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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从尸牢里出来了。
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嗯,我的确是躺在自己的房间床上没错——就是旭尧隔壁的那间,阳光透过窗帘温和地照耀进来,空气中满满都是幸福安详的味道。
这让我有一种错觉,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罢了——如果旭尧没有一脸疲惫地趴在我的床头小憩的话。
我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地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我那穿了几百年的褐色长裙居然变成了飘逸的青色长裙,连忙环视了一下内丹,发现灵力俱已恢复,修为更上一层楼。
这一趟尸牢之苦,竟是让我突破了瓶颈,完成了长叶阶段吗?!
可是……为什么我顶端的嫩叶子都没了?为什么我只剩一根光秃秃的茎啊!为什么啊!难道是尸牢的环境太糟导致我的叶子都掉光了!?那我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植物啊!太特么闹心了啊!!!
“扑哧——看你这又哭又笑的蠢样,看来本少是白担心你了。”身边传来旭尧久违的嘲笑声。
我转头,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啊……少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尸牢里黑漆漆的,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概念。”
旭尧闻言脸色一变:“珠儿……”他看着我,眼底慢慢浮出一种深深的后悔和恐惧,“你知不知道,我闯进尸牢的时候,自己也被那里的环境给吓了一跳。小一告诉我,你已经被放在那里自生自灭了一个月不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好像世界瞬间灰暗了……我翻了好多好多的尸体,我想着,至少不能让你像他们一样死在这里,我至少要把你安葬好……珠儿……”
我一愣,微微一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少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看样子反而因祸得福修为更上一层楼了呢!虽然……呃,叶子掉光了……”
旭尧脸色一沉:“事情大致我都知道了。珠儿,我不在,让你受苦了。”说着,很是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脸,言语间,居然不再臭屁地自称本少了。
出了这种事,并且又是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这样坚定地信任我,若是一点都不感动的话那简直就是禽*兽了。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小脸忍不住一红:“呃……少主……啊!对了,那个小五她……”
旭尧闻言脸一板:“我已经命人将她关起来了,就等你醒过来跟她当堂对峙!”
“不……少主,带她单独审问吧。”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性,沉声道。
当初小五说我恃宠而骄是因为知道容婳不喜欢旭尧,可是此事除了我和容婳别无他人知晓,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那小五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旭尧一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人将小五带过来单独由他审问。
不一会儿,遍体鳞伤,几乎不成人形的小五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我和旭尧面前。
我诧异地看了旭尧一眼,旭尧冷哼一声对我道:“你要是以为,我吸血樱园只有尸牢这一种酷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原来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二话不说就把小五扔进了刑房,没有给她任何申辩的机会直接就是一顿毒打加酷刑,要不是这会儿我提出要见她,恐怕她还得继续又一轮的折磨呢。
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终于明白过来,敢情当时旭管事还算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啊……
晃了晃脑袋,我一本正经地问小五道:“小五,这里也没有旁人了,我有一事问你,当日你说我告诉你容婳小姐不喜欢少主,可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并没有同你说过这些话,那么……是谁告诉你的?”
小五显然没想到我这么直接一针见血刺中要害,浑身微微一颤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你不用问了,此事是我故意要诬陷你的。”
这么爽快?!
“我本就没指望能瞒过少主,只盼着能在他回来之前将你置之死地,没想到……你还真是命大。容婳小姐一事,实是当日我在你们谈话时,无意间偷听到的。”
看来,此事是与容婳无关了。于是我放下心来,没有再提问。
但是旭尧显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那你又为什么要私藏黑珍珠诬陷珠儿?”
“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小五双眼一红,大滴大滴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我家道中落,家中只余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前不久父亲重病垂危,没有千年黑珍珠吊命就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买不起黑珍珠,只能兵行险着,将水之吸血鬼送来的黑珍珠偷梁换柱去救我父亲……”
“那也算是情有可原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反而要诬陷珠儿?”旭尧脸色稍缓问道。
小五一顿,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和旭尧一眼,而后咬咬牙道:“少主,小五不相信,您不知道我们八个都倾慕与您!但是我们都知道自己配不上您,所以长年以来也只是互相平衡牵制着,谁也没有敢越雷池一步。可是……自从这个珠儿出现之后,您就心性大变,偏宠她一人!我们几个看在眼里,哪个不是恨得牙痒痒的!?难得有这样一箭双雕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她?!”
我闻言,突然想起一本正经的小一和小七,低调的小二,温和的三儿,叽叽喳喳的四儿,大大咧咧的小六,可爱的小八,难道她们内心都和小五一样,嫉妒憎恨着我吗?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女人的嫉妒心啊,果然是这世间最可怕的……
旭尧显然也没想到根本原因竟是出在自己身上,脸上顿时有了几分尴尬,但很快正色道:“这不能成为你开脱罪名的理由,但念在你孝心可嘉的份上,本少就饶你一命,放你回乡同父亲团聚吧。”
小五闻言微微一颤,终是俯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多谢少主不杀之恩……小五在樱园这些年,真的……很快乐很幸福,日后,还请少主……珍重。”
旭尧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终究不能同他心尖上的人的相提并论。
小五一事总算告一段落,旭尧扶我重新躺下,又替我盖好被子温声道:“你伤势未愈,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头再来看你。”
我微微一笑道:“好。”
我内丹初定,急需稳固,这么一睡竟又是三天过去了,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守在我身旁的是,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丫鬟。
我下意识地问道:“小八呢?”
虽然小五爆料说八大丫鬟个个视我为情敌,但是小八毕竟是我最早接触到的一个,我已经习惯了和她在一起了。
“回珠儿姑娘,前日少主大怒,将八大丫鬟全部辞退,现在正在重新甄选之中,暂时由奴婢伺候您。”小丫鬟彬彬有礼地道。
……擦,要不要闹得这么大……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本来还想跟旭尧求求情的,没想到他效率这么迅速,不过想想要是真被那么风格迥异的八个人盯上,没准儿我还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也不打算去多此一举了。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而后传来旭管事沉稳的中年嗓音:“珠儿,你醒了吗?少主叫你去前厅一趟。”
“醒了醒了!我马上去!”
在去前厅的路上,我好奇地问旭管事:“少主叫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只知道是旭阳大长老来了,别的我也不清楚。”虽然我的“官职”没有旭管事高,但是我的隐形地位却是比他高的,所以两相权衡之下,旭管事倒是比较习惯跟我平辈相称。
还没进门呢,就看见旭尧突然走出大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我已经到了,连忙向我走来。
“珠儿,我给你的镯子呢?”他看了看我光秃秃的手腕急忙问道。
镯子?什么镯子?啊对了!是他临走前送我的那个“防吸血鬼神器”嘛!
“……在呢在呢!我怕丢了所以揣怀里了!”我连忙把那只玉白色的镯子掏出来以证清白。
“啊嘞?我记得原先它是白色的来着……什么时候变成红的了?”
旭尧一看舒心一笑:“这是我母亲传给我的,历代吸血鬼王后的信物,无主状态时是白玉,只有当它认定了新一任的吸血鬼王后时,才会变红。”
“啊!?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啊!那还是少主你自己收着吧!”我闻言手一抖,连忙把镯子塞给他。
旭尧脸一抽:“你是白痴吗!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我一愣,看看他,又看看那镯子,脸腾地烧了起来:“你……你……你……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就是那个意思!”他咬牙切齿地点头道。
“可……可……可是我不是吸血鬼啊!我只是个宠物,丫鬟,储备粮……”
“还有帐房先生,不知名品种杂草灵妖……反正你身份多了去了,再多一个吸血鬼王后又何妨?”
“……少主,你这样算是求婚么?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开心的。”
“嗯?”旭尧的语气很是威胁地往上一挑,“你敢拒绝本少么?”
“……好吧,我接受。”
有时候,我十分唾弃自己这种没骨气没节操的脾气……
不过这次,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嘿嘿……
“少主,旭阳长老还在里面等您进去呢……”一旁的旭管事弱弱地提醒道。
“……知道了,珠儿,我们这就进去吧。”
“呃……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担心地问道。
旭尧想了想,突然抓过我的手用他的尖牙咬破了我的食指!
“嗷!你干嘛!?”
一闻到我的血味,他的眼睛瞬间红了红,然后迅速沉静下来,挤出一滴血来滴到血玉镯子上,镯子红光一亮,慢慢浮现出了一个银色的“珠”字。
“……少主,它这不会是……认主了吧?”我颤巍巍地问道。
旭尧满意地笑笑:“很显然。走吧,跟我一起去会会他们。”说着二话不说拉起我走前厅。
他们……除了旭阳,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