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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贤这才发现,除了林妙妙和椅子,左右两边还站着六个黑衣人,手中兵器或刀或剑,除去那几双锐利的眼睛,其他地方几乎都被黑布蒙上了。
“你们做什么抓她!”季小贤大急。
正要上前,不想一只手从身后将他拉住。
“想不想救你老婆?”这张脸和那几个黑衣人一样,都蒙着布,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但那骄傲的目光却已告知了他的身份,这里是他说了算。
“想,”季小贤慌忙点头,“怎么救?”
“容易得很,”那人神秘地笑,“拿东西来换,不就好了?”
季小贤大喜:“你说要什么东西,我就拿,不过银子我是没有的。”
“不要银子。”
“那更好了,你要什么?”
“要人,”那人缓步踱到林妙妙身旁,随手摸摸她的下巴,冲季小贤挑眉,“你若肯和我们走,便可换回你老婆。”
季小贤呆了呆,迷惑:“你们要我做什么?”
那人不说话,轻轻冷哼一声,冲旁边递了个眼色,紧接着便有黑衣人上前,从腰间抽出个什么东西递到他手上。
寒光顿闪,竟是把锋利的匕首。
“过来。”招手。
看见凶器,季小贤更是匪夷所思,奇怪道:“不就是让我跟你们走吗?这又是做什么?”
“不想救你老婆?”匕首抵在林妙妙的颈间。
“别动她,我过来!”季小贤慌忙走上前。
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那人嗤笑,迅速抓过他的手,拿匕首在上头缓缓比试。
“做什么……哎哟!”刀锋微偏,血口顿现。
“你瞧,这刀多快。”那人丢开他,突然伸手拍开林妙妙的哑穴。
“小贤!”
“妙妙!”
来不及多说,季小贤就被踹到了一边。
匕首泛着冷光,贴在林妙妙光滑的脸上,然后缓缓下移,最终停在那纤纤的手指旁。
那人面不改色,笑问:“你老婆的手好不好看?”
季小贤擦汗:“好看。”
“若是这手上少了个指头,还好不好看?”
“你……别!”季小贤惊呼。
“小贤别怕,他不敢的!”林妙妙虽也害怕得很,口里却不饶人,知道不能在气势上被压倒,横眉圆睁:“你们敢动我,叫我家里人知道,必不饶你们!”
“我怕得很!”那人大笑,并无惧色,反伸手拍拍她的脸,叹了口气,“好好的美人,我也不舍得下手,只怪你嫁了个没用的家伙。”
“妙妙……”季小贤哭丧着脸。
林妙妙一语不发,故作镇定,小脸却已煞白,眼见匕首扬起,手指马上就要遭殃,她还是忍不住尖声惊叫。
“够了!”季小贤慌忙阻止。
那人住手:“想明白了?”
深深吸了口气,季小贤闭上眼,向前一步,无惧道:“不就是我的命吗?要杀要剐随你们吧!”
没用的季小贤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房间里所有人,包括林妙妙都怔住。
那人面带笑意,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语气竟好了许多:“兄弟,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有神秘主顾出大价钱买你的命却不要你死,只让我们带你回去,这或许对你来说未必有那么坏。”
“买我的命?”季小贤睁开眼,面带诧异,移开目光望着窗外,考虑中,似乎有了答案,勾唇一笑,“若是我愿意出比他高一倍的价钱反买他的命呢?这样的买卖你们做不做?”
那人愣了愣,冷声道:“即便是职业杀手也是有原则的,我们不能违背……呃,你出多少?”
季小贤满意的笑了,将之前赌场赢下的银票包括林妙妙被迫当了镯子的钱全部拿出来,塞到那人手中,斜眼问:“够吗?”
那人呆愣点头:“够是够,只是……我们怎么跟上头交待?”
季小贤笑容邪邪,爬上俊逸的唇角,邪里邪气的眯起桃花眼:“死人还会开口吗?”
那人考虑了一会郑重点头:“成交!”说着大手一挥,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
季小贤替林妙妙松了绑,女孩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之前的恐惧瞬间瓦解,嘤嘤的道:“小贤,小贤……”
伸手摩挲柔软的发丝,季小贤轻声安慰:“没事了……”
抬眸,不解的看着这张清爽而干净的脸:“可是,你怎么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几天的相处,能看出季小贤爱财如命,又怎么肯将所有的银子都如数奉上,完全没了敛财之气。
季小贤不屑的撇撇嘴:“你没事就好了,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林妙妙微微一怔,心里的感动忽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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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传言城西柳条河畔横七竖八丢了七具尸体,均蒙着面,身着黑衣,相传是江湖上名望很高的杀手组织。却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七个顶尖杀手一个不剩,全部被灭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却也不好多言语,唯恐招来杀身之祸。官府闻讯也是草草了事,没在深究。
这件事的知情者,也只有季小贤和林妙妙了。
他俩不说,谁也不知道,只是当日悄悄离开了季家老宅,心里自然有忌惮,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其实林妙妙想告诉他,或许有妖族在追杀,却不知该怎么和季小贤解释妖族,转生和灵界的事,苦恼不已。
季小贤比林妙妙还困惑,却依然头脑灵光:“妙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妙妙装傻啊了一声。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派顶级杀手来寻我,包括之前的家中的两个奇怪的黑衣人,还有那个……自称兰幽的红衣女,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包括你之前给我介绍的家人,都是些奇怪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幽?”无意中捕捉到这样的名字林妙妙吓了一跳,“你确定她叫兰幽?”
季小贤被林妙妙异常紧张的模样弄的莫名其妙,禁不住点头:“对啊,她说她叫兰幽,还口口声声唤我云郎,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兰幽……果然是他!
林妙妙心里倏然一惊,她记得很清楚,战争那一刻,容璟亲手抹杀兰幽的性命,兰幽也随着五百年的战争一并埋葬。只是,他若死了,这个兰幽又是谁,称呼未变,名字未变,他……却不再是男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妙妙还陷在深深的沉思中,季小贤却禁不住催促:“你且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林妙妙吞吞吐吐,看着季小贤欲言又止,搓着手指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前世今生?你别跟我说我是神仙转世……”季小贤满脸笑意,却见林妙妙一动不动,认真的盯着他看,然后郑重的点点头,不由得一惊。
“不是神仙,是妖主,万妖之主,魑魅魍魉的统帅,也是灵界之主。”
“什么?什么?”季小贤猛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
“我们都不是人,是妖族。”林妙妙慢吞吞的说着,留心观察着季小贤的反映,见他虽然吃惊但并没有害怕,继续道,“五百年前,我们住在万妖山,我和你,和各部长老,和众妖。青逸是你的贴身侍卫,蝶婉是你的丫鬟,蓝衣是你赐给我的丫鬟,鹰展是紫绍的人。你是带领众妖走向光明之人,只是魔王野心勃勃,表面与你称兄道弟却一心想挤兑你,坐拥灵界之主之位。他背地里偷偷训练魔兵,壮大魔族声势,无非是想有朝一日,一举举兵,杀上万妖山。”
“嗯,然后?”季小贤默默的听着。
“这一天终于到来,魔王却是早已训练了千年。战争是凄惨的,那一夜万妖山狼藉一片,烈火熊熊映透了半边天。魔兵与妖兵激烈交战,却不想万妖山突然火山爆发,滚热的岩浆流淌下来的时候,我便已被困于山窟之中。看见的却是你和魔王不眠不休的厮杀,定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最后呢?”季小贤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我用斩妖刀杀死了魔王,斩妖刀顾名思义只斩妖魔鬼怪,我用它杀死了魔王,却不想你早已筋疲力尽。呃……”
“我死了?”季小贤一向很聪明,从不例外。
林妙妙望着季小贤的眼睛,小心点点头,再度开口道:“你的魂魄已归西天,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去,无能为力。”
季小贤单手支起下巴,轻轻摩挲。忽略掉以上的问题,转念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兄妹。”林妙妙答的勉强,不自然的垂下头去,悄声道,“哥哥,我等了你五百年,只等着你能够转世为人,并再度觉醒,重新燃起妖族的火焰。”
季小贤讶异:“兄妹?那你却执意嫁给我?”
林妙妙凄然一笑,没回答。
季小贤挠挠头又问:“喂,我前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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