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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兴奋的跑去通知众人,在他离开期间,翊棠尝试下地行走。他掀开被子,艰难的挪动双腿,刚触到地面,稍一用力,就感觉钻心般痛。他咬牙坚持,强忍着疼痛,努力挪动身体离开床面,但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平衡自己,瞬间失去重心,踉跄的摔在地面。
本想借助双手让自己起身,可当手掌撑在地面上时,猛烈的痛感粉碎了他的幻想。此刻,小和尚带着主持一众人赶来。见到躺在地上小声哀嚎的翊棠,妙通法师急忙上前搀扶。
翊棠环视一圈面前众人,除了身旁的妙通法师和对面走来的主持外,都是些寺院弟子,那个让他讨厌的妙书法师并不在,心里顿时轻松许多。
主持快步上前,双掌行礼问道:“阿弥陀佛,施主身体还未完全痊愈,还不可过度用力啊!”说着,示意身旁弟子扶他上床休息。
翊棠微微躬身回礼,额头冷汗直冒,强忍着疼痛,有气无力的说:“多谢主持挂念,弟子心切让众位担忧了。”说罢,在众人帮助下,重新躺回床上。
主持为他仔细查看伤口,确定痊愈后,握着手腕,查看气息。随即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外伤已无大碍,只是内伤尚未痊愈,还需调养几日方可恢复。”
翊棠激动的表达感激之情:“有劳主持,给我重生机会,只是弟子无以回报,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必当竭心尽力,毫无保留。”
主持听后,再次行礼:“阿弥陀佛,悬壶济世、普度众生本就是佛门宗旨,施主切勿挂心。”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若施主真有报答之心,就请将真实身份告知,好让我等有所知晓。”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对自己身份持疑,翊棠心中一想,这半年来虽然交谈不多,但从办事上判断,并不像什么坏人,况且非亲非故便对自己这般用心,心中自是感激,于是释怀内心,想要坦白:“其实……那日争斗,确是青玉派兰楚带着青始等一众弟子,欲抢夺琴鸢而引发的……”
“兰楚?你说的可是青玉七君的兰楚?”突然一大和尚从门外闯入,打断翊棠的话,定睛看去,原是妙书法师。
翊棠突然警觉起来,故作疑惑:“欺君?什么欺君,难道皇上在这此?”说完,还故作惊恐的四处张望。
虽然动作夸张,但主持也不好揭穿,没好气的冲一旁妙书法师责怪道:“师弟,不是让你在门外等候吗?!何故闯入!”
被主持责怪,妙书法师低头不语,翊棠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主持的安排,于是再次装傻:“主持,刚刚妙书法师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见他装傻,妙书法师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子,装什么糊涂!你都知道兰楚的名字,还敢说你是平常人家?!”
主持觉得有理,假装制止妙书法师,随即趁势问道:“施主,妙书师弟莽撞无礼,切莫与他计较,不过,他所言也并无道理,你是如何知道青玉派弟子名讳的?”
翊棠有些语塞,眼睛一转,回道:“两伙人打斗时有人叫他名字,我才听到的!难道这就是欺君之罪了?”
一时无法找到突破口,主持怒瞪了妙书法师一眼,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妙通法师见状,小声冲主持说道:“主持师兄,以我所知,刚刚他口中的青始并非兰楚门内弟子,他们竟能一同出现,依我之见,这青玉派内必定有分歧,而那琴鸢应该是位女子,这青玉派为一女子竟如此大动干戈,又有邪教参合其中,想必没那么简单,兴许,那个叫琴鸢的女子才是两派争斗的主要原因!与这位小施主并无太大关系。”
主持略有思索,觉得很有道理,再看看床上躺着的翊棠,心中仍然有些疑虑,不过今日事已至此,恐怕难寻结果。一旁的妙书法师有些不耐烦,皱眉道:“什么琴啊鸳的,又是乐器又是鸟,依我看,咱们不如带着这小东西直接去青玉派问个明白!”
一听这话,翊棠突然有些害怕,想要找些由头阻止。好在妙通法师先发话:“万万不可!在没弄明白事情缘由之前,不能打草惊蛇!引起咱们两家更大隔阂!”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你说,该咋办!”妙书法师更加不耐烦。
“平日我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做事毛毛躁躁,毫无分寸!”主持发怒,众人皆低头不语,“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小施主伤逝刚愈,还要好生照料,不得马虎!”小和尚急忙答复,随后,主持带着众人离开。临行前,妙通法师从袖口掏出一瓶东西,悄悄塞入小和尚手中。
见他们离开,翊棠长舒口气,总算逃过一劫,想不到,这主持城府如此之深,以后做事可要更加小心才是。翊棠心中正想着,突然想起刚刚妙通法师的举动,于是小心问道:“小师父,刚刚妙通法师给你的是什么啊?”
小和尚看着门外,确定众人离开后,才神神秘秘的从袖中将小药瓶取出,在他面前晃悠两下:“施主真有福!这可是本门秘药,壮骨丸,有生骨续筋之效,别说你这小小断骨,即便碎成粉末,也能续上!”
“真有这么神奇?!”翊棠惊讶道,心中又想,既然有此“神药”,为何不早点拿出,如此小气。
小和尚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得意道:“这可是本门秘药!虽然药效奇特,但此药配方极其复杂,难以调配,从不轻易传授于人,平日里都是主持独自看管。除了本门弟子外,绝不对外人使用,施主,你可真是好福气!竟能得到妙通师叔如此青睐。”说着,小心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他,“这药可直接服用,无需水送。”
此药丸通体漆黑,如鱼眼般大小,但气味清新浓郁。翊棠小心接过服下,刚一入口,舌尖便如蜜汁般甘甜,入喉后,又如辣椒般辛辣,到了胃里,又感暖意涌动,十分舒适。片刻之后,四肢伤口及脊背处如灼烧般疼痛,像是在上面埋了一颗种子,此刻正在生根发芽。随后,奇痒无比,忍不住去抓挠。
“怎么样,神奇吧?”小和尚颇为得意,“这药见效特快,如此下来,不出半月,你便能与常人无异。”
翊棠伤口瘙痒难耐,狠狠抓了几下,舒服许多,又尝试微微用力,疼痛感相比之前,也明显缓解,兴奋道:“这药确是神奇!谢过小师父。”
“哎,谢我做什么,要谢也应该谢妙通师叔才对!”说完,转身继续打坐诵经去了。
此刻虽然天气依然炎热,但诵经声已不在那么刺耳,反而十分悦耳,翊棠躺在床上,闭目倾听,心中对妙通法师十分感激,不一会,便睡着了。
继续疗养十余日,翊棠已完全康复,平日行动已与常人无异,练功心切的他,想要温习一些招式,可能是静躺时间过长,练功时,手脚有些愚钝,舞起剑来,像是老者在驱赶蚊虫。不过,这也正好造成了他不会功夫的假象,小和尚忍不住笑道:“施主,是有蝇虫在叮咬你吗?”
翊棠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一个“小奸细”,赶紧收好佩剑,故作不好意思:“让小师父见笑了,我自小父母亡于草寇,因此一直有一颗练武的心,无奈天资太差,师投无门。”
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惨烈经历,小和尚被气氛影响的有些悲伤,试图转移话题:“施主莫急,我先去通报主持。”说罢,匆忙跑出院门。
等到小和尚带着主持一众人赶来时,翊棠早已将佩剑收好,独自在院中踱步,活动筋骨。主持见状,上前慰问:“阿弥陀佛,看样子小施主伤已痊愈,日后可以什么打算啊?”
翊棠挠挠头,有些为难的说:“还没想过,半年来多谢主持悉心照料,不然弟子后半生都要在这卧榻上度过。如今,却没想过未来如何,本准备先下山去,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众位师父。”
一听这话,主持有些犹豫,还未弄清他的身世,不知道其与青玉派有何渊源,兴许可以在他身上找到绊倒青玉派的机会也说不定,哪怕是给他们在江湖上制造一些污点也好,怎能让他轻易离去。于是故作关心:“阿弥陀佛,如今江湖动荡不安,小施主伤势刚愈,又无半点防身技巧,若此刻下山,恐难以生存啊。”
妙书法师突然不耐烦的说:“大师兄,管他作甚,这小东西与邪教定有瓜葛,不如放他离去,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好不容易有了留下他的由头,竟被这糊涂的师弟搅和,主持有些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一旁的妙通法师这时开口:“胡说什么,刚刚你没听说,他并无半点功夫吗?如此平常人家孩子,能与邪教有何牵扯。”随即,冲主持行了一礼,“师兄,不如将他收入我寺门下,我看他天资聪颖,又得佛祖庇佑,若能入得我寺,也能免得他将来误入歧途啊!”
主持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慌张的翊棠,转头一想,这青玉派门规森严,他若真是青玉门徒,定不会转入我门,即便他想隐瞒身份入了我门,将来被青玉派发现,恐也难逃厄运,到时也可借机发挥,做实他们安插弟子入我寺窃取武功,如此也不失为一计良策。于是,冲翊棠问道:“妙通师弟所言极是,小施主,你不也正好有练功之心,不知意下如何?”
翊棠心里犯着嘀咕,想起山门崖壁上的“门派十规”中“不可擅入他门”和“违规惩戒”的“挖眼割耳”,十分惶恐;再想起师父和青诀师兄,心中仍有万般不舍。
正当他犹豫时,主持又发问:“阿弥陀佛,小施主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不是已入他门?”
“不,我没有。”这一发问,吓得翊棠急忙解释,脑海里随便找了个借口,“只是弟子愚钝,若拜入门下,恐有辱师门……”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为怀,怎会责怪你呢?”主持不给他再找理由的机会,趁机对身旁妙通法师说道,“三师弟,你救他回寺中,想是佛缘不浅,不如就让他入你门下如何?”主持心想,即便不教他武功,若世人知晓他在妙通师弟门下,也定会认为偷学了我寺秘术,即便将来利用不上,此刻也不过就是顺水人情的事。
一旁的妙书法师十分不乐意,突然发话:“师兄,这小子身份不明,怎可入我寺门?即便要入,也应排在末位,做扫地僧,怎能越界入妙通师弟门内?这样一来,恐惹其他弟子非议啊!”
翊棠趁机说道:“是啊,主持师父,我资质平庸,恐惹其他师父不满。”
看他坏自己良计,主持发火:“贪嗔痴为我佛门‘三毒’,他人议论什么!你平日就是这么教导门内弟子的吗?!”
一旁的妙通法师也安慰着翊棠:“诸法无我、诸行无常、涅槃寂静,你我既然有缘,实乃幸事,若有难言之隐,不如告知我等,我等自不会勉强。”
翊棠支吾道:“并,并没有……”翊棠此刻也在矛盾,是否要告知真像。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五师弟,你去召集众人,即刻施行剃度大会!”主持一刻也等不及,生怕莽撞的妙书法师再坏了自己良策。
如此雷厉风行,众人也都有些错愕,最外侧的妙酉法师见主持如此坚定,只得领命离去。见主持发火,其他人也都不敢言语,纷纷跟在其后,向院外走去。跟在其后的翊棠虽不情愿,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得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