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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代替我父母去学校?”周佳莲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长,在午饭的餐桌上自己只是稍稍提了下不想叫父母去学校的事情,杨枫那漂亮的母亲就笑眯眯的为自己想好了办法——让杨枫的爸爸假装周佳莲的父亲去见年级主任。
“hoho~安啦安啦,我家老公马上就回来了,等会儿我跟杨枫去见她的班主任,阿莲你就带着我家老公去见年级主任。”杨母双手交叉握着,那表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小孩子。
周佳莲给杨枫使了个眼神,真没问题?
“安心吧,妈这样说的话就这样办了。”杨枫摆摆手,开始帮忙收拾饭桌。
“阿姨,你不问我犯了什么错吗?”学着杨枫的样子帮忙收拾,周佳莲还是忍不住问了。
“小孩子嘛,总是会犯错的,我家杨枫不也经常犯错嘛,既然使能改过的小错误,自己知道就够了,难道一定得让大家都知道吗?”杨母说的一本正经。
“哼,我就没犯过错。”被冷落在一边的杨冰不满了,噘起小嘴碎碎念。
“还你没犯过错,”杨枫用手点着杨冰光洁的小额头,“说,是谁上周打破了刘叔叔家的窗户还隐瞒不报,是谁把我的游戏光盘折断了还说是小狗咬的……”
“呃,人家都说了那是意外嘛。”
杨枫可不理会杨冰的可怜兮兮,拉起还想安慰杨冰几句的周佳莲走进卧室,“来,咱们再玩几把,等我爸回家就去学校。”
周佳莲没有机会见识到杨枫所说的关于她父亲的“秀逗”,在她看来戴着眼镜的杨父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待人和善,假装父亲领着她去见年级主任的“潜入”行动简直完美到了极点,原本气势汹汹的年级主任在和杨父谈过几句后马上喜笑颜开,最后甚至和杨父称兄道弟的聊了起来,聊工作,聊房子,聊老婆,聊子女,这让站在一边干等的周佳莲看的惊讶不已。
“虽然周佳莲这女孩调皮了点,但成绩还是不错的,”几十分钟后,年级主任终于又回到正题,“这次犯的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错,就这么算了吧,周先生,再见。”
和年级主任握手道别,满脸公式化笑容的杨父带着周佳莲走出办公室,和等在楼梯口的杨枫及杨母汇合。
“周佳莲,我爸演的不错吧。”在家人面前,杨枫显得活泼多了。
“当然了,爸爸我可是做了二十年的公务员,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是吧,阿莲?”家人面前,杨父也卸下伪装,笑嘻嘻的。
“得了吧,我还在想爸你要是弄砸了回家妈会不会让你跪搓板呢。”
“hoho~看来刚买的新搓板用不上了,可惜哟……”
“老婆,不会是真的吧……”
看到杨枫一家人那种和谐甜蜜被幸福的光环所包围的家的感觉,可怜的白衣女孩心中的凄凉寂寞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涌而出,突然间,周佳莲觉得好难受,心里有种叫做嫉妒的感觉正在发芽。
稍稍摆出惯例的笑容,女孩向杨枫道过再见,“杨枫,谢谢你,我先回去上课了啊,明天见。”
像害怕圣光的亡灵,内心黑暗的女孩再也受不了温馨的刺激,飞也似的跑开。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啊。
周佳莲有些后悔,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去叫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任性一把,让他们知道自己做了坏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反应。
不过这仅是想想而已,周佳莲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那么做,她是好孩子,她永远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她没有勇气,更没有资格去让父母知道自己犯错。外表骄傲内心卑微的女孩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做到像杨枫那样,一脸轻松的对母亲说“妈,昨天晚上没去上自习,班主任让你去一趟学校”。
想象,连想象都做不到。心事重重的女孩勉强的上完一天的课程,回到自己的小屋。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周佳莲越想越难受,即使早已习惯了现在的状况,但是突然一下出现了强烈反差的对比,自认为成熟的女孩发现自己的内心依然存在不成熟的角落。
父亲,母亲……握着手机,周佳莲颤巍巍的按下了母亲的号码。
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贴在耳朵上的手机传出的声响刺激着女孩的神经。
滴——接通了,周佳莲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佳莲?怎么了,有事吗?”电话中,母亲的声音有些疲劳,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嗯,妈妈,嗯,没什么……”周佳莲只是想听听母亲的声音,她意识到驱使自己行动的原因。
“没事的话就快睡觉,好好学习,妈妈现在忙,没空陪你,挂了啊。”
“嗯,妈妈再见……”
滴……挂断的电话声,周佳莲心好凉,[妈妈都不问一下我最近好不好,不问一下我的学习情况,不关心一下考试的成绩?]
女孩心中莫名的愤怒起来,翻出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撕个粉碎,满天飞舞的碎纸片中,写着“1,周佳莲678……”的一块无奈的飘荡进床底阴暗的角落。
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周佳莲睡不着,可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再去拨通父亲的电话了。
记忆中,孤独的生日蛋糕,单调的生日贺卡,漆黑一人的房间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周佳莲没有指望越来越忙的父母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对父母,她有的只是感激,感激他们把自己诞生到这个世界,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对于自己不完整的身体,她没有权利去抱怨,她只有义务去遵从。甘心把一切都塞进心底的女孩面对的是一个孤单的世界。
乖,佳莲,这次又是第一名啊,我们佳莲好棒!可怜的女孩曾经无数次做梦,梦见母亲笑着夸奖自己的成绩,父亲问自己想要什么奖励。
但是,此时的周佳莲回忆起儿时的梦境,意外的发现那梦中的父母和蔼的脸孔已经模糊,等她再仔细回忆的时候,竟然变成了杨枫的漂亮妈妈和帅气爸爸。
好羡慕你啊,杨枫……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佳莲手中的手机已经被那个杨枫留下的“正红花油”的小瓶子所替代,杨枫,这个才刚刚认识不久的女孩,正逐渐占据着孤独的周佳莲那孤寂的心。
不过,现在的周佳莲还是没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