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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甜只是惊讶了一瞬。
收回心神后，她先做起了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我叫祁甜，是自昕禾娱乐的签约艺人，戏龄五年半。我要试镜的角色是女四号姜姝。”
礼貌得体，条理清晰。
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提醒，“开始吧，就演她得知男主死讯的那一段。”
闻言，祁甜温声应下，“是。”
有工作人员替她抱来琵琶，祁甜接过后道谢。
她在椅子上落座，深呼吸。
这段戏看似简单，实则很考验演员本人对于角色的理解和情绪的把控。
原着里的描述是这个时候的姜姝已经对男主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听到消息时她正在茶楼演奏，从未出过错的姜姝有那么一瞬忘记了手上的动作，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她又恢复了正常。
她是悲伤的，而这股悲伤现在需要被演绎出来。
入戏后，此刻的祁甜就是姜姝。
她抱着琵琶坐在椅上，置身于茶楼台上。
月白色旗袍的美人面上带着浅笑，从容地开始弹唱。
音韵悠扬舒缓，吴侬软语入耳，让人沉醉其中。
突然，琵琶声止，像是弹空。
与此同时，美人原本带着浅淡笑意的双眸似乎丢了焦距，望向远处。
眸中闪过震惊与哀伤。
看到这里，作为原作者的江越惋惜似的摇了摇头，微微蹙眉。
这小姑娘身段气质虽都为极好，完美符合他心中姜姝的形象。
这一段的演技也无可挑剔。
虽说是比之前试镜的都好了些，但依旧是那个问题。
对角色没有自己的理解。
只是按照剧本上的描述进行表面化的情绪演绎，就好像生怕观众看不出来这个角色的伤心一样。
可…这效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以姜姝的人设，这样的悲伤情绪也不该如此流于表面。
但他也知道，：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戏份的女四号，现在的这些小姑娘哪一个不想红，哪一个又愿意在这样的小角色身上浪费心思呢。
虽然江越从不不认为自己书中的角色有什么大小之分，对他来说，创作出来便都是一样。
但无奈，现在的市场是这样。
特别是年轻演员们，眼中只有主角和重要配角值得用心，其他都是能过就行。
江越的表情被导演尽收眼底。
他笑了笑，小声提醒，“别急。”
江越听了，但没完全听，还是愁眉苦脸低声道，“这姑娘外在条件和演技都没问题，还是那个通病，年轻演员很少有去思考角色的内核，也没法演绎…”
他叹了口气，“实在不行也只能将就选她了，和前面的比起来至少占个外在条件贴合角色。”
导演看着他的模样，没有说话。
凭他对祁甜这小姑娘的了解，这段戏应该不止于此。
果然，就在江越以为这段戏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美人那失了焦的双眸又恢复了一片清明。
琵琶声继续，软语依旧，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和之前别无二致。
只是仔细听，能听见美人唱词下压抑的哀伤，以及带笑的双眸中泛起泪意。
江越的眼中闪过惊艳。
直至这段戏结束，他都久久不能回神。
“好！”导演的第一声鼓掌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也将所有人从戏中唤醒。
祁甜眼角的泪意还未散去，她心中还掩着哀伤。
整个屋内，只有导演喜笑颜开，他一边鼓掌，一边夸赞，“不愧是我看中的演员，小姑娘没让我失望，这五年又有进步了！”
“谢谢导演。”祁甜连忙鞠躬道谢。
“老江啊，怎么样？”导演将目光移向江越，后者这才堪堪回神。
他的眼中燃起欣喜与欣赏，还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好好！”他甚至激动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达自己对祁甜这段演绎的肯定，“闻老哥，就她了！这姑娘就是我书里的姜姝，这角色非她不可啊！”
他看着导演，毫不吝啬对祁甜的肯定。
导演也是爽朗的笑了两声，却把目光移向了另一边，是那个坐在投资方位置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女孩。
“这也还得问问祁小姐的意见才行。”
“对对对，”江越挠头，“瞧我这脑袋，一激动给忘了。”
他转身看着年轻女孩，询问，“祁小姐，您觉得意下如何？”
正盯着祁甜走神的女孩这才回神，她看着眼前年龄和自己大伯差不多大的江越，正满眼希冀地看着她。
那感觉，像极了小侄儿想让她买玩具的眼神。
“……”
她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但江越这表情却是让她不忍拒绝。
反正，她对这些角色什么的也不甚在意。
不过是因为哥哥航班延误而被拉来顶上的工具人罢了。
于是，女孩笑着回答，“江老师您是原作者也是编剧。挑角色这事儿您比我在行，都听您的。”
她态度诚恳，因为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江越就差一个老泪纵横。
姜姝这个角色当即就定下，让祁甜来演。
就在她向各位老师道谢后准备离开时，那位祁小姐叫住了她，“等等。”
祁甜停下脚步，转身正欲询问，女孩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导演和江越都没察觉，这大小姐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座位的？
“江老师，闻老师。接下来的试镜就辛苦您二位啦。我相信两位老艺术家的经验和眼光。我这儿还有点事，就先走啦！”
她这话说得俏皮！又不失礼貌。
说完，她挽上祁甜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又在临转身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叮嘱，“对了，回头我让我哥再给剧组拨两个亿！”
“……”
壕。
壕无人性。
两位中老年艺术家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大眼瞪小眼。
“你也没说，这姑娘还认识祁氏集团的小公主啊…”
“我也不知道啊…但别说，都姓祁，她俩不会是姐妹吧？”
*
懵圈的不只有两位艺术家，还有被女孩挽着出来的祁甜。
她们，好像还没那么熟？
这位大小姐是…？
“你好，我叫祁颜。”正疑惑间，面前的女孩向她介绍了自己，“上次在莫老那儿有些匆忙，忘了介绍。”
“我哥是祁氏集团现任的总裁。我们一直想和您先生合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引荐一下呢，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