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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明亮打架
苏芝看着自己的太奶奶她们在忙着洗鱼，那腥味一阵阵地，往她鼻子里钻。
她耸了耸鼻子，皱了起来。鱼很腥，此时可不像以后冰箱冰柜齐全，现捉只能现卖，买来得马上吃掉，或是制成腌品，否则这鱼放不到第二天就得坏。
这么多鱼，家里得吃多久？她在心里盘算着，平日里家里吃鱼也挺省着吃，又会有小哥明亮偶尔去捉些河鱼回来，这些鱼肯定能省到她辅食的时候。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能吃到大黄鱼，她的口水就止不住往下淌。
在前世，她可没有吃过野生的大黄鱼，那东西太精贵，而且有钱也不一定买到，从来都是达官显贵们的桌上菜。像她这样的小老百姓，有养殖大黄鱼就不错了。
野生和养殖，那是有本质的区别，那肉质就不太一样。她曾经看过类似的报道，听说野生的大黄鱼肉质更鲜更细营养成分也更高。
美味的黄鱼在向她招手，她乐得都笑出了声。
“芝芝在乐啥呢？”孩子的笑声，引得太奶奶她们往这边看。
苏奶奶说：“芝芝满月了，会笑会闹了，孩子可聪明了，村里没人能比得上。”
一说起自家这个小孙女，苏奶奶就有说不出来的自豪。
别人家的孩子，出生后只知道吃睡，就是他们家的小孙女，刚出生就能笑了。出生三天，那一双眼珠子就已经会转，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能安静地倾听，有时候还能点下头或摇下头，就好像听懂了似的。
更别说，自从这个小孙女出生，和平公社这一地，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就连县上别的地方也少雨，这可不是一般的福气。
在苏奶奶心里，自家小孙女那就是天上的仙女派来的，知道他们这里洪灾，缺少粮食，所以派仙女下凡来拯救了。
“芝芝肯定是梦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太奶奶也乐呵。
苏芝听了，在那努努嘴，眼珠子一直盯着那鲜美的大黄鱼，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吃。
说到吃，她就想起了王英。王英厨艺好，再普通的食材，到了她的手里，都能做出美妙绝伦的味道。
苏芝越发的想念起了她这个大嫂，等到她嫁过来之后，自己可就有机会天天尝到她做的菜了。
嗯，挺好。这样的人生，简直太舒爽。
…………
苏耀宗在竹山村耽搁了些时间，一路上看到有什么中草药就采一些回来。家里草药已经不多了，正好他带了篮子去，可以装下他采来的草药。
还没到家门口，他就见到同村的苏耀平跑过来，告诉他他儿子明亮跟人打架了。苏耀平是太奶奶这边没出五服的侄孙子，所以和苏耀宗的关系，那就是同宗的叔伯兄弟。自从和老宅那边断了关系之后，他就和太奶奶这一支的同宗兄弟关系近了起来。
“明亮有没有受伤？”他第一反应就是儿子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明亮这孩子打架谁有见他输过？”
苏耀宗一想，也对。明亮平时打起架来那是发了狠似的，村里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村里也很少有孩子敢惹他，都是拿他当老大一样的看待，没想到竟然能跟人打上架？什么人惹着他了？
“是跟你老宅那边老六家的孩子打起来的。”
苏耀宗没有想到，跟明亮打架的人，竟然会是苏明光。
“你不去看看吗？”见他往家的方向走，苏耀平好奇地问了一嘴。
苏耀宗说：“小孩子打架，我们大人掺和什么，明亮吃不了亏。”
“这倒也是，明亮打仗，什么时候吃亏过。”
苏耀宗并没有拐弯去打谷场，而是背着手回了家。
此时，在村里的晒谷场上，一群孩子正在打群架。
领头的就是苏明亮，此时他正骑在另一个小孩的身上，抡起拳头就往身下的人身上招呼，嘴里喊：“让你骂我娘！让你说我爹！还敢动刀子，胆子肥了！”
身下的男孩，也比他大不了多少，被他揍得狠了，眼泪鼻涕也下来了。这苏明亮的拳头可真狠，打在身上可真疼。阿婆果然没说错，苏明亮就是个有爹生没爹教的，野蛮得土匪。
太他妈疼了！
“我要叫我阿爸，我七叔，打爆你的头！”苏明光哭得眼泪哗啦。
明亮冷笑：“那你去叫一个试试！我告诉你，在你叫来你那些帮凶之前，我先打爆你的头！”
明亮发起狠来，那是连大人都不怕的。管他什么七叔八叔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照样打一双，他还省得去堵人了。
其他人怕老宅那边耍横，他可不怕。他苏明亮，也不是吃素的，手腕可硬着呢，打架谁怕谁。
这一吼，还真把苏明光那半大小子吓着了。
别看他比明亮还大两岁，小时候其实就是被一群里宠着长大，只会干嚎，实际打起架来，除了叫人过来帮衬，什么本事也没有。
跟明亮一比，那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别看他现在嚎得那么凶，实则心里可怕了，就害怕明亮的小拳头真的砸到他的身上。
明亮人虽小，拳头可硬了，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拳头比成年人还硬，打人可疼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见我被打了，也不帮忙！”苏明光被打得狠了，转头瞪向那边被拦着的兄弟姐妹们。
老宅那边的的几个兄弟姐妹，也想过去帮他，但他们过不去，前面那些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孩子们，他们的心颤了一下，会不会打他们啊？
明亮只看了一眼那些被自己的小伙伴们堵住了老宅人，嘴角一勾。
“苏明光我告诉你，别指望着你是老宅那边的孙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忍你们很久了，要不是我阿爸姆妈不让我动手，我早八百年前就打爆了你。”
他可忍着他们太久了，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可不就要使着劲儿地打。想告状？那就告一个试试。今天敢告状，明天就能再按地里暴打，直到打服打疼为止。
“苏明亮，你爸好像过来了。”一个小伙伴远远地就看到苏耀宗和苏耀平在那说话，急忙跑过来朝明亮示警。
苏明亮就像见了鬼似的，在听到小伙伴示警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差点就身子一偏，往苏明光身上冲去。
他心下一惊，急忙扭过头去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苏耀宗过来。他问：“你不是说我阿爸过来了吗？”
“我刚才见他跟耀平叔说着话，以为要过来呢。”那个小伙伴不好意思地说。
他当时看到耀平叔要拉着明亮他爸过来，吓坏了，急忙过来报信，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人过来，难道真是他搞错了？
明亮却不管，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他也照打明光不误，这个苏明光太可恶了，不打不足以平他心头之气。本来他们家就跟老宅没关系，他阿爸都过继出来了，这个苏明光竟然还敢盯着他们家的鱼，还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子，说他阿爸就应该要孝敬老宅那边？有本事自己挣工分去，盯着别人家的东西算什么？还敢碎话连堆，真当他苏明亮是吃干饭的？
管他家多少儿子，先打了再说。
“苏明光，你太可恶了！你阿爸过继了又怎样，难道他不是阿爷阿婆的孩子？没有阿婆哪来的他？石头缝里崩出来的？”苏明光哇哇地哭着。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明亮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更是砸向了他，打的全是软肉，即疼又打不伤。
明亮早年跟苏耀宗认过穴位，知道哪打人最疼，又打不伤人，他就专捡那些部位打。打疼了再说，这么碎的嘴，也不知道这个苏明光像谁，娘们唧唧的，都不像爷们。
苏明光被打得狠了，也怕了。
早知道明亮这么狠，他就不跟他说鱼的事了。他只不过是看着那边的鱼一条又一条地拿去，自己家那些鱼都不够他们分的，有些眼馋，这才去找了苏明亮，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把他打了，连一句解释也不给他。
从小到大，他就没被人这么打过，他阿爷和阿婆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今天却被打了，还是被苏耀宗的儿子打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家，跟家里人告状去。
“告诉你，想告诉，你就去告，我苏明亮怕过谁？”明亮挥着拳头。
“明亮，快走，小宋老师往这边过来了。”又是那个小伙伴，他是在那边放哨的，见到有人过来，自然就过来报了明亮。
明亮停下了拳头，“这次你没看错？”
“这次没看错，是苏明光的堂妹去叫的小宋老师。”
明亮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就看到了小宋老师往这边看过来了，他招呼着小伙伴们：“跑！”
一眨眼，就跑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