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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刺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自己无比熟悉的面容。
“白驹哥哥?”寻刺试探性地说道,“这里是天界吗?天界还有白驹哥哥在,真好。”
白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寻刺,这里不是天界,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寻刺确认了不是梦之后,双眼骤然瞪大,身子弹了起来,张开双手,抱住了白驹,“白驹哥哥,我好想你!”
白驹也伸手,回抱住了寻刺,接着,朝一旁的蔡去疾使了个眼色。
蔡去疾心神领会,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抱住白驹的时候,“梦境”中看到的、那个白衣侠客开着“神印”站在太和殿废墟之上的画面,在寻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寻刺下意识松开了手,白驹本来准备再继续缠绵一会儿,可是寻刺突然松开的手,让白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抱歉,白驹哥哥,我现在受了伤,不能陪你。”寻刺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没事,这次我来,也是有事要说的。”白驹说道,“几天前,我们对付野人的那场战斗中,幽狼放水了。”
“啊?为什么呀?”寻刺大吃一惊。
“因为,幽狼的目的,是杀死我。”白驹解释道,“两年前的那件事,你也清楚,幽狼是天狼王将的属将,自然是要无条件服从天狼王将的。我掌握了天狼王将的秘密,故而对于他们而言,我必须要死。回来的时候,幽狼在官道上截杀我,然后被我反杀。”
“所以,幽狼已经被你杀死了?”寻刺惊诧道。
“没错,我别无选择。”白驹点了点头,“在回到洛印之前,我在幽州城还有事要做,也就是救回叶枫。为了不让天狼王将那边起疑,我们暂时还是不要一起行动了。”
寻刺冷不丁地插嘴说了一句:“天狼王将应该已经知道幽狼死了。”
白驹回问道:“为什么呀?”
寻刺解释道:“属将令牌是和王将令牌直接联系到一起的,如果属将令牌破碎,王将令牌那边会有感应。另外,属将令牌又和属将体内的法力连在一起,若是属将的法力消失了,那么属将令牌就会自动破碎。”
“这就麻烦了。”白驹低头沉吟道,“寻刺,我需要你帮我。”
寻刺说道:“我本就是少爷派来帮你的,有什么事,你吩咐就好。”
闻言,白驹愣了一下,说道:“寻刺,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寻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跟我生分了许多,什么‘我是少爷派来帮你的’,以前你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白驹解释道。其实,从一开始,寻刺主动放下双手的时候,白驹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刚才白驹还只是把这当成是这几日生离死别的不适应,如此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寻刺低下头,低声说道:“没什么。”
白驹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你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属将进入幽州城,尤其是天狼王将的‘暗影群狼’。我暂时就不露面了,暗中追查那些匈夷间谍,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嗯。”寻刺微微点了一下头。
“对了,之前刺杀蔡去疾的刺客,有线索吗?”
寻刺回想了一下,说道:“那些刺客,用的天赋是‘梦’,我也是中了这招。但是,我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应到修行法力的存在。”
“没有感应到法力,但是却令你中招了?”白驹皱起眉头,“修行者都能够感应得到和自己修行境界一样、或者修行境界低于自己的修行者身上的法力,你都感应不到,莫非,他们的修行境界,在你之上?那就只能是昊天镜界了!”
“应该不可能。”寻刺摇摇头,“大殷国内,修行境界达到昊天境界的,只有四大王将四个人。而且,若是那些人达到了昊天境界,不可能会被我逐一杀掉。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我们刚来幽州城的时候遇见的刺客,其虽然有着众生境界的法力,但是实力并不强,甚至不像是一个众生境界的修行者。”
“我大概有一点儿猜测了。”白驹点点头,接着说道,“之后我会继续暗中调查吴太守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现在住在城中央的‘幽阁客栈’内,你到了以后找颜悦哀,她会带你找到我的。”
“好。”寻刺刚想要问,颜悦哀是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卡在喉咙里,问出不来。等到寻刺好不容易想要问出口的时候,白驹已经走了。
白驹走了之后,寻刺没有了那种有话说不出口的难受感觉,相反,还如释重负。不过,马上,寻刺便反应了过来,自嘲道:“怎么回事,跟白驹哥哥相处的时候,我竟然感觉这么压抑!难不成是因为,昨天中招之后看到的画面吗……”
白驹走了以后,回到了幽阁客栈。从窗户进入房间之后,发现颜悦哀已经在房间里等待他了。
“怎么样,拿到了吗?”白驹问道。
颜悦哀将图纸递给白驹,然后问:“白驹,你去哪了?”
“去布局,解除后顾之忧。”白驹说着,展开了这幅地图,看了一眼之后,眉头略微一皱,“这地图……”
“有什么不对吗?”颜悦哀坐到白驹身边,和白驹一同观看。看到纸上这诸多复杂的图案,颜悦哀一愣,随即说道:“这是什么地图啊?跟个迷宫一样,难不成那个什么吴进骗了你?”
“不,他没有骗我。”白驹长叹了一口气,很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他走到烛台边上,把这张地图给点燃,然后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了。这个地图,他很熟悉,甚至可以说,他闭着眼睛走进去,都能够很轻易地找到出口。
“哎呀,白驹,你烧了干什么呀?”颜悦哀连忙就要上前灭火,可是,却被白驹拦住了。颜悦哀焦急地看着白驹,不解地问道:“白驹,难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这么快就记下来了!”
“没有。”白驹摇摇头,否认了颜悦哀,然后说道,“但是,我与这幅图的设计者,或者说是,这个阵法的设计者,很熟悉。”
“阵法?”颜悦哀更迷糊了,“什么阵法?这不是宅子吗?”
白驹轻轻一笑,看着颜悦哀的眼神,解释道:“这个宅子的建筑设计,源自于一个叫‘风花阵’的阵法,是我的朋友叶落秋所创。这个阵虽然诡异,但是只要明白了其实质,便很容易破解。再加上这是不能移动的建筑,是‘风花阵’的初始阵型,要我现场画一份都成。”
“你这个朋友,好厉害呀!”颜悦哀夸赞道。
白驹会心一笑,骄傲地说道:“那是!我虽然被成为‘才绝’,但是叶落秋的才华,绝对不逊色于我,只是我恰巧在诗词方面略强于他罢了。除此之外,琴、棋、书、画,他样样都是天下无双。”
“真想找机会见见这个人呀!”
“没关系,等我救出了他,你自然而然就见到了。”白驹说着,打开窗户,准备出门。
“嗳,白驹,你又要去哪?”颜悦哀伸手拦住他。
白驹回答道:“去一趟太守府。之前,听寻刺说,幽州城的吴太守,有可能是匈夷族的间谍。”
“吴太守?不太可能吧?”颜悦哀惊讶道。
“怎么,你了解他?”
“嗯,听我师父说起过。”颜悦哀回忆道,“以前,吴太守的儿子,也就是我今天见到的吴进,生过一场大病。当时,我师父正巧在幽州城附近,吴进的母亲听说我师父来了,就想要我师父来治疗吴进,结果吴太守不许。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啊,这个吴进,害的是花柳病。”颜悦哀说着,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白驹听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颜悦哀继续说道:“吴进原来是一个登徒子,仗着自己是吴太守的儿子,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虽然吴太守是吴进的父亲,但是因为吴进有奶奶和母亲的溺爱,吴太守也管不了他。得了花柳病,完全就是吴进活该!”
“的确是吴进咎由自取。”白驹点点头。
“吴太守一心为了百姓,所以啊,知道吴进得了花柳病之后,吴太守其实是不愿意请我师父给他治疗的。后来,还是吴进的奶奶和母亲求着,我师父才勉强答应的。当然,后来吴进也争气,进京赶考,还真的考上了状元。不过,从这件事也能够看出,吴太守真的是很爱自己的百姓的,对待百姓比对待儿子还要好!”
白驹思索了一下,眉头一皱,问道:“悦哀,你师父跟你说这个干嘛?”
“呃……”颜悦哀挠了挠头,“这不是,师父教我怎么治花柳病的时候,顺口一提嘛……”
“嗯?”白驹看颜悦哀的眼神,增添了几分怀疑。蔡去疾没事为什么要教颜悦哀治疗花柳病?男人要是得了花柳病,别说找一个女子来治疗,应该都不会告诉女子吧!
颜悦哀无奈地说道:“好吧,是师父教我怎么让男人得花柳病的时候说的。我师父已经研制出了花柳病的毒药,若是有男人对我有非分之想,我可以直接下毒……”
这话一出,听得白驹下身一凉。白驹心想,若是自己在竹屋里就直接对颜悦哀行那鸳鸯齐飞之事,那么现在自己岂不是……还好还好,自己总算做了一回正人君子,救了自己的命。
不过,听了颜悦哀的话,白驹并不觉得,吴太守就可以洗脱嫌疑。这一次刺杀蔡去疾的刺客,用的天赋是“梦”,之前白驹和寻刺刚刚来到幽州城时,遇见的刺客用的天赋也是“梦”。而寻刺,之前追着叶妆放出的信鸽,追到了太守府内,无独有偶,吴太守的天赋,同样是“梦”!再联系之前吴进说的,太守府里面养着战马,大部分还都是军用战马。
如果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另外,试想,若是吴太守真的是匈夷间谍,其在大殷国内发展得很好、成为了幽州的太守,并且在幽州得到了民心,同时与匈夷国暗通,那才叫可怕!
地位越高,代表能够动他的人,就越少!
好在大殷国还有王将制度,王将和属将可以无视大殷国内的大部分法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若是吴太守真的是匈夷间谍,就得让寻刺出面解决了。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我去查一查吧,如果吴太守不是匈夷间谍,那最好。”白驹说道。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颜悦哀说道,“我们两个人一起,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还是不用了吧。”白驹推辞道。
“怎么,嫌弃我啊?”颜悦哀撅起嘴唇,“我虽然修行境界不如你,但是,我的师父,可是‘医圣’蔡去疾耶!我制造的毒药,都可以毒倒大地境界的修行者。昨天你不也看到了吗,要是没有我的毒药,你根本就打不过幽狼,现在居然还嫌弃我,哼!”
“我没有嫌弃你!”白驹无奈地说道,“只是,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帮忙,而且只有你能做!”
“哦?只有我能做?真的吗?”听到白驹这么说,颜悦哀瞬间绽放出笑颜。
“嗯,是真的。我需要你去采购一些药材,然后再多帮我制造一点毒药。”白驹说道,“今天晚上去太守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跟不跟着我去都一样。但是,之后要是面对虚梦阁的人,我不一定能打得过,到时候,还得依靠你的毒药。你之前给我用来毒幽狼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绝法散!”
“对,绝法散!”白驹一拍掌,说道,“多做一点这个,回头可能用得上。”
“好嘞,包在我伸手。”
白驹将自己的钱袋递给颜悦哀,说道:“这里面应该还有几张一百俩的银票,你拿着用吧。我先走了,晚上见。”
“好。”
白驹一个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