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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
吴定淮拿着那封匿名信进来时,秋景文只扫一眼,就看出那就是自己写给邵剑的匿名信。
让儿子秋阳周六寄出去的信件,他没想到过了差不多两天才到了邵剑手中。
因此,当邵剑问他是否知道蝴蝶代号的人时,他原本是想告诉邵剑,这封匿名信就是他寄过来的。
可是,秋景文却摇头表示不知情。
“领导,蝴蝶这个代号我没有听说过,我当年还小”。
邵剑疑惑地问道:
“秋景文,那刚刚你汇报当年加入组织的时候,不是说在集训班培训过半年吗,那半年时间里,你就没有听说过蝴蝶这个代号?”。
秋景文摇头回应。
“没有,我当年真的觉得很好,每天有人管饭,每到月底还能发几块大洋,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关注,我哪想到其他事情,我当时真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不让姐姐受饿”。
这点秋景文说的倒是实话。
当年加入特工组织,在集训班接受训练,当初的他,真的就是冲着有吃有喝饿不着肚子这一点去的,他也真的不关心什么代号,如果不是那天接到一个自称是蝴蝶的人,他不可能知道有个蝴蝶存在。
邵剑从秋景文话语中,判断出秋景文没有说谎,自然信以为真。
他也知道,秋景文当年作为一个懵懂少年,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更不可能知道蝴蝶这个级别的存在。
而且,邵剑清楚,既然刘砶寒是副组长,蝴蝶又知晓刘砶寒,蝴蝶很可能就是蛰伏小组头目,秋景文作为刘砶寒下线,不可能知道上级的上级秘密和身份。
邵剑一边抽烟,一边想着许多事情。
最后,他把烟屁股摁进烟灰缸里,抬头望着秋景文。
“秋景文,这样吧,我可以先把你妻子放回去”。
“谢谢领导,谢谢邵局”。
对于秋景文来说,邵剑能放妻子回去,最好不过。
自己来自首,也就没指望能再放他回去,毕竟他是个特工和敌特分子。
邵剑站起来,冲着隔壁大声喊:
“吴定淮,你进来一下”。
吴定淮立马推门而入。
他并没有在隔壁,而是就站在门外守着。
毕竟秋景文承认自己是代号眼镜蛇的特工,他不放心领导一个人与秋景文在一起,再说,他们也没有把秋景文铐起来。
邵剑对于吴定淮就站在门外也没说什么,他能理解吴定淮的想法和心情,不想让他这个领导有事情。
等吴定淮走进办公室,邵剑说:
“你把老梁叫过来”。
吴定淮立马去隔壁把梁大民叫了过来。
梁大民早就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弄懵了,他一脸无奈地望着邵剑。
邵剑直接对梁大民交代:
”梁大民同志,你是副组长,几件事情”。
“一是马上放了蒋玉萍,告诉她回到医务室,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二是派人把秋景文秘密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与他接触,同样要对外保密,这个事情可以交给钱维东负责,一日三餐,你派人送到房间里”。
“三,你跟你们一把手周淮海同志联系一下,我马上去他办公室见他,我有事跟他交流沟通”。
“对了,秋景文自首事情,事关重大,我一会儿见了周淮海,我还得回到市局汇报,另外,无论是蒋玉萍,还是秋景文案件,任何情节都不可以向外透露半个字,这是纪律原则问题,谁透露出去,谁承受后果---”。
说到这儿,他望了秋景文一眼,又对梁大民:
“梁大民同志,秋景文自己承认了,他就是代号叫眼镜蛇,就是刘砶寒当年发展的那个少年特工”。
梁大民不知道秋景文与邵剑交流的具体内容,但立马放了蒋玉萍,这一点没想到。
而且,让蒋玉萍回到医务室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把秋景文秘密关押,梁大民自然能理解,毕竟秋景文承认自己是杀害刘砶寒凶手,更重要的是,秋景文承认自己就是代号叫眼镜蛇的敌特分子。
这说明什么,毫无疑问,秋景文真的就是特务,否则,他又如何知晓眼镜蛇这个代号?
想到这些,梁大民望着秋景文,就感觉这个多年的老朋友,突然间变得十分陌生。
“邵局,我知道怎么做了”。
梁大民望着邵剑回应,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此刻,秋景文却望着邵剑开口说:
“领导,我可否见我妻子一面?就在这里,这些年我背负的东西太多,这些年妻子对我太好,我的特工身份向她隐瞒了许多年,我觉得很对不起她”。
已经走到门外的梁大民又被邵剑叫住了。
邵剑望着梁大民:
“梁科长,那就把蒋玉萍带到这边来,让她与秋景文见一面也好”。
梁大民答应之后,来到隔壁办公室,他先跟蒋玉萍交待了一些事情,让她回到医务室后,就装着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然后才带着她来到秋景文面前。
邵剑望着眼前的夫妻俩,吩咐道:
“你们夫妻见一面,时间不要太久”。
邵剑心中有了想策反秋景文计划,这样为侦破蛰伏小组案会有很大帮助。
所以,他才同意秋景文要求,让他们夫妻见上一面,而且他觉得,通过两个人的见面与接触,他也可以观察夫妻之间有没有其他秘密。
调查组办公室,其实是一间小型会议室,所以比一般办公室要大的多。
邵剑点了一支烟,让吴定淮和梁大民就在门外站着,而他自己说是要去趟洗手间,对吴定淮耳语了两句,就选择了离开。
下一刻,调查室只剩下秋景文与蒋玉萍夫妻两人。
他们走到一起时,虽然是七十年代,虽然都是奔五的人了,但他们还是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
泪水涌出。
一切都在泪水和不言之中。
几十年的夫妻情感,全在泪水中释放了出来。
“对不起,玉萍!这个家因我而毁灭,实在对不起!”。
秋景文抱着妻子,哽咽着说道。
蒋玉萍一直没想明白,丈夫为何要替她顶下杀害刘砶寒的罪名?
她一个劲的哭泣,两肩和后背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这一刻,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可能将永远失去自己亲爱的丈夫,失去她眼里最好的男人!
秋景文搂抱着,也不顾梁大民和吴定淮就站在门外,然后揪住一个机会,悄悄对蒋玉萍耳语了一番,耳语之后,又大声说:
“玉萍,孩子们都靠你了,我肯定回不来了,我不对你,也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这个家,是我毁了一切的美好与生活---”。
蒋玉萍心里清楚,丈夫就是个菜鸟特工。
当然她心中没有菜鸟这个词汇,她知道丈夫这个特工当的太窝囊,徒有虚名。
邵剑去了趟厕所,很快又回到办公室,前后没有三分钟,梁大民把蒋玉萍和秋景文分别带离工作室。
没过多久,蒋玉萍被吉普车送回了医务室。
她不知道秋景文与邵剑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邵剑立即放了她,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虽说秋景文替自己把杀害刘砶寒罪名顶了下来,而蒋玉萍感觉邵剑不应该这么快就信了秋景文的话,毕竟她蒋玉萍承认杀害刘砶寒的人是她。
回到医务室后,刚坐下,魏红便问她:
“玉萍,听说,调查组又请你过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