怕的缩了缩身,借两位师兄躲避视线。
“比武意在切磋,不为胜负!今日比武就此结束,接下来,有请孔班主!”在兰傲的号令下,比武终于告一段落,孔班主是山下曲艺班的班主,常年在特殊节日,为他们表演节目,今年的演出,也格外精彩。就这样,新的一年,在欢声笑语中开始了。
回房途中,青别一直在向青诀“邀功”:“青诀,我为你解围,你怎么也不说声‘谢谢’啊。”
青诀自顾前行,淡淡回着:“娇纵横行,何必理他。”
青别追问:“他那般挑衅,若不应他,还以为我们怕他!”
青诀依旧语气平缓:“那又如何,一时之争,目光如豆。”
青别以为他在说自己,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在帮你!罢了罢了,你最高尚,是我目光短浅。”
一旁的翊棠见情形不对,急忙解释:“青别师兄,您误会了,青诀师兄是在说二师兄呢。”
青别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还是我青歌师弟懂事,你说,我刚刚在台上,威不威风?!”
翊棠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特别威风!只是,我不明白,师兄最后为何要自己离开擂台?”
青别用拇指擦了一下鼻头,仰头道:“这你就不明白了,他那般逞强,若僵持下去,怕是更加暴怒,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翊棠恍然大悟,更是崇拜:“原来是这样,师兄好厉害!”
走在最前的兰世微微回头,开口道:“青歌啊,你要知道,水利万物而不争,做人须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今日青别所做,既不屈于淫威,又不失分寸,甚好。你还要多向二位师兄学习才是。”
听到夸奖,青别向师父行礼致谢,又悄悄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青诀,小声道:“听到没,师父夸我呢。”
青诀并未理他,翊棠行礼应答师父:“是,师父,弟子谨遵教诲。只是,刚刚师父所言,弟子不是十分明白。”此刻,他真的是恨自己当初没有和私塾先生好好学习,这做人做事的道理,果然都是藏在书卷之中。
兰世微微摇头,继续带着众人前行。见师父不理会自己,也不好追问,有些丧气的垂头。一旁的青别见状,小声对他说:“师父是让咱们多行善事,不要与他人争一时长短,保持心态沉稳大度,与人交往和善,说话守信,切忌争强好胜,才不会与他人产生争执,招惹是非。”
翊棠领悟,向师兄道谢后,又冲师父背影行礼:“谢师父,弟子谨记在心。”
“那样最好!”师父也不回头,轻轻回应,带着众人回到庭院各自回屋休息。
近日师父师兄都在山上,白天监督翊棠练功,不时指点一二,翊棠只得在入夜后,偷偷溜出,去茶园教授曹金,趁着天亮前再跑回院落。行事十分小心,偶尔撞见值殿道人,也只是随便编着理由,如“睡不着出来透透风”之类的,见他白衣在身,值殿道人也不过多追问。
只是一连半月有余,白天翊棠经常哈欠连天,浑浑噩噩,没有精神,为此免不了被师父训斥。但他又不敢说明缘由,毕竟,私受武功,可是门派大忌,若被发现,二人恐难逃责罚。
某日,又因练功“偷懒”被师父责骂,气的师父丢下一句“朽木难雕,粪墙不圬。”甩袖离去。青别担忧师父身体,急忙追上安抚情绪,只留下青诀和翊棠两人。
见他沮丧,青诀耐心开导:“力困筋乏,难以修炼,去休息吧。”
翊棠急忙抬头解释:“不,师兄,我没事,我还能练。”
青诀眼神坚定:“去休息,等我唤你。”
见他目光犀利,翊棠有些心虚:“只是师父他……”
青诀又露出温柔的眼神:“放心去吧。”
虽然有些疑虑,但却是疲倦,见师兄如此坚定,只得行礼拜别,先行回屋。本想“应付”一下就出去的,可坐在椅子上,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醒来,已是深夜,翊棠冲出屋,发现师傅、师兄的房间都已熄灯,屋内桌上的饭食也已凉透,询问院外值殿道人,才知道,已到子时。“都这么晚了!曹金一定等急了。”想到这儿,翊棠也急忙冲出院舍,向茶园跑去。
正要穿越石桥,却见一白衣站在石桥正中,翊棠心中一惊,急忙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扒头张望,心想:“这么晚,谁会在这儿,难道是青始二师兄?真是冤家路窄,被他发现我在这儿,可就完了!”翊棠心中担忧,但又怕曹金等着急,不想“失信”,可若想到茶园,这石桥是唯一出路,正一筹莫展之时,石桥上的白衣竟转过身,吓得他急忙缩头,躲在石块后。
白衣从石桥上缓缓走来,翊棠心中恐惧,正准备逃跑,却听他说:“青歌,你要去哪?”
这冰冷的声音,太熟悉了!翊棠开心的站起身,叫道:“青诀师兄,原来是你,吓死我了!”虚惊一场,擦了擦冷汗,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师兄怎么会在这儿,又解释道,“我…我白天睡得有点多,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是这样吗?”青诀又逼近一步。
“是…是这样……”翊棠心虚的后退一步。
“休要瞒我,我早就察觉你有异样。”青诀语气坚定。
“师…师兄,你听我解释……”翊棠怕他告诉师傅,神情慌张。
“放心,除我外,无人知晓。”青诀语气轻松。
“师父他?”翊棠小心试探。
“师父暂且不知,只是你如此做,触犯门规,你可知晓?”青诀再次发问。
“我自知晓,只是……”翊棠垂头丧气,小声应答。见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带着青诀一起去茶园。
起初,见到这位昔日“恩人”,曹金喜出望外,但是随即又谨慎的保持距离,在翊棠和琴鸢的“撮合”下,四人才在屋内,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悉数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