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89 情非所愿(5)

雨竹月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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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泉看见了她,站起了身,徐徐走向她,脸上是她熟悉的笑容,可那笑容,似乎和过去又有些不同,凭添了丝丝的伤感。只不过,沈迦因没有看出来。

    他双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一副洒脱的模样。

    “嘿,好久不见!”他问候道。

    沈迦因的嘴唇颤抖着,点头应道:“好,好久不见了!”

    他站在距离她一步的位置,就那么微笑望着她,沈迦因却主动迈出步伐拥抱了他。

    当他的鼻间满满的都是属于她的独特味道时,曾泉闭上了双眼,近乎贪婪却又怜惜地呼吸着这久违的味道。

    正如顾逸昀没有告诉她的一样,曾泉也无法告诉她,他找了她三年,却在最后,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了她的下落。

    世上的事,就这么讽刺,不是吗?

    他松开她,咽下这一天一夜积压在他喉中的酸涩,含笑望着她,道:“我们,上去谈?”

    沈迦因擦去眼角的泪,点头。

    店里的店员和顾客看着这一幕,不禁心里生出许多的疑问。

    沈迦因是个单身妈妈,念一的爸爸到底是谁,这是一直以来的一个谜。尽管覃燕飞一直帮着沈迦因,可是大家都知道他不是这个爸爸。而眼前的这个——

    看起来也很配啊!

    曾泉便向一一伸出手,念一朝着他跑了过来,曾泉一下子抱起她,和沈迦因一起上楼。

    到了三楼的工作室,沈迦因忙给他泡了一杯茶,道:“我记得你喜欢喝龙井的吧!这是我们榕城去年的明前茶,你尝一尝。”

    此时,曾泉的怀里,还抱着念一,念一好像蛮喜欢这个友善的叔叔。

    “叔叔——”念一叫着。

    “错了,小家伙,我不是你叔叔哦,应该叫我舅舅,明白吗?舅舅!”曾泉说着,刮了下念一的鼻子,含笑看了沈迦因一眼。

    “舅舅?舅舅是什么?”念一从没听过这个词,问。

    “舅舅啊,舅舅就是,呃,是你妈妈的哥哥!我,是你妈妈的哥哥!”曾泉答道,声音,却好像有点明显的降低。

    沈迦因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变化,意味着他怎样的心境,更加不知道他在知道真相之后是如何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看着眼前的曾泉,往事从沈迦因的脑海里翻涌而过,似乎,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抱歉,我忘了给小外甥女礼物了。呃,把这个给一一吧!”曾泉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枚戒指,“这个,是我妈年轻的时候从巴黎的一个拍卖会拍下来的,说是准备给她的女儿的,可是呢,偏偏她生了我是个儿子。”他说着,不禁笑了下,“现在一一还小,这个,你就先替她保留着,等我们的一一长大了,再送给一一,好吗?”

    他举着那枚戒指,望着沈迦因。

    “这——”沈迦因愣住了。

    “拿着吧!就当是我妈给她的外孙女儿的,一一,也算是我妈的外孙女儿,对不对?”曾泉含笑道,“今年啊,我可以带着一一一起去给我妈扫墓了!”

    沈迦因站在他面前,却没有接过那枚戒指。

    从曾泉以前给她讲的他的家庭,还有罗文茵告诉她的罗文茵自己和曾元进的过往,沈迦因怎么会不清楚曾泉母亲遗物对曾泉的意义?她怎么可以拿那枚戒指?

    “好了,一一,你能先出去玩一会儿吗?舅舅和妈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谈。”曾泉笑着亲了下念一的脸蛋。

    “谈什么?”念一问。

    曾泉不禁又被她这样同小间谍一样的警惕性给逗乐了,道:“你妈妈啊,是个很固执的人,舅舅要好好开导开导她!你知道固执是什么意思吗?”

    念一摇头。

    “固执啊,就,比如说是舅舅要给一一礼物,可妈妈不拿,这就是你妈妈的固执!”曾泉道。

    念一看了妈妈一眼,对曾泉道:“那好吧,我出去玩了!”孩子说完,就从曾泉的腿上跳下来,走到门边去开门,沈迦因给她开了门,祝福门外的助理带着念一去一楼,让店长她们盯着点孩子。

    门关上了,沈迦因看着曾泉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那个颀长的背影,比起三年前,似乎沉重了许多。

    “这里视野挺好嘛,人流量也不错,覃燕飞还是很有眼光!”曾泉道。

    “你,你都知道了,是吗?”沈迦因道。

    曾泉转过身,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她。

    “为什么不找我?你怕顾逸昀找到你,难道也怕我吗?”他问道。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以前麻烦你那么多,我——”她低下头,低声道。

    等她抬头的时候,曾泉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你以前,那个时候,知道,知道我们的,我们的关系吗?”她望着他,问。

    他摇头,仰起头,深深叹了口气,道:“昨晚爸爸才和我说的。你妈见你了,是吗?”

    沈迦因点头,却说:“我,我不喜欢她,怎么办?”

    曾泉一下子就笑了,他的笑容,如同拨开层层乌云的阳光一般。

    沈迦因不解,道:“我实话实说,也许是我从没见过她那样高级别的官太太吧,以前就对她心里怯怯的,现在,唉,没想到她竟然是我妈。我估计她也不喜欢我这样一个俗气的一塌糊涂的女儿吧!”说着,她也忍不住笑了。

    “能这么想,的确是你沈迦因的风格!”曾泉笑道。

    沈迦因笑了,不说话。

    “那你,是不想回家了?”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问。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我震动太大了,我,”她说着,背靠着办公桌站在他旁边,“收养我的父母是种花的农民,我小时候还要帮着他们卖花来赚学费,突然之间,像她那么地位高的女人站在我面前说她就是我妈,唉,像我这种人,一下子接受不来这样的现实,真的。”

    曾泉不说话,却只是笑着望着她。

    “你说,我在罗家两年多,也见过她好几次,为什么她今天才来认我?怎么回事?我完全不明白!”她问道。

    “昨晚爸爸说,是江阿姨把你的头发寄过去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所以——”曾泉解释道。

    沈迦因这才点点头,却也陷入了思考。

    而这时,曾泉把那枚戒指放在她的手心,然后合上她的手。

    “你——”她不解地望着他。

    “收下,难道你连我都不想理了?”他认真地望着她,问。

    沈迦因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