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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敏兴冲冲赶到威远镖局,迎接她的是紧锁的大门。心下奇怪,难道今天任务这么多,大家都出镖了?纳闷的回到客栈。弼珏和惜眉主仆正在院中讨论着什么,看到她回来了,一下子闭了嘴,奇怪的感觉又增加几分。这三人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啊?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心的对大家说:“嗯。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哦。”
“去哪里?”惜眉问道。
“回去大理啊。”
“你不是要找东西么?”
“找不到了。先回去再说。”之敏回答,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东西?我没有告诉过你。”
惜眉急中生智,“你原来问我要绮罗香的时候就说了要找东西的啊。”
“哦,这样啊。”之敏信以为真。
弼珏见她这样,悄声问道:“你真的不要了?”
之敏点了点头,“人家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
弼珏和惜眉互看了几眼,彼此在心底里互问要不要告诉之敏已经发生的事。之敏犹自不觉,亲热的偎向惜眉,“姐姐,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你。”
惜眉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告诉她。如果之敏从别的地方听说这件事,肯定会不开心的。她拍拍之敏的手,“有,我让如烟去拿。到房里去,我们有事跟你说。”
之敏还在回味惜眉话中的我们两个字。随着四人齐聚房中,其余三人锁紧眉头,她也慢慢察觉到不对。“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三人互视,最后惜眉决定开口:“前两天你心情不好,也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问了郑公子,才知道你为了威远镖局总镖头的护甲操心。然后我自作主张,和他们一起设了一个局,,拿到了护甲。”
之敏没有在意她说拿到了护甲,听到前半句,就急问:“设了什么局?他有没有甩你脸子?不给你好脸色?姐姐,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惜眉重重的哼了一声,之敏安静下来,“你看我都好好的坐在这里。哪里有什么不对?我刚刚说拿到了护甲,你没听到么?”
之敏听见拿到了护甲,并没有欣喜若狂,只是不住的看他们三人。嘴里嘟嚷:“不可能啊,武威远不可能把护甲随便给人的。。。除非,,,”她盯紧三人,盘算着武威远的状况,“姐姐,你重操旧业?”惜眉回之一笑。之敏一向对惜眉的魅力有信心,当下大喜,“那我是不是真的拿到那护甲了?”
三人为难的互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弼珏开口了,“现在这护甲好像是掉入我们手里了。”
好象?之敏挑高右眉。
如烟当下把昨晚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之敏目瞪口呆,“也就是说,我伟大的惜眉姐姐,为了我,下海接客,过程顺利,结局完满。最后还有位不知道何方的神圣,半途插上一脚,帮我们拿到了护甲?可是这护甲现在也不算我们的,因为武老大付了钱还没享受到?”众人被她直白的语言说得直翻白眼。
正在这时,有人找上门来。如烟出去接待,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哎呀,张妈妈,怎么劳烦您亲自上门。”
内间三人互看一眼,有默契的行动起来,弼珏闪到屏风后面,之敏站在惜眉的身旁,做丫环状。如烟领着张妈妈进来,精明的张妈妈眼睛利落的扫过房间,看到屋中间那一抹娇艳的身影。满脸堆笑的说:“妩眉姑娘啊,妈妈我来看你了。”
之敏为她布椅子,她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如烟端上一杯茶,与之敏并立。张妈妈轻轻呷了一口茶,发觉入齿留香,一定是上等货。随即又喝上一口,抬眼打量妩眉,见她也不问自己的来意,过了一会儿,有点撑不住了。先开口道:“妩眉姑娘,昨晚那件事,,,”
妩眉抬眼倾听,张妈妈继续说:“魏公子今天上门来问奴家,不知道剩下的时间妩眉姑娘是否有意接待他。”
“就是那位开价九百两银子的魏公子。”她连忙解释。
妩眉轻笑,“这不太好吧。第一天被武镖头包下来了,还没接待过他呢,怎么算起剩下的时间了?”
“可是,魏公子说武镖头短时间内都不会来了。请姑娘自己斟酌,切莫耽误时间。”
房内四人心中皆是一跳。妩眉面不改色,柔声说道:“是吗?这位魏公子心可真好,这么为妩眉着想。”
张妈妈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啊是啊。魏公子一表人才,出手也大方。姑娘不妨考虑一下。”看来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
“妩眉会好好考虑的,对了,这位魏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张妈妈得意的介绍,“他是县太爷的公子。很有文采,是个秀才,明年还要进京赴考呢。”妩眉低吟一声,算是回答。张妈妈见她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久留,告辞走了。
四人待她走后,沉默不语。之敏想了半天,不解的说:“听上去,这个魏公子有问题。”大家都点头,郑弼珏想起昨晚那位魏公子的怪异表现,告诉给大家。众人猜测,难不成,这位魏公子,就是那位不知何方的神圣?
之敏觉得事情不是想像中简单,说不定自己还被别人当了枪使。把这个猜想告诉大家,于是,众人的讨论结果是先暂时按兵不动,调查清楚武威远和魏文彬之间的关系。
——
兵分三路,弼珏去查魏文彬与武威远之间的那一摊子事,之敏去查被告的脱镖案,而妩眉则应付天天上门的张妈妈,想办法从她口中多知道一点事情。
两天以后,大家坐下来,把各自手里得到的讯息汇总。
武威远和魏文彬的过节,是从花街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时开始,两人总看上同一位姑娘。比钱财,比武艺,比文才,为了赢得姑娘的芳心使尽手段。只不过,武威远是率性而为;而魏文彬在几次三番以后把失败的恨意推到了武威远的身上。这次妩眉大作广告时,魏文彬人前人后都说誓在必得。
而镖局那边说,是有这趟镖的。镖物也奇怪,是冰镇的樱桃。紧赶慢赶送过去,因为冰化掉了,樱桃也不新鲜了。威远镖局的人没送过这种镖物,出了问题,只好认赔。对方一直没有回复,谁知现在击鼓上告。说那樱桃是稀罕之物,寻常人家吃不起,威远镖局妄想用几十两银子打发他们,没有诚意。
再加上张妈妈天天的三催四请。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这次的事应该就是魏文彬搞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拔得头筹,成为第一个面对面见到妩眉的人,赢回面子。只要能证明这趟镖背后主使之人与魏文彬有关系,武威远就可以出来了。得到结论后,四人静默片刻,没想到会有这样无聊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之敏打破沉默,“我要去探监。”
三人惊讶的看向她,“听上去这个魏文彬也不是什么好人,武老大在里面肯定会受皮肉之苦,而且既然他爹就是县太爷,他肯定会想尽办法让他出不来。武老大就这样被拦着没有出来的一天,心里肯定很郁闷。”
如烟呛声,“他郁闷关你什么事?”
“那个,”之敏摸摸鼻子,“总的说起来,是因为我啊。如果不因为我,姐姐也不会摆下这个局。“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那个魏文彬这么小人,这次只不过是趁势而为。”弼珏说道。
“可是,现在这件事是因为我啊。”之敏急了,“既然是因为我,我就要解决这件事。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他发生。”三人面面相觑。
“还有,那个护甲拿来,我要还给他。”
——
之敏身揣护甲跟在老六的身后,探望武威远。长长的,暗无光亮的通道,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狱卒身上的钥匙随着他的移动,沉闷的响着。终于,之敏以为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时候,停了下来,狱卒接过老六的银子,狠狠的说道:“只有一刻钟,到时就得走。”
武威远躺在角落里,没有声息。之敏慢慢的适应了昏沉的光线,看清他。不过两日没见,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零碎的衣服和明显的杖痕表明了这几天都被人殷勤的招待过,老六轻轻唤道:“总镖头,总镖头,”
角落里的人影有了动静,慢慢睁开眼睛,低声回就:“是老六么?”
老六激动的哽咽道:“老大,是我。你受苦了。”从带来的篮子拿出饭菜。“我们在帮你想办法,你先忍忍啊。”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武威远这几天一直被刑问拷打,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中间不对,空下来盘算着自己得罪过些什么人,“别着急了,等他关够了。自然就放我出去了。”
老六摇头,“那不行,你看你才两天就这样了。再待下去,,,”话说不下去,只能摇头不已。
之敏忍不住了,上前说道:“武老大,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武威远眯起双眼,看清面前的就是那个失踪了好几天的娘娘腔少年,不由激动起来,“你别掺合进来。”
“你别担心。都是我的错。”
武威远没听明白他的话,看他仍然这样说,咆哮道:“关你什么事?我和你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