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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崔炼也担心她的临死反扑,或者有诈,但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她又能把我怎样呢?索性小心用手捧起了她。
袖珍娃娃嘴角强扯出微笑,看来她真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了。
“叔叔,我的家人都死了,没有人可怜我们,相反所有人都要让我死,我最后也被他们喂了狼狗,撕碎了我的身体,撕碎了我的一切。我的疼痛让我怨恨镇上的所有人,最后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样子,我杀了镇上所有的人。我并没有快乐,因为我的家人都不能复活了,所以我孤零零的在这里守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你来到了镇子……”
这一刻,崔炼竟然被袖珍娃娃的言语吓呆了,那惨烈的画面声音全部在她的头顶展现了出来,崔炼就感觉看了一部恐怖片一般。
原来袖珍娃娃叫做韩袖儿,她有个孪生弟弟韩勃领。韩袖儿生下来袖珍极小,而她那弟弟韩勃领生下来身体极大。韩母和韩父还以为女儿活不了,可是韩袖儿却顽强地活了下来。说来也奇怪,韩袖儿天生聪明,而那韩勃领却天生愚钝。但这一对龙凤胎也是孪生姐弟,弟弟从小能吃能睡,不到十岁,身材却有了成年人的身高,一米八多。而姐姐从生下来却几乎没生长半分。这可愁坏了夫妻俩,而且这样的怪事却也传播了出去。镇子原来没有几户人家,随着镇子上的人越来越多,由村子就变成了镇子,知道的人家也就越来越多。
按说,这样的奇人轶事在封闭的乡下,没有什么。时间长了,也就成为街坊邻居的谈资而已。但就在韩袖儿十二岁时,镇子上发生了一件怪事。在镇子南边就有一条青元河,河畔两侧常年都种植水稻,因为韩袖儿家是老住户,所以也有半亩水田。那年七月的夏天,大雨引发了洪水,其它家的水稻全被冲毁,唯独韩袖儿家的水田还在。实际上是韩父对年景有了准确的判断,他故意在稻田周围压上了一圈沙袋。
遭了灾之后,镇上的人哪管这些道理,就开始说三道四,说韩家养了一对雌雄凶兽,下界来为祸一方的灾难凶神恶煞。
韩家当时遭到镇上人的闲言碎语,话听得多了,家里人谁都不好受。韩袖儿因为特殊,自然也就没有上学的资格,只有韩父在闲暇的时候教她认字儿。而韩勃领因为愚钝,上学也学不会,自然也放到了家里,弟弟听姐姐的话,言听计从,甚至父母的话不听,都听姐姐的话,这样一来,韩袖儿出入不方便,就让弟弟揣着自己出去玩。
因为镇子遭洪灾后,姐弟出去的也少,但都是在天黑的时候出去,就这样大半夜也能看见姐弟在山上奔跑着。
祸不单行,那年的八月中旬,又下了一次暴雨,这次不仅引发了洪水,还引发了山体滑坡形成了泥石流。泥石流从镇子后面冲毁了少部分人家,洪水更漫上了镇政府,水足有一米多深镇上一片汪洋。九成人家都被大水淹了。唯独韩家,是村子东面第一户人家,地势高一些,基本上就淹没到了院门附近。
两次受灾,尤其第二次还淹死了不少人。镇上虽有救济,但生活一落千丈。
也不知道为何?韩家的一对怪异子女的话题,再次被提及,有许多户人家因为失去亲人,悲伤过度,也开始迁怒于韩家的人越来越多。这次只说韩袖儿就是灾星,弟弟韩勃领因为一时没看住,弄伤了三个小孩,这些小孩也是因为大人的教唆,在韩家门口大骂韩家有灾星。
这下可闯了祸了,一石激起千层浪。韩家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处,韩父不忍欺辱,准备搬家。
本来韩父还能忍受,但风言风语实在是太激烈了,一旦众口铄金,后果不堪设想。韩父见识过这样惨剧发生。准备连夜搬出镇子,在青元桥头,连洪水都没有冲毁的青元桥上,竟然有百人,拦住了一家四口。恶毒的谩骂,阴险的流言淹没了一家四口。回头也不行,被拦在了中间的一家四口人,怎么争辩都无济于事。
然后,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座桥上,桥头两处占满了人,一家四口被堵在了桥中间。镇上的人越骂越难听,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要求把妖女韩袖儿溺亡,韩父韩母下跪哀求都没有人听,韩勃领保护着姐姐就要从人群中闯过去,可谁想人多力量大,硬是把韩勃领推到了河里,洪水还未退去,河水很深,掉下去就没影了。韩父也跳下去了,儿子没救上来,也被洪水无情地冲走了。韩母悲痛欲绝,心灰意冷,毅然跳了河。
而韩勃领临死的那一瞬间,把韩袖儿抛到了空中,然后挂在了树枝上。韩袖儿看到父母相继落水而亡,她欲哭无泪,即使哭,也不敢大声哭,那些人并没注意到韩袖儿,以为一家人都死了。虽然这些人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但还是有人骂道:“老天长眼,恶有恶报!”
韩袖儿虽然袖珍,但身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有异于常人,不仅仅是因为身材迷你,像个娃娃,还有一个特殊的能力,谁都不知道,包括韩父韩母,只有韩勃领知道。韩勃领对自己的姐姐言听计从,就是因为韩袖儿有控制人思想的能力。本来这个能力只对弟弟有效,但因为家庭的重大变故,深深地刺激了韩袖儿,她似乎打开了一个封印一般,知道这个能力也是在她濒死的时候。
画面感终于模糊不清了,韩袖儿的声音越来越弱,脸上挂上了丝丝的笑意。
“我报了仇,我并不快乐,我想爸妈,我想弟弟……”
崔炼看到了那最后的画面,竟是房后的那一个个的铝制饭盒,而且每家都有。崔炼把韩袖儿的身体放在了一个木板上,只是不到片刻,韩袖儿的身体就如风化了石头,变成了一小堆黄土。
当拿到了第一个饭盒时,崔炼好奇打开了饭盒。盒内竟然只有一封信,字迹小如蚊蝇,堪比书法大家,笔迹之细腻完美,让人惊叹。崔炼见过自家公子崔九阳的字迹,已属上品,这蝇头小字不输于崔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