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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晚因何事独自在此啊?”
商贤辉问着,便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幕僚亲卫警戒周遭。
后照的这位太子殿下能够在二皇子一党的眼皮子底下坐稳东宫之位也是如履薄冰啊!
君青晚假装没留意到他的举动,泫然欲泣。
“阿兄府上的私印被晚晚弄丢了。”
君青晚拭泪,低声央求:
“兄长,晚晚真的不是故意的,谁叫阿兄帮着那个迟姨娘数落晚晚,明明就是他活该。
他还把晚晚一个人丢在路上……”
君青晚双眼通红,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幼兔。
商贤辉一时之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瞧着君青晚一副恨不得蹦起来咬死迟如君的架势,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曾听闻君鸿季的父皇与皇后夫妻情深,后宫空置。
君青晚自小养在皇后身边,难免看多了灿烂星河,现如今遇上迟太师家那个不省心的庶女……
似乎也说得过去。
听手底下的探子来报,青晚公主自宫中带回一笔银子之后便直奔迟如君的住所,将她的奶娘打的不轻。
在迟太师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出动静,君鸿季那么谨慎的人,不说她几句就是见了鬼了。
“太子殿下,青晚公主一介女流,留在这人迹罕至之地着实不妥。
不如……?”
商贤辉身后的一位玄色衣裳男子开口劝说。
他生的瘦小精干,一派文质彬彬,看样子是个谋士。
“咳咳……咳咳咳……”
他刚询问完毕,便有人接二连三的咳嗽。
君青晚在心里画着小人,对他们一裙男子汉见危不救的作派嗤之以鼻。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都给本殿闭嘴。
青晚不过一个小女君,哪里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
别动不动就咳嗽,显得我东宫之人铁石心肠,迁怒一介女流。”
商贤辉不悦的皱眉,训斥众人。
被说道的几人立马禁了声,满脸通红。
君青晚忽地觉得商贤辉其实是个很复杂也很矛盾的一个人。
他对君鸿季时处处充满了算计谋划,对自己却格外的宽容。
似乎在宫里二皇子及皇后对他们母子的冷待没有让他变成一个急于破坏他人美好的性子,倒是让他学会了隐忍克制,以静制动的习惯。
不欺凌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弱小之人,在后照的一众达官显贵之中也是难得。
相较之下,皇后嫡出的二皇子就比较强势。
一开始为君青晚说话的那位玄色衣裳男子很是温和的对她拱手,道:
“公主,我等与殿下出来办差,未曾备得马车。
就只好委屈公主驾马而行了。”
君青晚滴溜溜抬起眼,确认了商贤辉无话,默认了男子的提议。
松了一口气,对着他笑了笑。
“谢谢兄长!也谢谢你。”
商贤辉瞥她一眼,带头走在了最前面,直奔安侯府的方向而去。
君青晚明白商贤辉队伍里的人都不待见自己,也不多话,默默地驾马跟在商贤辉背后,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的小玩意儿。
到达安候府门口的时候,池跃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将手里早已经备好的斗篷往君青晚身上披,嘴里还在着急念叨:
“我说公主耶,您怎么能那么和侯爷说话呢?
侯爷好歹也是您的衣食父母不是,那迟姨娘咱都已经教训过了呀。
您要是觉着不够解气,咱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啊。
您也犯不着把侯爷给的私印给扔到泺阳湖里去呀。
侯爷这回可是气疯了,他要是把您那管家权一收……”
说到这里,池跃的表情还严肃了起来。
“您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奴才可没办法让您再找着一个能像侯爷这样愿意将自己半数家财都贴补到您身上的好郎君……”
池跃在那里喋喋不休,君青晚则是满不在乎的应付着。
和商贤辉等人告别之后进了侯府。
而先前还不想商贤辉帮助君青晚的众人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候爷的半数家财都贴补到了青晚公主身上?
这这这……
世界有这么奇幻么?
安候再怎么说也是个侯爵,每月的俸禄足够平常百信家丰衣足食的过上半年。
这青晚公主一人,便要安候花费半数家财?
这年头的银子在安候那儿是不是都是这么不值钱啊?
“殿下,方才在下倒是留意到青晚公主涂甲用的是染子花,天盛皇城里的稀有物,运到咱们后照至少也要两千金呐!”
方才的玄衣男子凑近几步,小声的汇报着自己看到的细节。
商贤辉也是诧异,他向来听惯了平城之内君鸿季对君青晚的偏宠流言,加之君青晚也鲜少会出安侯府,他们之间的见面机会不多。
想着那些不过就是些寻常小事,不足为道。
未曾料到君鸿季这么疯!
君青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还敢明目张胆的用这平城女君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好东西。
甚至于跑去找父皇要银子……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青晚公主如此挥霍无度,可不是安候的那点俸禄能够养活的。
你们可知道安候还有些什么生财之道?”
要是能够知晓一二,便有了安候的把柄,再不济也能多个生钱的法子。
“回禀殿下,据鄙人偶然间得到的消息,安候极少过问府中银钱之事。
倒是青晚公主前些年的时候当街讹诈了平城首富张黔。
从他那里拿到了一家胭脂铺子,生意火爆。
只是对外界并未公开,仍旧是挂的张黔的名头。”
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小眼睛的中年人,满脸都透着精明。
商贤辉却是忍不住的磨牙。
府上的银钱之事,本该是由君鸿季一手打理的。
又交给了君青晚……
这个安候多少是有些色令智昏啊!
他很好奇天盛帝当年到底是看上君鸿季哪了?
难道就凭借着他是中宫嫡出?
眼光如此之差,怪不得天盛不是后照的对手。
青晚公主的这些个生财之道,当真是叫他看清楚了许多东西啊!
“殿下,公主和安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公主收来的钱财最后还不都是归于安候所有。
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分一杯羹呢?”
“你闭嘴!”
商贤辉脑袋嗡嗡叫,哪有谋士教唆自己主公去和一个小女君抢不义之财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堂堂的后照太子,还没有走到那么卑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