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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伟高大的魔神殿内,将臣闲坐,轻松的喝着红酒。他静静地呆着,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对面的门打开了,红日神色慌张走进来,还没有定下身就讲:“况天涯不见了!”
“噢,”将臣微微吃了一惊,随后又像没事一般的笑道:“这小淘气喜欢捉迷藏,不知又发疯藏哪里去了。”
“我就这带人去找她。”
“不用,我来找她吧。”将臣边用神识搜索边讲,但最后半句语气沉重了起来。
红日见将臣神色有些不对,问道:“魔祖,您发现了什么?”
“她去了禁地。”
“禁地?”红日脸不禁变色。
“我们去找她吧。”
将臣来到了某地。那里寒气缭绕。刚到那里,红日顿感寒气侵入肌肤,不觉打起颤来。她马上运功抵寒,全身罩起一层薄薄红光。将臣带着她往前走着,周围都是玄冰堆砌的墙,淡淡地映着他们的身影。没有多远,他们就到了尽头。那里一个冰床,上面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倩影在那里影映着。她就是况天涯。她背对着将臣一行人正瞧着冰床上躺着的女人。
还没有等将臣开口说话,况天涯像是早知道他们来这里一样,开口问道:“她是谁?”声音不再带有稚气,而是成熟圆润,如珍珠滴落,错落有致,有股润化万物的味道。
将臣皱了皱眉,眼神流露出一丝惊异,一时没有回答。
红日见将臣没有回答,说道:“是真神。”
“真神?是你喜欢的女人吗?”
“你不是见过她吗?”将臣终于开口说话了。
“对了,我想起来,那幅画。你说那人是女娲。”
“真神是女娲,女娲就是真神。但我爱的是女娲。”
“我明白,”况天涯转身来,脸还是那张脸,但浑身透露出的气质、气势却有了不少的变化,显得那么雍容典雅,让人看上去有种膜拜的感觉。当时,将臣的脸显得沉重起来,开始思索起来。只听况天涯继续讲道:“真神听起来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女娲听起来是那么的亲切。女娲,女娃,是一种让人溺爱的叫法。”
将臣眼孔有些微缩,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信息一样,双手不自觉的环抱在胸前,右手刮着圆滑的下巴。“你说得不错,这种解释听起来很自然,让人感到别样的舒服。”
“她真死了吗?”
“元神已散灭,只剩下一副身躯。”
“不知道她生前是否知道这个结局?”
“神也不可能预知一切。特别是推演天地玄机,疏露任何一个环节,都会发生错误。”
“盘古人不是天地的开创者吗?”
“不错,但天地分开后,万物孕育而生,随风而化,逢电而动,遇雷而鸣,因火而视。他们自生自灭不由盘古人意志左右,这也包括我们自己。”
“我明白了,其实一句话,盘古人也是天地的一个结果。”
将臣想了想,道:“我们来自天地混沌之态,又开辟了天地清明之势,说起来,我们也一直未脱离天地做事。你这么说,也算对。如果我们盘古人有一天能将天地重归混沌之态,这就证明我们能掌控天地,至少也与天地齐功。”
“如果连天地都可能毁灭,那当然可以自决生死。我想,盘古人也一直通过某种方式在做这样的尝试吧。”
将臣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小淘气一点就透。相处了这么久,我觉得小淘气不仅会猜谜,而且自身也是个迷啊!有时真让我伤脑筋。”
“你想知道什么?”况天涯突然奇怪的问将臣。
“你在说什么?”将臣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你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一般。”
“噢,没什么。只是我们的小淘气,今天不一样了。”
“人还是原来的人,变得只是她的心。”
“小鬼,你怎么了?”红日忍不住插话道。她隐隐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头。
“我有一个亲人去了。将来的事果然像我爹地讲的那样在发展。世界发生了变化,我不变怎么行了?”况天涯的话语充满了无力感。
红日一脸错愕,彻底糊涂了。
将臣朝她笑了笑,转而对况天涯讲:“小淘气,你在胡思瞎想什么?今天的游戏该玩完了吧?”
“游戏?在以前我爱闹爱玩游戏,但是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玩游戏了。我想我有事情做了,要做些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小淘气,你想做什么呢?”
“以前,爹地总是劝我练功,让我变强,说是他们一旦不在世的时候,我能够自立于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现在,事情已经有了预兆,我必须早做准备。”
“你只做这些?”将臣问道。
“你会为这个女人做些什么?”
将臣想了想,沉重答道:“复活!”
“我变强的目的跟你相同。”
“什么?”将臣有些吃惊:“可这种事难度很大。”
“你也不是在做吗?”
“我没有把握。”
“为什么?”
“有生就有死,一切事物都是如此,即使是神也难逃这个规则。死后再生,那是新生。新生就是变,变者就会有未知的事物。新生的她是不是她,我还不清楚。”
“即是努力让她新生,那就应该有勇气再重新开始爱她。”
将臣瞪大了眼睛看她:“你越来越不简单了。”
况天涯微微一笑,笑得那么优雅:“我本来就不简单。我在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来到这里后,我每天都在变。”
突然间将臣脸色一变,一声魔啸,吼道:“你到底是谁?”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使人茫然不知所措。红日被彻底搞晕了。
“你说什么?”况天涯像受到了惊吓一般,一只手不自觉的搭上了冰床上女娲的左手臂。
将臣见状马上停止了威胁。这时,红日反应过来,叫道:“魔祖,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将臣猛得摆了摆头,道:“不可能。”
“魔祖,你吓着小淘气了。”
将臣似乎醒了一般:“噢,是吗?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问小淘气是谁?”
“是吗?不可能的。小淘气就是小淘气了,我太熟悉了。可能,我的心病又犯了。”
况天涯连忙拍了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伯伯心病一发,我和红日姐姐都会吓出心脏病来的。不是心脏病,也会神经衰弱的。”话语中又恢复了少许她原有的天真调皮语气。
将臣哈哈大笑起来:“小淘气,今天你给伯伯不少惊奇,我心病犯了,还不是因为你?你不会又全赖在我身上吧。”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认载。”况天涯又露出了先前那优雅的笑,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诘。
“我们走吧。我可是还想看看小淘气又给伯伯捣出些什么乱子来,让伯伯头疼。”将臣像是一直思索着,也是微微的笑,但笑是也藏着一丝冷意。
“哼,走就走,不想让人再这里玩就早说嘛。”况天涯一副生气的样子向外走去。
将臣赶紧跟了上去,笑道:“小淘气只会让伯伯生气,这回让伯伯惹得不高兴起来。真是天理循环啊。”
“伯伯,我再不会惹你生气了,不过,我会叫伯伯哭鼻子的。”说完,身影一飘,消逝在门口。
“哎!”红日刚想招呼况天涯回来,被将臣阻止。
“让她去吧,我们回大厅。”出门口时,将臣将进来之门打上了封印。
回到了大厅。将臣坐在椅子上立即闭目思索起来。红日没有吭声,而是轻手轻脚的倒了一杯红酒,朝将臣端来。她知道将臣有这个习惯,一旦考虑什么事情来,总是喜欢喝些东西来——先前真神在的时候,他喜欢喝汽水,但自真神走后,他喜欢用红酒来麻醉自己。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变得什么时候都喝起红酒来。
像是知道红日端酒送来,将臣睁开双眼接过了红酒,自言自语道:“不可能。”
红日很是奇怪,忍不住插口道:“魔祖,你今天说了三次不可能了。‘不可能’到底指得是什么意思啊?”
“是吗?我似乎变得越来越浮躁了。”
“对不起,魔祖,红日不应该擅自揣摸您的意思。”
将臣不满的讲道:“你说什么呢?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讲出心中的不安,你不要误会了。”
“魔祖,今天你是有些异常,有什么事会让你如此费心?”
“是那个小淘气。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我只是感觉到她发生了些许变化。也许我们以前对她就了解不深,所以对她今天的表现就认为不正常了。刚才所见才可能是她的本性。”
“可能吧。但我一直认为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
“我还是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小淘气的身体里有个强大的封印。里面封印的是什么人,或是什么其它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我隐隐有一种直觉,小淘气的变化可能是因为那个封印引起的。”
“魔祖,居然有这种事情,太惊人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去杀死小淘气,更何况可能还会遇到那个被封印人的抵抗。如果那封印的解禁危及到小淘气的生命,我会毫不犹豫的阻他。我不想一开始,我和况天佑、马小铃的竞赛就不是完美的。”
“魔祖,我们并不清楚那个封印什么时候解禁,事情做起来比较麻烦。”
“也并不是无迹可寻。我发现,小淘气一旦受到重创——不仅指生命,也包括心灵,那个封印就会松动一些。不过,那个封印只松动一点,小淘气就变化不少,我真是有点担心。对事情的演变结局我有种无力感。”
“魔祖,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年众神合力推演天地变局,最终半途而废、无功而返,更何况我们现在的力量跟那时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呢。”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我将臣重生,不是为了再做一次别人的棋子。近来,我想清楚了一件事,盘古人虽然消亡的差不多了,但并不表示太荒盘古人不在。”
“太荒盘古人?”
“不错。太荒年代,我们盘古人有十二杰出人物。天地大乱后,十二杰出人物中第一人就离奇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后来昆仑会盟后,留在东方的盘古人中有三人没有了消息。瑶池仙母大闹圣地后,又有一人没有了消息。近来,西方神秘组织与我们或斗或和,其背后靠山极有可能是太荒时代去往西方开创新世界的太荒盘古人。”
“太令人吃惊了!听魔祖这么说,我有些担心了。”
“你的担心是对的。我将臣的复活,极有可能是他们某些人布的局。”
“那么魔祖复活真神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即使不中,也相差不远了。我就是想将计就计,既要复活真神,又要跳出这棋局。”
“这是在走钢丝绳,稍在不慎,我们就会万劫不复。”
“对极了,这也是我不去攻打神域,暂缓抓神人的原因所在。我就是想看看,在我们做事出乎他们意料之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要找出背后主使。”
“魔祖,听到这里,我红日突然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不妨。”
“他们为什么要拿魔祖你做文章呢?”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
“我也说不准,只是妄加揣测,原因可能是真神造人。”
将臣猛然间醒悟一般:“你是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与人间界有关?”
“嗯,”红日点了点头:“这是最大的可能呢。”
“是了,是了,听你这一说,我更明白一些情了。”
“魔祖,这个局太复杂了。看似我们在暗处,对于神秘组织来讲,却是在明处。我们该怎么办?”
“与其躲,不如身在其局去捣乱这个局。”
“从哪里入手?”
“小淘气。”
“红日明白。”
将臣、红日一行来到了大厅。不看没有事,一看眼珠子要掉下来了。原来况天涯正在那里打闹,正骑在一个僵尸的身上,把那僵尸当马使唤。旁人束手无策,因为魔祖曾下令:不能动况天涯分毫,所以只能由况天涯胡闹。将臣脸上挂不住了,这些人好歹是自己手下,如果不能为他们换回点颜面,那么以后怎么能让这些人尽心做事。将臣大手一挥,况天涯被临空拎了起来,而且是倒个个,双脚被死死定在天花板上。“小孩子尽瞎胡闹,该受惩罚。”
“放我下来!”况天涯挣扎着,但就是不能身动分毫。
“你就先呆在那里吧。什么时候不闹了就放你下来。”
“哼,不闹了,不闹了。咦,我看见了,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将臣奇怪问道。
“我看见你们脑袋都长在我的屁股上。”
众人一脸错愕。将臣不由的一丝苦笑,“小孩子没有长劲!”话说完,大手一挥,况天涯重重摔在地上。
“啊!”况天涯痛苦的大喊一声,因为摔得身架子都破裂了。但是却没有事,因为她是僵尸,在晃了晃几下身体,骨头劈哩叭啦响了几声,身体就复原了。
“我恨你!”况天涯冲了上去。
将臣再把大手一挥,况天涯顿时定在当地。“小淘气,你是不是很想你的父母?”
况天涯一听将臣说起她的父母,顿时不闹了:“他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最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死?”况天涯突然伤感的说到。
“应该不会如此,只是没有了消息而已,不一定出了事情。”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让天涯出去找我爹地妈咪呢?”
将臣点了点头,“我也在找你们的父母,但我想你去找会更好些。为防止意外发生,我叫红日陪你去。”
“伯伯,天涯我一直想知道,你跟我爹地是什么关系呢?”
“怎么了?我们是朋友啊。”
“你不用瞒我了。爹地当年被妖魔咬后才变成了僵尸,而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就是你。因为,我总是隐隐感到,我跟你有种种千丝万缕的关系,相信是我的血液中也流着少许你的血。我对你,有恨有怕,但也有亲人的感觉。”
将臣睁大了眼睛:这女孩子太聪明了!太深沉了!以前,总以为她只是调皮可爱,没有想到其心智不可揣测。不过,她那句“有亲人的感觉”让将臣顿时感到万分感慨。如果,况天佑、马小铃真得离她而去,算来算去,也只有他——将臣是她的亲人呢!沉默了半刻,将臣终于点了点头,“不错,我是那个人。”
“总算没有错。你这次来是杀我父母的吧?”
“不是。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在保护你们家人。”
“我相信。唉,天地棋局,变幻莫测。是是非非有谁知!”况天涯说完,仰天长啸。
将臣听到“天地棋局”四个字后,脸色大变。棋局!对,棋局!破不了棋局,不仅保不住况天佑一家人,就连自己的愿望也实现不了。那个封印!是个太大的变数。我不能感情用事。想到这里,将臣柔和的眼色变得坚毅起来。他果然出手,将况天涯打倒在地。
情景突变,在场之人莫不感到不解。红日叫道:“魔祖!”
况天涯在倒地之时,满脸露出了不解之色,让人感到不忍和伤心。
将臣看看大家,笑道:“没有事,我只是让她昏睡过去。”
红日心中大石落下,道:“魔祖,我陪她出去找父母,要做什么其他事情?”
“见机而动。”
“魔祖,还有什么其他事要交待吗?”
“没有了。你要小心为上。小淘气不是表面上那很能简单!让小淘气去搅局吧。如果她知道她母亲马小铃已经死了的话,肯定会对布局人不死不休,而且,小淘气的潜力无限,肯定会闹出个大动静来。”
“什么?”红日再次大吃一惊,“谁杀死的?”
“神域中人天香国色,而且是用我送给她的无情箭射杀马小铃的。”
“那就遭了!如果小淘气知道马小铃死了,说不会怪罪我们保护不周。要是与我们为敌,后果难以预料。”
“不用担心!她还可以复活!”将臣自信的答道。
“谁?”
“暗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