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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敏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走入掬星殿,面前是久违的云却六少,一一望去,不是颔首示意,就是点头微笑,亲昵如小六,做了一个鬼脸,差点让她破功。
座上是五位师傅,身前带路的信鸟到达目的地以后,飞向月域主,轻轻停靠在她的手腕上。月域主的手里早就备好了奖赏的果实,轻声赞许了几句,它得意的飞走了。
月清泠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由的想赞一声。这孩子,越长越出挑,也越长越像那两个人了。不作声时,看似文静秀气的脸蛋颇有她的风范,可是当她意气风发的时候,恍惚中,却看到他的风采。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常常让她恍惚,这孩子,是来救赎她的吗?救她出那个永远永远没有答案的迷梦中?这一年多来,看到她从初来乍到不识武功,现在的游刃有余,并不是她的天份有多高,而是她付出了多少。自己最早对她进行的深夜突袭似乎让她心里存下一个固执的信念,只有白天黑夜不停的训练,她才会有进步。
多少次听师姐告诉自己她受了什么伤;多少次听止文说这孩子有多努力;更别提明月在自己面前抱怨之敏是怎样强撑着自己。她不能不心软,这孩子,一如她的娘亲一般,面对难题,永远是迎难而上。从来不抱怨,总是用她的快乐来解决问题。连她的心结,也在慢慢的打开。
她柔声说道:“之敏,从今天起,你和六少们一起习剑。”
之敏闻言一惊:“师傅,我不行……”
资格考试时的惨败犹在眼前,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同六少一起习剑,这在幽域是无上的荣誉。当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是荣誉。
一旁的铁无极没有说话,一个闪身欺了上来。“雄狮无畏”铁无极擅长的是外家硬气功,那一掌虎虎生威,挟着雷霆万钧之力,让之敏想起了奇功瀑的瀑布,不能与它硬碰硬,首先得在看似铜墙铁壁的掌力中寻找最弱的一点,使出自己的内力击破它。而这,不过是闪电间的功夫,接着,之敏已经与铁无极对上几掌,当然她接不了这么深厚的外家硬气功,只是擦着掌锋而过。最后,使出她在石头桩上练就的轻功(云叔说这轻功的程度已经比得上他,让之敏得意了好久)。肉眼不能察觉之时,立于铁无极身后,单掌架在他的颈前。
电光石火之间,周围的人已经看清楚了这个结果。有人诧异,有人高兴,各自不同。铁无极却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听月域主说你武功大有进步,可是与常人不同,需得在生死关头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老铁我忍不住试上一试,娃儿,你真是不错呢。”
之敏闻言,脸上腾地飞起一片红云。连忙放下手,绕到他的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还是铁师傅承让。”
法天大师满意的点点头。“之敏,你已经有资格练习聚星剑法了。”
之敏侧身看向月域主,双眼里满是询问。月清泠肯定的点点头。
——
于是之敏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特训,和六少一起。
“聚星”剑阵,是取北斗七星聚集之力,所谓“聚七星之光,展雷霆之力”。是幽域多年前一位痴迷武学的域主研制出来,分别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套剑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熟练一套剑法。但是又得了解其他六套剑法,以便合阵时发挥互补的作用。之敏的位置,是开阳。众所周知,北斗七星呈斗状,而“开阳”处于杓柄中央,它本身是双星,所以这个位置一定要有一名女子担当才能发挥最大效力。
之敏一向在山谷里,与大自然搏斗,从来没有招数的概念。这一次,为了习得“开阳”剑法,感觉自己就像正走在大路上,眼前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石头,突然变得不会走路了。如何记得剑招,如何掌握当中的诀窍,如何发挥它的作用,全都得重新来过,万分辛苦。
弼珏不忍见她如此,在旁作陪。惊讶于她的忍耐力和韧性,却又为她的辛苦而感到心疼。这一天,强拉了她出去学骑马。
这匹马是今年西域进贡给皇上的汗血宝马中的一匹生下的幼崽,正逢弼珏又一次在秋季狩猎中拨得头筹,皇心大悦,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要了这匹小马。
皇亲国戚们都笑话他个性懦弱,惧于太子殿下的淫威,不敢讨要最飞扬跋扈的那匹马。却选了这匹刚生下来的。却不知他第一眼看到这匹小马时,就想到送给之敏。所以一向低调的他,才会在狩猎中勇得第一。
弼珏伸手扯下蒙住之敏双眼的布条,“可以睁开眼了。”
两匹马出现在之敏面前,兀自轻嚼溪边的青草。一头高大,一头瘦小,似未发育完全。之敏认出高大的那匹马是弼珏的坐骑,疑惑的看向他。
弼珏伸手指着小马,“那是送给你的。”
只见那匹小马枣红色,四蹄雪白,长相极为讨喜。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微微歪头看了过来,纯良的眼睛里一片信任。之敏不能置信的走上前,伸手抚摸它的颈项,它也温柔的任其抚摸,甚至还会低低头以示亲近。
之敏放松长久以来严肃的小脸,绽出灿烂的笑脸。两个人,一年间的生疏,在这一刻间消弭于无形。“三哥……”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弼珏轻笑道,“你都变大姑娘了,难道还想坐着小毛驴仗剑江湖?”
之敏闻言忍俊不禁,“你笑话我。”那头小毛驴现在还舒舒服服的呆在沐王府过它的幸福生活。
“我哪敢?”看见她能谈笑风生,他总算长舒一口气。一直以来,他认识的那个孩子,是无忧无虑,不识愁滋味的。这一次,见到她,却觉背负重重压力,让他不忍。
“好了。马也送给你了,我们来学骑马吧。”
之敏打量小马片刻。“不行,我得先帮它取个名字。要顺口的,我已经有了灵儿、药药、嗯,叫它,就叫它踏雪,你说好不好?”她回头寻找他的眼睛。
他点点头。见她取了名字,仍然没有上马的行动。
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不会是、害怕吧?”
之敏有点语塞,“哪里,我哪里怕了?”
“不怕的话,那就上马吧!”弼珏抱住之敏的腰,把她扔上马背,引来她的阵阵尖叫。“三哥,三哥,你……”
不似她想像中的飞速驰骋,小马似乎还未习惯有人骑在它的背上,愣了片刻,轻轻走动起来。这时的之敏已经抓稳了马鬃,双腿轻轻一夹,踏雪小跑起来。一旁的弼珏纵身上马,随待在旁。
这匹马本性纯良,再加上是汗血宝马之后,聪明异常。慢慢的与之敏配合默契,让它往东就往东,让它朝南绝不会向北。之敏得此宝马欣喜若狂,搜罗尽药药的零食喂给它。被弼珏制止,“不能乱给它吃东西,会教坏它。”
却看到两双纯净的眸子无辜的看着自己。
——
弼珏开心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暂时偷来的一个下午,让之敏多日来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这是他最大的收获。他希望之敏永远是那个阳光下挥洒笑颜的可爱孩子,他以此守护着,也努力着。
却看见金世家斜倚在自己的房门口。
“二师兄好。”弼珏好心情的称呼着。
“三师弟也好,看起来很开心呢。下午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正适合骑马。”金世家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懒洋洋的说道。
弼珏推开房门的动作一顿,赤颜道:“师兄别笑话我了。”
“嗯。今日是我笑话你,不知道他日,谁来笑话咱们。”他自顾自的随着弼珏踏进了房间。
“不知道二师兄所为何事?”句句透着玄机,看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们六个,是人人称羡的云却六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挑起了别的话题。“可是,从另一面看,却是无奈的送死鬼。”他轻轻说道,似陷入陈年旧事般。六少的遴选轰动一时,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愿意成为这个六少的。每个人的背后总有不得不为的故事。弼珏在六兄弟里从来都是冷漠的一个,对这些也没有兴趣。
“你知道吗?我家是金爵世家,动一动脚,可以撼动大陈王朝。就是这样兢兢业业,低调处事,还是得不到皇上的信任,身边安插了无数的暗哨。”弼珏默然,皇家行事,他不是不知道的。
“我爹为了金家着想,安排我参加当年的遴选,以六少之名震慑住皇上,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却不知,才出虎口又入狼穴。”
“苦练多年的武功,能不能赶上那个大魔头却是未知数。聚星剑法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你就这么见不得敏儿受苦,甚至带着她骑马玩?”金世家一向练武认真、刻苦,他热爱金钱,热衷赚钱,不想发生自己早夭的局面。如果真的要面对沈雪宜,他将会尽他最后一分努力。这是他的人生哲学,做生意,他是锱珠必较的人;做人,他是对自己负责的人。
“在将来,我们倒在沈雪宜的千毒掌下的时候,谁来担心我们有没有受苦?”说完这话,他定定的看向弼珏。
“我……”弼珏很想说我来负责,我一个人负责完所有的事。却不能吐出剩下的字眼。
“更何况,我相信你已经得到消息了。西域苍无门的白云生近日在江湖崭露头角,誓言拥护沈雪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