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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间赛跑。
新的幻觉,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方新很着急,灵力种子存在着时间限制,随着时间的推移,其散发的光芒会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
陷入幻觉的这段时间,铁定是浪费掉了,那就必须要抓住清醒的时间。
“咽喉部位的一个气感,左手臂的三个气感,右手臂的两个七感,支气管的一个气感,心脏的两个气感。”
这才九个气感,距离最低标准的三十个气感,还差得远呢,眼看着灵力种子的光芒在逐渐减弱,方新很难保持平常心,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幻觉又来了。
方新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处的环境,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他变成了六七岁时的模样,就待在摩天轮的座舱里。
而在他的左手边,神志清醒,穿着朴素,看上去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的妈妈,正一手揽着他的肩膀,左手指着远处的旋转木马,微笑道:“等坐完摩天轮,我们就去玩那个吧,好不好,小新?”
方新一阵恍惚,很快回过神,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很大的决心,挣开妈妈的手,退到座舱边缘处。
“怎么了,小新?”妈妈愣:“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恐高?没事的,小新是男子汉,最勇敢了,没什么好怕的。”
方新脸皮抽搐,左右找不到逃跑的出路,他只能是闭眼不去看,两手捂住耳朵不去听。
“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
堵住耳朵,还是能隐约听到的声音,又被拥进怀中,方新浑身发抖。
“停下!快停下!我儿子身体不舒服!我们不坐了!拜托快停下!”
属于妈妈的声音,是那种非常着急,心急如焚的感觉,还一边在用力拍窗。
“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这是幻觉!”方新反复默想中,心如刀绞,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看到的画面,现在,却是以幻觉的形式出现,让他不敢接受,不能体验。
陷入幻觉,不可自拔的下场,是丧失自我,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要不就是变成植物人,哪怕是有简思瑜在身边照看,陷得太深,同样会有疯掉的危险。
“不能跟她说话!不能理她!不能看她!不能跟她说话!不能…”
时间,过的格外漫长,对方新,更是一种极大的艰熬。
受到幻觉影响的情绪,放大了许多倍,留恋,想念,渴望,是无比的强烈,拒绝这些情绪,随之产生的不舍,难过,亦是强盛宛如沸水。
不知过去多久,蓦然,座舱的门打开,摩天轮转了一圈,终于落地,可以出去了。
方新大吼着挣开妈妈的怀抱,飞奔出去,一路的乱喊乱叫,他怕听到后面,来自妈妈的呼喊,会让他停滞不前。
“等我,妈妈,等我在现实里找到你,我会保护你,绝不和你分开,绝不让你再受到伤害,等我啊…”
外界,看到方新五官扭曲,泪眼婆娑,非常痛苦的逃离幻觉,简思瑜一言不发的竖起大拇指,作为鼓励,并指着手表,示意时间不多了。
方新抬手擦去眼泪,闭目,注意力高度集中,跟在灵力种子后,发现与捕捉气感。
肾脏,找到一个气感,脊椎,找到一个气感,盆骨,找到两个气感,突兀,眼前一花,第三次步入幻觉。
方新打了个寒碜:“好冷!”
发现自己在冰箱里,还认出是过去,记忆中,爸妈还未失踪,家里的双开门冰箱,方新尽量忽略心里那被放大数倍的恐惧和害怕,用力蹬踹冰箱门。
不出所料,外面有东西顶着,打不开。
“狗东西,我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不服软,你今天就死在里边吧,别想出来。”冰箱外,方爸的声音响起。
没停,方新一个劲的在蹬踹。
“想死是不是,要是把冰箱弄坏,我扒了你的皮!”方爸喝道。
“来啊,扒啊,不扒你是我孙子,老狗东西。”方新反骂道。
小时候的他,在缺氧,窒息,寒冷,死亡的恐惧下,低头服了软,现在,不过是个幻觉,就算放大了许多倍的恐惧,害怕,也休想让他低头,重蹈覆辙。
这第三个幻觉,就在方新直面恐惧的心态下,化为虚无,赶快接着捕捉气感,深入右腿,在膝盖这找到一个气感,脚踝找到一个气感,大脚趾找到一个气感。
暗淡的灵力种子,让捕捉变得越发困难,往往是发现两三个,抓住一个,另外两个跑没了影,光芒照亮的范围缩小,移动速度减慢。
右腿这是没有了,方新立即催动灵力种子,往左腿赶去,于上半截大腿骨的骨髓里,找到一个气感,又在膝盖骨膜这,找到一个气感。
蓦然,眼前一花,第四次幻觉来临。
“呀,略略略,呜呜呜呜哇。”
发现自己变成了婴儿,就躺在婴儿车里,意识清楚的妈妈,是半蹲在一旁,冲自己扮鬼脸,摇晃着拨浪鼓,在逗自己玩。
方新挥舞了两下小胳膊小腿,面露绝望,这种状态下,他要怎么逃跑,如何逃避?
外界,见方新迟迟没有能够苏醒,灵力种子的光,濒临熄灭,简思瑜一动不动。
等到灵力种子彻底灭掉,消失不见,她这才吸了口气,撤消能量晶壁,上前,单手提溜起方新,带进与灵气隔绝开的静修大楼里,照着小腹,啪啪两拳打下去,没有打醒。
意识到方新陷得太深,简思瑜凝重脸,立刻将方新放平,右手捂住方新的口鼻,左手加大灵力输出,五指握紧,一拳砸在方新的腹部。
嘭!
瞬间,方新眼睛瞪得滚圆,胃里的食物差点喷出来,脑子充血似得红。
“十八个气感,很遗憾,你失败了。”简思瑜道。
弓着身子在干呕,难受到不行的方新,忽然僵住,顾不得头晕脑胀,胃里翻滚,气血起伏不定的种种不适,他连忙坐起来,开口,干涩的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
简思瑜看着方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有是有,但那是不可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