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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沉沉,逍遥山庄碧涵馆内。
段素素在院子内徘徊不安、不住的来回行走,知夫莫若妻,自从李浩然离开之后,她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但还没有他的消息,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疏影、暗香在一旁陪同,大眼瞪小眼的盯着神色焦急的段素素,该劝的话她们都说完了,到现在她们都是无话可说,根本无从劝解。
良久,段素素决然道:“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非得去看看不成。”
突然半空中传来衣袂声,她抬头一看,只见李浩然一跃而入,并笑道:“素素,你要去看什么?”
段素素看着李浩然扛着一口大箱子,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不禁吓了一跳,复又感觉到滑稽之极,不过一颗七上八下的芳心终究松了下来,嗔怪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可知道我很担心你。”
李浩然小心万分的放下箱子,并解开包袱,笑着说道:“发财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段素素依言打开箱子,青铜古器琳琅满目,古意森森,她倒吸一口冷气,语不成调道:“这些都是从丁大全那里拿来的?”
李浩然笑道:“是啊!还有呢,包袱里还有更值钱的呢。”
段素素心里好奇,小心翼翼的解开包袱,看着那一卷卷泛黄的卷轴,打开了一卷看来,正是那“步辇图”,张口结舌。他突然又打开一副,却是“十指钟馗图”,她一副副的打开,越看下去,越是麻木了。最后,叹息道:“仅是这些富可敌国,这丁大全不愧是著名的奸臣。”
“这只是冰山一角,他家里的财富比这里还要多。”李浩然看了天色,续道:“趁时间尚早,我再去搬来几箱,让他奸臣心痛死了算了。”
段素素却担心道:“他就任你这样来回的搬走么?还是不要去啦!我怕你出事。”
李浩然道:“我的功夫,天下少有,一路上我都十分仔细,根本没有人跟踪而来。这些不义之财,即使搬光了,也不会有人得知。”他想了一会,让疏影唤来陈寒清。
陈寒清正在问些什么,一看那箱古物和摆满地上的古字画,不禁目瞪口呆,半晌作声不得,良久才道:“小少爷,这,这些宝物你从哪里弄来的?”
李浩然道:“丁大全送我的。陈叔,准备一下,我们再去搬来几箱。”
陈寒清不可思议道:“丁大全送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浩然嘿嘿一笑道:“‘生死符’让他乖乖的带我去拿了。”
“生死符”的厉害陈寒清心中有数,他不禁机伶伶打个寒颤,暗想:“小少爷真是厉害,也是丁大全倒霉,居然惹上他了。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李浩然见他不语,急道:“陈叔,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陈寒清醒过来,忙道:“听到了,听到了。”
李浩然道:“天色尚早,我们两人再去搬来几箱珍宝,反正不拿白不拿。”
陈寒清豪气顿起,刹那那仿佛回到青年时代,朗笑道:“好好好,我们再去。让那奸臣气吐血。”
……
说干就干,在李浩然的带领下,两人再次出现在丁家密室,发现丁大全父子还没有醒来,相视一笑,两人不动声色的各扛两箱,直往逍遥山庄里搬。
这一来一回,耗时甚多,李浩然见天色不早,说道:“陈叔,现在天色不早,你自己再去搬走两箱;并让一个信得过的人带我去丐帮找人帮忙。让丐帮兄弟一起搬空,为了避免麻烦,你去的时候最好蒙上面巾,再把丁大全两人弄昏。”
陈寒清佩服他行事果断,二话不说,带他前往大厅,并唤来一个心腹,让他带李浩然前往丐帮分舵。
城南,简直是贫民的天堂,现在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但是依然还有乞丐在活动。李浩然让那属下自行回去,自己孤身一个走了进去。
路上一众乞丐半夜三更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走来,人人露出戒备的神色,几个乞丐上前,拦住李浩然,一人问道:“不知公子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李浩然笑道:“在下李浩然,不知贵帮舵主在不在这里?”
几名乞丐眼神一亮,将李浩然好生打量一番,见他果如画像中一般无二,说话那人一边让开,一边喜道:“果然是李大侠,小丐石清。不知李大侠深夜造访,有何吩咐。”
李浩然笑道:“好事,天大的好事。时间紧迫,见了你们舵主再说。”
石清喜道:“李大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鄙帮鲁帮主正在里面和舵主商量事情,小乞即刻前去禀报。”
李浩然急道:“哦?鲁帮主也在,事情紧急,你快点去。”
石清一溜烟的跑向一间大茅屋,不一刻,只见鲁有脚快步出来,发现果然是李浩然,他爽朗笑道:“李兄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李浩然笑道:“小弟有事请丐帮的兄弟帮忙,却想不到鲁帮主也在这里,这最好不过了。”
鲁有脚上前几步,拉着李浩然走进茅屋,并喝退所有人,问道:“李兄弟,何事如此紧急?”
李浩然随便打量这个分舵,但见这间茅草屋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极端,这间分舵外表简陋破烂,里面却颇富丽堂皇。丐帮其实并不穷,除少林、全真教每年均有皇室、显贵的大批香火银两,可称豪富外,丐帮在其他门派中可居首富之席。只是限于帮规,所以外面都显得破破烂烂。
他沉声道:“这番前来,我是请兄弟们去抄丁大全的家。我发现那奸贼富可敌国,财宝无数,再想到北方的艰苦,所以,希望丐帮的兄弟把这批财富送到襄阳,以助郭大侠、黄帮主御敌。”
鲁有脚武功不高,但是行事果断,深得丐帮兄弟的尊敬。他知道襄阳的确很需要钱,于是一拍桌子,深深的行了一礼,正色道:“我代表郭大侠、黄帮主感谢李兄弟的信任和帮助。”
李浩然急道:“事态紧急,鲁帮主速去找来二十名武功高强、轻功卓绝的兄弟,换上夜行衣,随我打劫去。”
鲁有脚哈哈大笑,他叫来分舵主,自己时了里间,片刻即已收拾停当。两人出得茅屋,但是外面已经站着二十个黑衣蒙面人。于是对鲁有脚点点头,率先离开。鲁有脚和那些蒙面人连忙跟上。
小半时辰后,二十余条人影出现在丁府屋顶上,丐帮二十一人在李浩然带路下,胜似在自己家里一般,不一会就来到那间密室。
李浩然瞧了一眼,只见那里还有一箱珍宝、二十七箱黄金白银,而丁氏父子依然呼呼大睡,笑道:“鲁兄,这些就是那奸臣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了,现在请兄弟先搬回分舵处。”言罢,悄悄打量群丐的神色。
看着二十多箱珍宝,丐帮众人心里皆是震惊不已,但二十一人,无一人露出贪婪之色,均是怒视着地下的丁氏父子,直欲吞噬一般。
如此神色让李浩然心中佩服不止,这丐帮果然不愧是忠义之帮派,看来自己是找对人了。
一人突然上前几步,对着丁大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骂道:“狗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真是苍天有眼啊!”
一人带头,二十人尽数上前,饱打了一顿。李浩然看丁氏父子奄奄一息,忙道:“搬财宝要紧,这奸臣还有用,就交给我了。”
众人闻言住手,对着李浩然躬身一礼,功力稍微低的扛了一箱,功力强的人扛了两箱,鲁有脚也扛了两箱,悄声道:“李兄弟,这父子作恶多端,你准备如何处理他们?”
李浩然冷笑道:“这父子死不足惜,我打算把他们赤条条的挂在城头,让天下人一起看看他们的丑态,不知鲁兄有何意见?”
众人闻声,倒吸一口冷气,相信经此一事丁大全再也无法保持威严,真是比杀了更加让人痛快。众人轰然发笑,一人道:“这般真是比杀了他们更让人解气,李大侠此举实在让人佩服,我同意就这么干。”
李浩然道:“时不待我,你们快走。若是天亮了就难办了。”
众人一凛,连忙陆续而走,鲁有脚沉声道:“李兄弟,小心了。”
李浩然手一挥,让他也离开。待他们走后,找了毛笔,写了两条字幅,并卷在一起。找来两条绳索,提着丁大全父子纵身而起。
……
次日,清晨,杭州南城,数千人聚在一起,望着城墙上两个赤条条的男人,纷纷议论,不多时,有人让出这两人正是作恶多端的丁大全、丁寿翁。
两人身上还绑着两条大布幅,丁大全身上那条写着:“天下第一奸臣”;丁寿翁那条上书:“天下第一淫贼”。
城墙上写着“替天行道”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旁边罗列着父子二人的累累罪行。一些文人大声念出,顿时人人称快,欢呼不止,直呼“苍天有眼”。
赵风站在人群中,看着熟悉的字迹,会心一笑,他已经知道是什么的手笔了。暗想到:这番作为虽然有些缺德,但是却也大快人心,但不知这奸臣如何收场。
城南拥挤,终于引来禁军,他们驱散百姓,这才发现城墙上挂的正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丁大全,连忙找来梯子,将两父子解救下来,发现这两人尚有气息,连忙送往丁府。宋理宗心中震怒,不但派去御医探病,还亲自前去慰问,足见恩宠已至极限。
这一天,注定是疯狂的一天,欢乐的一天,无论是青楼茶馆,均在纷纷谈论着这惊天喜事。人人拍掌,人人欢呼,举城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
人们欢呼的时候,李浩然正丐帮分舵和鲁有脚惬意品茶。
鲁有脚连连赞扬,他兴奋道:“李兄弟,你这么一来,这奸臣颜面无存,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统率百官。”
李浩然放下茶杯,神秘一笑道:“鲁帮主说错了,丁大全作恶多端,他这是遭到天谴,与我何干。”
“对,对,对。是天谴,和我们无关。”鲁有脚一愣,复又哈哈大笑起来,至此,他心里对这个青年的胆大妄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浩然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我愿意和郭大侠去襄阳的原因之一,军队未动,粮草先行,若无粮食,还怎么打仗?希望这笔财宝够郭大侠装备起一支军队起来。”
鲁有脚默算了一下,说道:“装备一支十万人的军队绰绰有余。”
李浩然想了一下,又道:“鲁帮主,襄阳的吕文德为人如何?”
鲁有脚道:“吕文德威猛有余,智谋不足,不过好在忠心于国,并且善于听从意见,倒是难得一见的良将。”
李浩然道:“这样就好,不然我也让他尝丁大犬的味道。”言罢,他站起身,说道:“宋室风雨飘摇,若非理宗昏庸无道,奸臣便不能作恶。唉,这天下去了个秦桧,来个韩?胄;去了韩?胄,来个史弥远;去了史弥远,又来丁大全。奸臣一个接着一个,这大宋江山,眼见难保啊!”
鲁有脚一呆,知他言之有理,叹息道:“尽力而为吧!”
李浩然深深看他一眼,说道:“鲁帮主,我先告辞了。日后,若是遇上一个名叫何师我的人,你千万小心,这个人不可信。”
鲁有脚听得莫名其妙,在他忘记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呢,不过他心里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回味过来后,李浩然已经得没有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