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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梦常的头磕的如同鸡叨米一般,额头冷汗顺着额角滴滴答答直淌,悲声道:“太师饶命,刑部大印被贼人偷走了,只留下了这一张纸笺。”
“哼,吴天,做官丢印该当何种罪名?”蔡京冷冷的说道。
“当去职刺配流放!”吴天答道。
“嗯?只有这么轻吗?”蔡京眉头微皱。
“官印乃是皇上所赐,失官印乃是大不敬,当判秋后问斩!”吴天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下官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儿,太师法外开恩啊!”韩梦常哀嚎着。
韩梦常就这样被护卫拖了出去,蔡京轻轻的展开了那张淡蓝色的纸笺,淡蓝色的纸笺被红彤彤的烛光一映,立马被映成奇妙的强紫色。
信上还飘出淡淡的香气,上面的字挺秀飘逸,颇有几分功底:向闻蔡太师文雅,妙手成书,书法冠绝当世,与苏,黄,米齐名,不胜心向往之。只是可惜闻名不如见面,太师虽文雅,奈何为人处世辣手黑心,当知举头三尺有神明,非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今夜子时,当踏月来取太师之头,太师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取我项上人头,好大的口气!”蔡京怒及反笑。
“来人!”蔡京喊道。
“老爷,有什么吩咐!”管家蔡福连忙跑了进来。
“去请段先生!”蔡京淡淡说道。
“是!”话毕,蔡福走出厅堂。
夜空清澈,星辰闪烁,一轮明月斜挂天边。时辰已近子时,夜色深深,今夜寂寂,天地间一片祥和,仿佛一切都已然睡去。月上中天,子时到来,淡淡的银色月光挥洒在大地上,犹如一地银霜。
月光之下一道黑色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飞跃高墙而入,犹如一只飞鸟。
虽然蔡府内巡逻的家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没有一人能够发现黑衣人的到来。
此刻的蔡京正在自己的书房内,借着红色烛光手持一本司马光编撰的《资治通鉴》细细品读,书桌上一杯香茗香气四溢。
“嗯,前世之事后事之师,果然有道理……”,蔡京喃喃自语。
突然,蔡京感到似乎有一丝凉风进入了自己书房,让他感到了一丝寒意,炎炎夏日,夜凉如水,白天与黑夜简直就如同两个世界。
蔡京以为是自己的窗户被刮开了,只是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书桌前赫然站着一个黑衣人,那一丝寒意正是从这个黑衣人身上发出的。
“你来了!”蔡京淡淡的说道。
“我来了!”黑衣人答道,他的声音很沙哑,让人分辨不出男女老少。
“为何要杀我?莫非你我有仇?”蔡京好奇的说道。
看着蔡京对自己的到来如此镇定,黑衣人也感到一丝敬佩,冷冷道:“因为你要算计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你必须要死!”
“莫非是因为——陆云!”蔡京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蔡京大笑道:“我堂堂大宋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得罪不起一个草莽之辈!”
“哼,只要我的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陆云这个蚂蚁。”蔡京狠厉的说道。
“那你就——去死!”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说罢,黑衣人一剑挥出,一道无匹的剑气直奔蔡京而去,如此近的距离,蔡京简直必死无疑。
只是异变突起,蔡京的书桌突然断裂成两半,一道人影从书桌下卓然而起,亦是一剑挥出,这道剑气迎着黑衣人的剑气而去,然后两相抵消。
两人的功力居然是半斤八两,黑衣人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人影,这是一个中年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只是黑衣人却能从他的笑中感觉出他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一把刀,一把无形的杀人之刀,让人感到一阵压迫。
“原来是六扇门的段总捕头!没想到铁血神捕也会有给人家当鹰犬的时候。”黑衣人嘲讽的说道。
原来这个段先生叫做段文虹,曾经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为人武功高强,嫉恶如仇,曾经抓捕了不少的江洋大盗,奸恶豪强之徒,被人称为铁血神捕!
只是日日捉贼,终须防备贼的报复,一次江洋大盗的血腥报复中,段文虹全家一十三被人所杀,真是应了那句“好人不长命”,从此段文虹心性大变,开始辣手无情,杀人无算,被人称作“断肠红”!
后来,他更是监守自盗,和江洋大盗勾结劫掠官银,不料东窗事发,总捕头做不得了,江湖上得罪的人太多,更不能容身,于是躲藏在蔡京府内,受到蔡京的庇护。
对于黑衣人的嘲讽无动于衷,段文虹的剑又动了,十年间,段文虹在蔡京府内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再没有能看到他灿烂的光华。
此刻宝剑出匣,人亦大变,段文虹脸上没有了微笑,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光辉。
剑气袭人,黑衣人感到自己的胸前全是剑光,让他不得不暂避其锋,他后退纵出了蔡京的书房,进入院内。
但是段文虹却不依不饶,一道寒光继续直取黑衣人的咽喉,寒光未到,剑气已经刺破冰冷的夜。
剑气与寒风合为一体,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落叶纷飞,让人以为是到了深秋。
黑衣人再退,他脚下一溜,又后退了一丈,后心抵在高墙根上。
段文虹不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他的剑再次刺出,笔直的刺向了黑衣人的咽喉,稳准狠!
黑衣人退无可退,身子忽然贴着高墙纵身而起。
段文虹亦是冲天而起,人剑合一,如同一道长虹。
只见黑衣人却突然凌空倒翻,一柄剑突然化作无数寒光,如同倒泄的银河,向段文虹头上撒去。
只听见“叮”的一声,火星四溅,两剑缠绕在一起,如此片刻之后,漫天的剑气消失,两人静静对面而立,段文虹手中的长剑已断。
“回天剑诀果然是世上一等一的剑法”,段文虹苦笑道。
“你的一剑长虹也不错”,黑衣人静静看着手中满是伤痕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