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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清楚了?”
“回大人的话,小的看的真真儿的。白毛儿的驴子,一个男的,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小孩崽子,肯定是您要找的人。”
“他们都点了什么?”
“三斤羊,一壶酒,还让随便安排些素菜。”
“还挺讲究的。”皂衣高帽的千户大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递到了身前的小二的手上:“一会儿加到酒里,回头到衙门来领赏。”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你现在这儿盯着,老子回去叫人。”
这位东厂的千户从酒馆后门走了,小二攥着手里的瓷瓶正要进厨房,身后却有一个声音喊他。小二赶忙回头:“掌柜的。”
“拿的什么啊?”
“千户大人来过了,让给加到酒里。”小二说着话将小瓷瓶递了过去。
掌柜的拔出塞子闻了闻,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蒙汗药,要是什么砒霜鹤顶红之类的他这酒馆儿可有些麻烦:“蒙汗药,也别加太多,半瓶就够。”
小二拿着瓷瓶进了厨房,掌柜的又回到前边儿去招呼客人。
酒馆的二楼,徐宝和常笑痴选了个邻窗的桌子坐了,常笑痴抱着小姑娘,徐宝支着下巴望着楼下,两人都没有什么谈兴。
一两岁的孩子或许不会说成句的话,但单蹦几个字,哭哭笑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可也不知怎么,或许是娘亲的死又或者是常笑痴摔得那一下,她好像掉了魂一样。不哭不笑不说话,给吃的就吃,吃饱了就发呆,发呆累了就睡。唯一多余的动作恐怕就是想方便的时候会拉拉常笑痴或者徐宝的衣袖。
医武不分家,两人用内力探过小姑娘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经脉通畅。
或许也只能归结于一时刺激了。
功夫不大,小二端着托盘上来,酒肉在桌上码好:“客官您慢用,有事儿就喊小的。”
“去吧。”常笑痴夹了一筷子肉放在碗中细细的顺着问路撕成小肉丝,随后吹凉,一点点喂给怀中的孩子吃。
徐宝皱着眉头,抽了两下鼻子,却没有动筷。
“怎么了?”常笑痴没抬头。
“味道不对。”徐宝在几道菜上挨个闻了闻,最后将酒壶拎起来打开盖子:“这酒有问题。”
“这种破店还指望有什么好酒?”常笑痴不以为然。
徐宝摇摇头,也不废话,直接将酒壶递过去。
常笑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随后也是愣了。
“怎么说?”
“蒙汗药。”常笑痴似乎对被人下药这种事已经全然习惯了,摇头笑了笑:“菜没问题,吃菜吧,吃完了赶紧上路。”
“不用。。。”徐宝拍了拍桌上自己的太阿剑。
“算了。”常笑痴摇摇头:“估计也是给人当刀使的,为难他也没什么用,图惹一身骚。咱们赶紧走,幕后之人自然会现身。”
两人有心早去,吃的也就极快。胡乱的添了个半饱,便喊小二过来会账。
“额。。。爷。。。您不再吃点儿了?”小二脑门儿见汗,脸上硬挤着笑。
“不用了,干粮准备好了?”常笑痴冷声道。
小二赶紧点头:“啊,对对,干粮,那个。。。干粮还没备好,您稍等片刻。”
“那就等你片刻好了。”徐宝抓起桌上自己的太阿剑站起身来:“我们现在往下走,如果走到大门口,门外没有我二人的坐骑我就杀了你。”
“小爷您。。。”
“如果坐骑上没有准备好的酒肉干粮我就杀了你。”
“小的。。。”
“如果我俩的坐骑有半点儿不对的地方我就杀了你。”
徐宝如此三句说完,也不理会这小二惨白的脸色,与常笑痴迈步便往楼梯口走。走了三步,只听得小二一声怪叫,疯也似的向楼下跑。
“他认识你?”
“如果不认识我,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他只会觉得你是在吓唬他。”常笑痴嘿嘿一笑,倒是颇为开心。
徐宝心下颇为无奈,仍显稚嫩的面容和这个一米五的身高确实让他说的话没什么威慑力。
不管怎样,当两人走到酒馆门口的时候还是看到了白老憨和大黑马脖子上还各挂着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袱。
两人其实并不怕自己的行踪暴露,只不过有些怕麻烦。如今既然知道这集镇中有人要对自己不利,那晚上肯定是睡不了安稳觉了,于是留下来也就没了意义,索性继续赶路。
出了集镇走了能有二十里路,身后烟尘飞扬,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回头望去。
常笑痴道:“不下百人。”
“说好的,这次轮到你了。”
“可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常笑痴笑道:“我又不是墙,一百个人冲过来肯定不能全拦住,到时候你不还得出手?”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很讨人厌?”
常笑痴很爱笑,脸上的笑容似乎是一个摘不下的面具一般。
“你这话我师父也说过,而且一个字都没差。”常笑痴哈哈大笑:“人生在世,不笑,难道要哭?”
“你还有师父?”徐宝奇道。
常笑痴笑声一滞,随后尬笑着抬手一指:“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说不定用不着你出手。”
说着话将怀中的孩子递了过来,打马而去。
“你不怕我直接走了?”徐宝问道。
“你不会!”常笑痴在马上头也不转的回道。
“不会吗?”徐宝想了想,苦笑着摇头,确实不会。
不会的原因很多,一是他自己也有事在身,没法安置这个孩子,二来便是好奇。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猫,徐宝很好奇这常笑痴到底要带这个孩子去哪,又要如何安置。
这些是徐宝不会走的理由,不过常言笑为何如此放心自己?
换位思考,其实这个道理也不难想。
他有信心能找到自己,虽然不知道方法,或许是气味,或许是什么记号,这就不知道了。
远处烟尘更胜,嘶吼喊杀声不绝于耳。
徐宝拔剑在手,严阵以待。
一刻钟的功夫,烟尘散去。常言笑骑着马出现在视线之中,马屁股上还驮着一个失去了双臂奄奄一息的皂衣人物。
“这次好像是冲着你来的。”常言笑伸手向后拍了拍:“有话赶紧问,一会儿可能就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