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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六日调养,碧菡终于恢复了几分精力。这日在绣房之内,她正斜靠在软枕之上,出神地望着窗外。邓飞叶推门走进房中,见她一脸沉思之色,唯恐她又想起不开心的往事。便开口笑道:“碧菡,在想什么呢?这般入迷?”
碧菡转过头来,见到是邓飞叶,顿时脸上飞起两道红霞。她低声道:“高大哥,你又来取笑我。”
邓飞叶呵呵一笑,在绣床榻前坐下。望着恢复了几分往日神采的碧菡,微笑道:“碧菡,有一件事我一直便想告诉你,但前几日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我怕你受不得刺激,这才隐瞒不说。”
碧菡奇道:“高大哥,是什么事啊?”
邓飞叶这才低声把自己来历说了一遍,最后又道:“七月初七那夜,最后夺走奇果的那人,便是我师父。只是没想到因为此事,却害了你父皇。”
碧菡惊讶地掩住檀口:“那个胖子仙人,就是你师父?你原来叫邓飞叶,高将军不是你堂兄?”
邓飞叶苦笑点头:“不错,高子舒乃是我师父的记名弟子,不过其实他对周国皇室一直忠心耿耿,此次师父却是连我们一起骗了。碧菡,你千万莫要怨子舒大哥。”
碧菡摇头道:“高将军对我皇室忠心耿耿,我如何不知。这次之事,他也受到牵连,此刻被抓到天牢之中。谁忠谁奸,我自然心中清楚。至于我父皇,便是没有你师父夺果,那帮人一旦动手,又如何会漏算这点。也罢,这都是命!”
邓飞叶见她难过,一时倒不好开口相劝。
这几日他央求锦衣秘谍外出打探消息。这宋明国锦衣秘谍自然不止有武、法高手,其在市井之中,一样安插有许多人扮成普通百姓、商贾妓仃、衙役兵卒。可以说整个洛都城中但凡一有异动,锦衣秘谍马上便能探查清楚。
虽然此刻皇宫尚未传出文宗驾崩消息,只是说文宗染疾,目前不能处理政事,由宰相苏贺暂代国事。
但高府现在已经被洛都城防军包围,每日只许采买下人进出。高子舒被秘密抓捕到天牢之中,罪名便是其堂弟高飞,裹挟皇上最是喜爱的婧琪公主而去。此刻洛都城中,满是张贴海捕文书,邓飞叶的相貌,如今已经妇幼皆知。周华、陈百义、朱思孝等人也被抓到天牢,罪名也是协助高飞出逃。但因此时文宗不能处理政事,所以暂时只是秘密关押他们,并未发到大理寺审理。
这些都是锦衣秘谍花了大力气才打探到的消息,普通京城百姓,却还都不知道。
如今这洛都城中,明面上满天的消息,都只是说邓飞叶色胆包天,见色起意,把婧琪公主最是喜爱的宫女掳去。如今这洛都城茶馆、天桥说书的,都把邓飞叶描绘成一个胆大淫贼。现在洛都满城衙役、城防军都在搜捕带着一名少女的高飞,幸亏锦衣秘谍此处民宅十分隐避,负责这一块的衙役及城防军,又都早被锦衣秘谍买通,每次搜查之时都只是做做样子,是以他们才一直安然呆到现在。
碧菡感伤片刻之后,又开口问道:“邓大哥,我们何时才能出城去会姬盛?我想赶紧到那武阳城,请王叔回来。”
邓飞叶沉吟道:“如今洛都城中开启了万仙大阵,而各处城门又把守严密,我们需仔细商议才能决定行止。碧菡你也莫急,这几日我已经与赵老弟商量过,他答应助我们离开。”
赵临风的真实身份,邓飞叶自然不好告诉她。便说是自己同门兄弟,这碧菡对他信任无比,自然也不疑有他。
闻言之后碧菡点了点头:“赵公子真是好人。邓大哥,俗话说物以类聚,你这种重情重义之人交往的朋友,却都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你瞧那紫衣,每日一见着赵公子,便兴奋的跟什么似的。”这每个女人都天生八卦果然不假,锦衣秘谍此处据点,乃是南城普通民宅,自然不好养些什么仆役丫环,所以每日紫衣便亲自过来侍候碧菡。两个女人自然容易说话,没过几天,这紫衣跟赵临风的关系,便被碧菡全套了出来。
邓飞叶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两人又聊了几句后,邓飞叶便告辞而出返回房中。
那日在闯宫之时,邓飞叶临阵突破,武术升到四阶练气宗师境。这两天他法术也隐有突破迹象,邓飞叶不敢耽搁,想早日提升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闯城。因此这几日一有空暇,他便回房练功,争取早日结丹。这些日子惊险无比,舅舅苏道贤留给他的二品神符已经消耗大半,其他符箓也用得飞快。早日结丹之后,他才能自己画出那五品、四品符箓。
邓飞叶返回房中练功不提,此刻赵临风卧房之内,宽大木床之上,紫衣正慵懒地裹着薄被,嘴里埋怨道:“公子,您现在越来越索求无度了,连白天也不肯放过奴家。”
此刻赵临风正赤着上身,仰躺在床上,闻言后他嘿嘿一笑:“这每日里又不能出门,除了做这等事,还能干什么啊。”
紫衣羞道:“等下奴家还要去侍候公主,定会被她瞧出。”
赵临风坏笑道:“瞧出就瞧出,连我那笨笨的邓兄此刻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你却怕什么。对了,这婧琪公主跟我飞叶兄长,有没有……”说罢伸手捅了捅。
紫衣嗔道:“有没有什么啊?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坏啊。人家婧琪公主跟灵飞道长,可是纯洁的很。”
赵临风奇道:“我瞧那婧琪公主对飞叶一往情深的样子,怎么却是还没有……”
紫衣啐道:“还不是你那灵飞师祖,笨得跟猪一样,女孩的心事,一点都看不出来。”
赵临风呵呵大笑:“无妨,等哪天我提点他几句便是。”
紫衣忙摇头道:“不可,公主特意交待了我,此事不能告诉灵飞道长。”
赵临风诧异问道:“这是为何?我搓合他们,不是正如公主所愿嘛?”
紫衣伸手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公子你还说人家灵飞道长笨,自己却也不聪明。难道你没听说过,女儿的心事你莫猜嘛,你猜来猜去也是猜不明白的。”
赵临风一脸愕然,片刻之后才翻身而上:“好,本公子就不猜,本公子要让你自己坦白。”
顿时房中又是被翻红浪,春意浓浓。
送走紫衣后,赵临风刚在桌前坐下,房外便传来敲门之声。
“进来!”
赵高推门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属下这些日子里把洛都城二十座城门的守护情况,都打探了个清楚。现在四座主城门中,每门都有一万城防军守护,另配有供奉堂六阶高手两人,四阶高手十人。十六座辅门则有五千城防军,配有供奉堂五阶高手六人,四阶高手十人。此外另由虎贲羽林两军,各抽调了五千精兵,组成了一万人的机动部队,配有供奉堂六阶高手十人,不论何门遇险,他们都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到。”
赵临风点了点头:“赵高,以你之见,我们从何门突围为佳?”
赵高沉声道:“以属下之见,当然是从十六座辅门中选一座突围,至于方向嘛,属下建议从西望门的四座辅门中选一座突围。”
“哦,这是为何?”
赵高上前一步,从怀内掏出一张洛都城地图摊于桌上:“王爷请看,这西城因商贾众多,各种小摊小贩占据了不少官道。即便虎贲羽林得报后急速赶去相援,这一路行来,却比到其他几个方向要消耗更多的时间。西城毕竟不同于南城,有钱的商人不少,这些官兵也不敢向对待南城平民一般,肆意冲撞。只要我们在半个时辰内冲出城去,他们便援之不及。而其他几个方向,如果虎贲、羽林两军急赶的话,不需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赵临风点头道:“不错,你言之有理。目前我们在洛都城中,能调集多少人手?”
赵高沉吟道:“前些日子闯宫之时,我洛都城中的锦衣秘谍损失惨重,国内来援的六阶高手也都随着灵秀道长,护着七窍玲珑果回国了,属下也伤重未愈,目前只能发挥平日一半的功力。现在洛都城中只有赵大、赵二两位先天境高手,八位五阶高手,此外还能抽调十九位四阶。这些人手护送公主出城,胜算依然很大。以属下估计,十拿九稳。”
赵临风却摇头道:“赵高,你却漏算了一点,这洛都城辅门之上,尚还有二十具连环弩,一旦发动,杀伤力惊人。要想安全护送公主出城,还需想办把它们破坏掉。”
“王爷的意思是?”
赵临风指着桌上地图沉声道:“发动我们在城防军的内应!若我记得不错,这洛都城防军中,有我们锦衣秘谍的一枚暗棋。去年听说他已经升了五品偏将,立刻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安排到西望门四座辅门中的一座,让他任城守将军。到时候也不需他把守城官兵控制住,只需他想办法把二十具连环弩给破坏掉。”
赵高面有难色,迟疑片刻才开口道:“这枚暗棋已经埋了二十多年,现在他已经在这洛都城中娶妻生子。以王妃的意思,却是想让他再埋上一段时间,最好能升任到周国兵部中去。”
赵临风摆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跟母妃的解释,回来由我来说。你只管配合他尽快拿下城守的位置,至于他在洛都城中的亲眷,也要尽快安排,等我们突围之后,便护送他们回国。”
“王爷,如果要在短短几天内把他安排到城守的位置,可能还需发动我们在周国朝延的暗子。这代价却未免太大了吧?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又是有心算无心,送公主出城,并非难事。”赵高犹不死心,还想再劝。
赵临风站起身来正色道:“飞叶对我赵家有大恩。此次他求到门上,我们便需确保公主万无一失。那连环弩的威力你是不知道,但凡有一点闪失,我便无法向飞叶交待。此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我锦衣秘谍这几十年间埋下的暗子全部牺牲掉,也务必让婧琪公主毫发无损的平安出城!”
赵高闻言后脸色一变,郑重抱拳回道:“属下明白了!”
邓飞叶尚不知道赵临风为了掩护他们两人出城,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不惜牺牲掉宋明国锦衣秘谍埋藏了几十年的全部暗手。此刻他在房中,已经到了结丹的关键时刻。邓飞叶盘膝坐在床上,体内太上悟真经疯狂运转,精神高度集中,身边天地元气欢呼雀跃。
法术不同武术,讲究的是与天地元气沟通,把精神力转化为法力,在需要的时候,借助精神力与天地元气长期养成的默契,调动身边天地元气,施放出自己想要的法术。
此刻通过与天地元气的交融,邓飞叶把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慢慢凝聚,一点点在脑中凝结。随着第一缕精神力被转化为气状,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精神力被他转换到脑内。不知过了多久,他脑中突然轰地一声,气体疯狂旋转起来,接着邓飞叶便感觉两眼一黑,一阵巨痛袭来,险些让他晕了过去。邓飞叶用力一咬舌尖,这才用疼痛转移了注意力。
又过了许久,脑内的气体才终于停止了疯狂旋转,慢慢地围着一颗如花生米大小的金色丹丸缓缓转动。丹成!
终于,武、法齐入四阶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