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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他慢慢融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暇。。。。”
怪腔怪调的歌谣自鬼怪的口中传出,听在蓝二的耳中没有一丝有趣可言。地上四具尸体,一个脑袋被硬生生的如西瓜般轰碎,一个被撕开了喉咙,一个心被挖出来捏碎,最后一个倒是幸运些,脑门上被手指头戳了一个窟窿,好歹还留了个全尸。
枯瘦如柴的手掐在了蓝二的脖子上,蓝二本以为自己也要死了,但奇怪的是眼前这鬼似乎被什么咒语困住了一般,垂着头竟就不动了。
他不动,蓝二也不敢动,时间过去了片刻,蓝二才稍稍从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中回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
这是一个鬼。。。吧?
姑且以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个男子,肤色苍白,瘦骨嶙峋,头发披散在前面,再加上他垂着头,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从肤质上来看这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算上身高应该是十七八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衣服不是鬼怪故事里那样一身白衣,而是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看样子原来该是蓝灰色的,只不过洗了一次又一次如今呈现出一种介于灰白之间的色调,陈旧却不邋遢,不出意外直到这件衣服彻底变成烂布条不能穿以前这人该会一直洗下去传下去吧?
“慢着,烂布条?”
衣服穿得久了自然会有破损,破损后要不然便扔掉,要不然便缝补一番继续穿。这男子的衣服自然是穿了很久,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补丁,一件没有破损的衣服?
如果是鬼,自然不会缝补衣服,可也不会洗衣服啊?再说这也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魂魄,不然此刻抓着自己脖子的又是什么东西?
一念起,百念生。
眼前这男鬼掐着自己的脖子久久不动,他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儿。
“喂!”
“你是人是鬼?”
“喂喂!”
叫了几声,这鬼没有任何反应。
蓝二又毛着胆子抬起自己的手试着抓这鬼的腕子。
“握住了,好像。。。有脉搏?”虽然很微弱,但蓝二还是感受到了他的脉搏,有脉搏,这是人!
是人,就能交流,能交流,就还有一线生机。
蓝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定了定心神:“这位。。。兄弟,在下蓝二。”
“。。。。。。”
“你既然救了我的性命,那便是我蓝二的恩人。不知兄弟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
“兄弟,你先把手松松,你手上劲儿太大,我实在有些喘不上气儿。”
“。。。。。。”
蓝二一连说了三句,这人一句也不回,连点儿动作也没有,蓝二心里也是无奈。此刻大概也明白过来,这人八成是个武功高强的疯子,就算不疯,脑子也铁定是不好使的。这就好像一只老虎。
人在山林中遇到了老虎,跑是跑不了,打也打不过,生死全在那老虎的一念之间。
“好,你不搭理我,我也就跟你耗着,看谁能耗过谁!”蓝二心里也发了狠,索性也就不再说话。
时间过去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忽然又有脚步声音,蓝二心中一震,随后想起王乾之前所说:“知道蓝二你身边跟了个厉害角色,不过我漕帮难道就没有高手供奉?”
“暗中护卫自己的高手被王乾带来的漕帮供奉解决了。王乾进来了,那漕帮供奉可没进来,而且必然没有离去。如今这般时候屋里没有动静,定然是那个漕帮的供奉进来了。”
又想到这漕帮的供奉能悄无声息的解决自己暗中的护卫,那功夫定然不低,此时进来,这场面,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怎么办?!”蓝二脑门儿冒汗,想动,又怕惊到了面前这鬼似的男子先把自己结果了,不动,又怕那高手进来自己也是难逃一死。
进退两难之间,只见门口出现两人,随即便是一声惊呼:“舵把子!”
这是李青,今夜漕帮这五个当家人原来都到了,只不过李青守在外边而已。
“你!”李青见了地上四具尸体,又看到蓝二和背对自己的这身影,脑子里没反应过来,但身子却下意识的要扑上来。脚下刚一动,同来的另一人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别动,不对。”
“怎么?”
这一缓神儿的功夫,李青也意识到了眼前情景的诡异之处。
那人回道:“四位当家也有武功在身,能杀他们之人,武功不低。”说话间这人拽着李青横移几步,这下子看清了,原来这蓝二被人掐住了脖子。
这。。。什么情况?
两人也是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不过事到如今也不需要明白太多,乱麻可用快刀斩。舵把子死了,三位舵主也死了,这蓝二怎么能活着?不管那掐他脖子的是谁,反正把他们一起杀了肯定没错。
这漕帮的供奉也是艺高人胆大,从腰里拔出宝剑进了一步,想想却又退了回来,倒提宝剑抬手,看来是要飞剑将两人射死一处,来个一箭双雕。
蓝二呢?
把眼睛闭上了。
他倒是想的明白,自己不会武功,就算能挣脱掐自己脖子的这个男子也逃不过那李青和漕帮供奉的手段,索性也就不必反抗,只盼着这男子回过神来将他们两个一并解决了才好,至于然后?
然后再说吧。
飞剑出手,射向男子的后心处,稳、准、狠。
接着只听“噗嗤”“噗嗤”两声,蓝二脖子一松,睁开眼,又两具尸体倒地,脑袋也被拍成了碎西瓜。
月光撒下,那男鬼,不,是那男子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蓝二。
“这位兄弟。。。”蓝二赶紧开口,生怕这男子又“睡”过去。
“蓝。。。二。。。”男子的声音干净、清澈,温温柔柔,却透着一股子阴柔气息。
“正是小可,敢问。。。”
“我。。。认识你。。。”男子话说的极为艰难,好像牙牙学语的孩童,又或者只是许久不曾开口之故:“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