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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4
顾新橙忙着洗澡、穿衣、化妆, 这么一遭下来，起码得一两个小时。
傅棠舟在浴室里对她又磨又蹭, 闹到最后，也不敢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换做是以前, 他哪里会考虑她的意愿, 想要便要了。可现在不行，人家是职业女性, 得把工作摆在第一位。
十一点五十, 顾新橙准时下楼，傅棠舟和她一道出了电梯。
没成想, 安东尼正站在大厅里等她, 见两人一起过来，他略有疑惑。
“安东尼，中午好。”顾新橙主动打了个招呼，状似无意地解释一句, “傅先生昨晚也在这儿下榻, 正巧在电梯里碰见了。”
安东尼笑逐颜开, 同两人握手：“车在外面, 一起出发吧。”
他备的车后座很宽敞, 司机为三人拉开门。
顾新橙本想让傅棠舟先上，谁知他以眼神示意她先上车。
于是她只好抓着包上车, 坐到了最里面，傅棠舟坐在她旁边，安东尼坐在最外侧。
顾新橙挨着窗户, 心想傅棠舟是故意的吧，非得夹在她和安东尼中间。
傅棠舟在安东尼面前，完全没有昨晚的别扭劲儿。
说来，除了在她面前偶尔会流露出另外一面，他向来是沉稳且矜贵的。
他用媲美native speaker的流利英语与安东尼交谈，聊天的主要内容是安东尼的科技公司。
顾新橙发现，傅棠舟对这家公司并非一无所知，也许私下里偷偷搜集了资料。
他说话的度拿捏得很好，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欣赏和赞美，又没有急切地去试探安东尼的态度。
顾新橙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恨不能拿出一个小本本把傅棠舟的说话技巧记下来，回去好好练习。
到了地方，三人依次下车。
今天中午吃的是法餐，安东尼特地从家中的酒窖带了一瓶珍藏的葡萄酒。
一支佳酿为这顿午餐增色不少。
傅棠舟品了一口葡萄酒，夸道：“这是好酒。”
安东尼问：“傅先生也懂葡萄酒吗？”
傅棠舟笑：“略懂一二。”
他仅靠葡萄酒的色、香、口感，就推测出了这瓶葡萄酒大致的产地和年份。
难得寻到知己，安东尼和傅棠舟聊起他的品酒经，两人侃侃而谈，反倒让顾新橙显得像个局外人。
安东尼现在对傅棠舟的兴趣似乎大于她，她竟不知该作何情绪。
顾新橙用小勺舀着奶油浓汤，这时，傅棠舟忽然靠了过来，用中文小声提醒她一句：“口红。”
她垂眸一看，勺子上的确沾了些许口红，她竟没有注意。
看来傅棠舟表面上在和安东尼聊天，实则一直在关注她的动向，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顾新橙放下勺子，用餐巾拭了一下口，微笑着对安东尼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补完了妆，她才回来，他俩的话题已经聊到了今年的美网比赛。
不知为何，顾新橙忽然想到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必须要解决的生理需求，男人更愿意和男人一起玩。
你看他俩现在聊得多开心。
安东尼见顾新橙款款落座，将话题带到她这里：“顾，上次瑞秋来找我，我们还聊到你了。”
顾新橙讪笑着说：“是吗？”
“她在洛杉矶工作，有空咱们可以一道去找她。”安东尼说，“或者我把她叫过来。”
顾新橙用餐刀切着鱼肉，说：“好呀，我也挺想她的。”
这是傅棠舟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他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葡萄酒。
顾新橙和安东尼之间有一段他从未插足的过去，他们有共同的回忆，那回忆里没有他。
这葡萄酒里夹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正当顾新橙和安东尼谈笑风生时，侍应生前来询问是否要上甜品，安东尼给顾新橙点了一份可丽饼。
傅棠舟却说：“给她来一份焦糖布丁。”
顾新橙没来得及拒绝，他又说：“你不是爱吃这个么？”
好吧，其实她想说，两份甜品她吃不完啊。
她吃了两口可丽饼，她已经很饱了，这会儿果然吃不下。
焦糖布丁上来之后，她用小勺敲碎顶部的焦糖，冷热交融的焦糖布丁在口中融化，有苦涩也有甜蜜。
这道甜品更合她的胃口。
用完餐后，三人一同前往安东尼的公司。
这家公司几乎和致成科技在同一时间成立，发展得却要好很多。
顾新橙不禁感慨，有资源有金钱的人来创业，果真比普通人更有优势。
这场谈判没有花太多精力，顾新橙之前准备的许多材料都没用上。
做生意，讲究的是人情。这句话即使放在美国，也说得通。
如果不是她和安东尼交情好，恐怕她不会这么顺利地拿下项目。
最终谈判的结果是，易思智造每年支付100万美金的专利使用费——这比预想的要便宜。
顾新橙仅花了一天时间就解决了这件事，剩下来的几天，她的空闲时间很多。
安东尼热情地邀请两人去他家做客，并且表示要再尝一尝顾新橙包的饺子。
她松了一口气，安东尼似乎并不像傅棠舟想象中那样，要对她纠缠不放，人家只是把她当成一位老朋友看待。
她从安东尼这里得了不少好处，她没有理由拒绝这场邀约。
傅棠舟更没有理由拒绝——他得来看着她，防止两人碰撞出什么不该有的火花。
上车之后，顾新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问傅棠舟：“你跟他不是邻居吗？”
傅棠舟挑了下眉，懒得说。
车一路开上山坡，顾新橙望着这片熟悉的海岸，暗想这究竟是怎样神奇的缘分。
那一天，所有人都见到了傅棠舟，除了她。
现在想想，也许错过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吧。
那时候的她，的确不够自信，也不够勇敢。
她的患得患失并非完全出于他的不上心，更多的是由于她潜在的自卑心理——觉得她配不上他，没有资格拥有他全心全意的爱。
而现在，对于他的示好，她不再受宠若惊，而是心安理得地接受。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样的爱情才能长久吧。
只能说，她和傅棠舟的重逢，是上天的安排。
三人下了车，一路往安东尼家的方向走。
安东尼指着对面那栋房子，说：“傅先生，我真的不骗你，你和我家邻居长得真挺像。”
傅棠舟淡定地说：“是吗？有空的话，我得去拜访拜访他。”
安东尼笑着说：“这应该不行，他现在不在家。”
顾新橙看着傅棠舟家空旷的庭院，唏嘘不已。
傅棠舟问：“怎么了？”
顾新橙说：“原来你家的院子也是这样。”
“怎样？”
“什么都不种，只种草。”
“……美国人都这样。”
“好浪费啊，种点菜，不好吗？”
傅棠舟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每天早晨推开家门，看到的不是一望无际的草坪，而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园……
画面太美不敢看。
这放在中国，似乎并不奇怪。
可要是放在美国……一看就是异类。
“你想种，以后给你辟块地。”
“我哪儿有空种地。”
“……我也没空。”
这段无厘头的对话终止于安东尼的声音：“到了。”
一栋漂亮的别墅建筑映入顾新橙的眼帘，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顾新橙在厨房忙着包饺子，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看球赛。
她正专心致志地调着馅料，她的腰忽然被揽住，顾新橙吓了一跳，一回头，是傅棠舟。
“你不是在看球赛吗？”顾新橙说。
“球赛哪有你好看？”傅棠舟将下巴搁到她肩上，鼻尖轻蹭她的秀发，“这是什么馅的？”
“虾仁和青瓜。”顾新橙扭捏着说道，“你松开……这是别人家里。”
傅棠舟：“那你亲我一口。”
顾新橙：“……”
她不安地向客厅方向瞟了一眼，安东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厨房这边的动向。
她飞快地在傅棠舟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地沾了一下，然后心虚地垂下眼睫——莫名有一种在偷情的羞耻感。
傅棠舟满意地松开他的胳膊，又问：“要我帮你吗？”
顾新橙问：“你会包饺子？”
傅棠舟说：“不会。”
“那你怎么帮？”
“你教我，我跟你学。”
这时安东尼也钻进了厨房，顾新橙无奈地瞥了傅棠舟一眼，悄悄挪开一点儿步子，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傅先生，你在这儿做什么？”
“想跟她学包饺子。”
他这话一说，安东尼也来了兴趣，于是娱乐项目从看球赛变成了包饺子。
顾新橙一边包一边教，傅棠舟包得有模有样，安东尼包得奇形怪状。
吃完晚餐，时间已经到了八点。
安东尼要安排车送他们回酒店，傅棠舟却道：“不了，我约了朋友来接。”
两人和安东尼道别，出了院子，有一辆纯黑的劳斯莱斯等在路边。
上车之后，司机说：“傅先生，东西已经买好了。”
顾新橙这才注意到后座有个袋子，她拿过来一看，整整一袋套套，什么牌子什么款式什么香型都有，少说也有一百两个。
她不禁两股战战，嗫嚅着说：“用不完啊……”
“以后慢慢用，”傅棠舟随便拣了一盒，“今晚用这个，行吗？”
顾新橙一瞧，橙子味，螺旋型，顿时脸红到耳根。
这车只开两分钟就停下来了，顾新橙向窗外一看，分明还在这个山头啊。
只不过，车停到了安东尼家对面的那栋别墅门口。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傅棠舟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哎，写到一半被喊出去吃饭= =
今晚12点左右还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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