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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那么多地方,我的心情却越来越糟糕,不想说话,也懒得动,只是跟着联军他们,联军开始挺兴奋的,现在都两个月了,他也好象累了,也许是我感染了,他也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
我们的钱快花光了,终于要回家了,是联军提起的,那天我们住进一家旅馆,我睡不着走出房间,到外面看看星星,寻找着那些我失去的回忆。
“子棋,你想回去吗?”联军不知不觉出现在我身边
“恩,该回去了。”我声音很轻
“是啊,这些天你都没有玩开心,再下去也没有什么用。”联军语气变得很沉
“不好意思,联军,让你花了那么多钱。”
“提钱做什么,我才不在乎什么钱呢!子棋,说实话,你是我联军唯一的朋友,跟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真实,我才能感到这世界上还有一点点可以让我相信的东西,子棋,你不会了解,一个人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知道的滋味的。我们玩了这些天,我见你没有开心过,我心里特别难受,我没有上过几年学,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反正我从内心里为你担心。”
联军说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形容词,但我明白了,联军对我是百分之百的感情,“谢了,联军,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一手搭在联军肩膀上,联军也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很感动
“我们明天回家,我是有原因的。”联军心事重重的样子.
“恩,我知道。”我猜到点什么,联军在乎的人很少
“你说说看,要是对了,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联军面露微笑
“想回去看看那老太太吧,你不放心了对吧。”我很自信的说
“子棋,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真的是担心那老太太了,才想回去的,没有我罩那老太太,她一定不好混的。”联军如释重担,轻松了很多
“我也该回去面对我的我问题了。”我想去找吴雪,下定决心。
“去公安局?子棋,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在我这呆着,过些日子,事也就平淡了。”
“联军……”我没有理会联军说的话
“什么事?”
“那老太太和你什么关系?不会是你亲妈吧?”我很好奇
“你去死吧!找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那么老的妈!”联军边说边捶打过来,我急忙跑开。
拳脚闹了一会儿,我们便回去睡觉了,要回去了,我突然感到沉重,忽而有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联军收拾东西要回去,段为这突然的决定感到生气,对联军拳脚交加,联军只是挨着,没有说话,这些天联军和段在一起也改变了许多,我想联军对段动了真感情了吧。
“子棋,我敢打赌洗衣机一定是男人发明的!你信不?”
“有何见解?”
“男人都怕跪搓衣板啊!”
联军他俩闹了一会,段便小鸟依人的钻进联军怀里,他俩的感情应该很好了,也许会有将来,也不一定,联军动了凡心,是我确定的。
……
终于回到了家,我们放下东西,都没有坐一会,联军就急着找了摩托车,段也想开车,联军又找了辆小轻骑,女士的那中木兰车,联军怕段出事,想的真是周全,那种车速度很慢,不需要挂档,开起来很稳。
我们骑着摩托到了废品收购站,联军夸张的买了两袋超重的可乐瓶,装在后坐上,开起车来很艰难,但联军坚持自己一个人,不需要帮忙,联军真的很急切,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力的追随着。
也许是太着急了,联军车子一启动都是80脉,那两袋东西在车子后面晃动,开车变得很困难,要不然联军一定更快。
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那老太太的影子,也许是生活困难,也许是生病了?联军更着急了。
终于我们在一所废旧的建筑工地里面看见了那老太太,她在拣那些丢弃的水泥袋子,焦黄枯干的手抓起垃圾袋,不管有多脏,拍打几下,飞起的尘土沾满了一身,衣服上的油泥反射着阳光,刺人眼睛,让人心里酸酸的。
联军又加了油门,在崎岖不平的工地里冲了过去,由于太急切了,一下冲过了头,联军连忙转身,将那两大袋可乐瓶用力甩了出去,刹那间,摩托车失去了重心,联军已经来不及反应,前轮撞在块石头上,车子横着就飞了出去……
……
短短几秒钟,联军已经血肉模糊,我迅速跳下车,跑过去,把压在联军身上的车子甩到一边,低头看联军怎么样了,“联军!联军!……联军!!”我拼命叫喊,
地上还滚落着那些瓶子,联军去一点动静也没有,身体也不知道那里流着血,一片血红
“联军!联军!!!”我急得掉下眼泪,“联军!联军……你醒醒啊!联军!”
这是段开车追了上来,看见联军出了车祸,有看了看地上的可乐瓶,指着那捡垃圾的老太太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不长眼睛!死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早就吓傻了,愣在那里听着段无休止的辱骂,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联军,很缓慢的抬起头,我急忙去扶,联军吃力的说:“别……别……别在骂了……那……那是……我……我的奶奶……”联军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也是联军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把联军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夜,联军的爸爸疯了似的,在医院里吼叫,原来他也是关心联军的,可太晚了。那个老太太也知道那个经常被自己咒骂的小流氓竟是自己的亲生孙子,一直痴痴的看着前方,罪戾轻声念叨着:“罪孽啊!罪孽啊……”。段只等到医院出了结果,就在也没有出现在医院。医院的结果说联军脑部神经瘫痪,严重肢体振荡,抢救脱离的生命危险,但比死更痛苦的是,联军下辈子就是个植物人。
联军的父亲把他抬回了家,那老太太也跟着,联军关心的老太太是他的奶奶,我没有想到。他奶奶当初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如此的放荡,在还没有联军之前就离开联军的爸爸,自食其力,甚至和联军的爸爸断绝了母子关系,现在他家终于团圆了。
……
我要离开医院的时候,竟看到了我哥,他正好从另一个病房出来,我哥出门见到我,先是惊讶,马上反映过来,对着我咆哮:“你还有脸回来!滚!”啪!一记又狠又重的耳光打得我有点发蒙,但我确定我爸爸就躺在那间病房里,我颤抖着走了进去,任凭我哥捶打。我妈妈在床头听见我哥的叫声,缓缓的抬起头,目光注视到我身上,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涌出眼泪,象绝堤的洪水,那双眼睛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绝望的眼神看着我,也不擦去那汹涌的眼泪,似乎已经习惯了,已经麻木了。
在床上象死尸一样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躺着,我不敢想那就是我的爸爸,爸爸瘦的就剩下一层皮,包着骨架,很吓人。鼻子上罩着一个塑料口罩,一根导管连接在一台机器上,电脑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显示着父亲的心跳,唯一能证明我爸爸还是活着的。
妈妈站起来,有些晃动,站不稳,我哥哥急忙跑过去扶,妈妈瘦的比我爸爸差不多了,只剩下皮骨,妈妈头发多了许多白发,苍白无血的脸,划落着泪水,“你……你快……见见你……你爸爸吧……你爸爸……一直等你呢……”我妈妈颤抖得说再也说不出话来
泪水再一次涌出我的眼眶,我跑过去跪在爸爸的床头,用尽全力在嘶喊:“爸爸……爸爸……我回来了!”我握起爸爸干枯的手,“爸爸……爸爸……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棋啊……爸爸……”
我哥也哭了,妈妈趴在我哥怀里挡住她的泪水。
“爸!……爸爸……您起来看看我啊……”
我喊了好长时间,突然我爸爸似乎有了感觉,手轻轻的动了两下,那轻微的动作,我心一颤,激动得连忙呼喊:“爸!爸!我回来了!是我!我是小棋啊!你挣看眼看看我!……”
没有想到我爸爸手动两下之后,那台机器也有了感应,电脑屏幕上的亮点突然急促跳动,我哥急着嘶吼:“医生!医生!快来……”
亮点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我哥没有等医生来,一脚把我揣翻在地,我没有爬起来,听着妈妈无力的劝阻我哥别在打了,我没有反抗,也,没有知觉。
医生来了以后,我哥把我赶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我过了好久,才擦干眼泪,脑子混乱,不知道去那里,行尸走肉似的游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到了联军家,他爸爸的迪厅、酒吧、旅馆都关了门,一点灯火都没有,以前人来人往娱乐的地方,一下变得非常冷清,使人心里非常的难受。
联军没有在他的房间,也不知道去那里了,段在屋里正翻东西,我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刚刚回来,联军就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我爸也在医院,妈妈说他在等我,等我什么呢?爸爸你到底怎么样啊?
过了好久,段收拾好了一大包东西,往地上一摔,“喂,你还留这干什么啊?”段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头上渗出汗水,看来她收拾的很辛苦
“你要走?”我没有想到段竟是这么绝情寡义的人
“废话!不走还留着有什么用,难道他还能站起来!”
我心一惊,段那美丽的脸蛋背后竟这么狠的心,“不许走!你要陪着联军!”我怒视着她
段起身拎起包去开门,“你用病啊!让我陪那死人!”
“对!”我一把拉住段开门,“不许走!”
啪!我又挨了一下耳光,段把包甩在地上,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还没有放手
“你他妈的有病啊!让我陪那死人!放手!给我放开!”段象野兽一样嘶吼,“白子棋!你讲什么义气,他都成那德行了,还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你就是那种死要面子的傻B!你有种一辈子都陪着他!让我陪!你装什么孙子!……”
我陪联军一辈子?段把我喊蒙了,放开了手,段急忙缩了回去,一手拎起包,又拉开了门,“白子棋!我见过最虚伪的人就是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这辈子还玩过一个处男!就是你!你这人那些感情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我也懒得懂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段走了,头也不回,很潇洒,一点为联军难过的表情都没有,联军的父亲从门后走出来,和我一样看着段的背影,联军的父亲显得很颓唐,“你也走吧,离开这里吧。”过了好久联军的父亲对我说,把我推了出了门外,关上了门。
我只好离开,走在漆黑的夜里,联军的父亲把所有的旅馆,迪厅,酒吧,饭店都关了门,全心全意照顾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再站起来的联军,可一切都晚了,我突然变得平静,想哭出来,找不到眼泪。联军,我对不起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而我呢?联军啊!你还不如一下撞死算了,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是呼吸喘气。联军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便可以从你的墓碑上知道你真实的名字,我可以记住你,而现在我只记得一个外号,段说得没错,我的确很虚伪。算了,我该去面对我自己的问题了,逃避永远不是办法,萝卜,王辰,吴雪,张志娟,我该确定哪一个是真的,那一个是虚的,是联军一样的兄弟,是一生一世的爱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谁离开了我,谁在等待我,我要去寻找答案……
爸爸你也在等我,也许问题都解决了,事情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