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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城楼之战
我干脆闭上眼睛,以心神感知世界,以避免受外界纷扬的雪花干扰。
冥思,对今天的我来说,已是一种很容易进入的状态,就算周围都是血腥的喊杀与马或人奔跑产生的地面剧烈震颤。
冰凉的雪块在我失去斗气防护之后也就顺势溅落在我的头发、脸上、袍上。头发上的再慢慢顺着发丝滑落面庞,融合眉眼额角的雪水,一起顺着皮肤表面滑到衣领下面,钻进脖子里。
忽然,我感觉到一些微弱的水元素朝我飞过来,撞在我竖握于胸前的光剑上,水火两种矛盾的元素立即融合湮灭,还原成一种似乎毫无属性的能量,经由剑身、握剑的手迅速进入我的身体,并在毫无引导的情况下自发流动到了丹田之间。这股能量在短暂停留后,立刻加入了全身元素能量的循环轨迹,尽管此刻我根本就没有让体内元素进行循环运行的意识。
我体内先前已具有的五系元素球的能量本来一直处于互相克制牵引状态,囿于我天生的火系体质而并不能很好的使用这些力量,它们一直都是循着各自的轨道运行或停留存储。此时这股毫无属性的能量加入,立即导致了一种破坏性,体内所有五种不相类属的元素开始被同化、蚕食,逐渐的消失,而只剩下这一种没有元素属性的能量。
其他元素被同化,我并无所谓,但我忽然发现体内的火系元素正在飞速消失,终于完全不见。这却让我开始害怕,毕竟火系力量是我魔法与武技的根基。很快,我就发现我现在根本就已不能停止这个同化、消失的过程了。
这个过程的开端就在于水元素在接触光剑上蕴集的火元素时发生的湮灭,而产生出那种无属性的能量。
整个过程还在飞快的以加速的方式运行,越来越多的能量开始涌入我的体内,并将体内的各种元素完全同化掉。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似乎连身处何方都没有特别的感觉。
此刻正漫天飞舞的大雪,就是这些水元素的来源。
火元素从哪里来的呢?明明我体内已完全没有火元素了呀。虽然奇怪,此刻却又不是专门来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能听任无个性的能量源源不绝进入我的身体,无数次循环后,储存在丹田之际。
我忽然发现雪下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似乎我的剑产生了巨大的磁力,将整个平原上纷飞而下的大雪都以我为中心吸了过来。吸力也随着我体内那种能量的增多而越来越大,速度自然也越来越快,这第一个情况就是导致外界雪的速度落得更快了。
我感觉到一阵阵压力,越来越大的压力,铺天盖地的自上而下的压过来,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终于,我以心神之眼感觉到,无论本来是落在哪个方向的雪,现在都在强大吸力之下朝我飞来,周围其他地带除了冷一些却再没有冰雪了。飞雪在我的周围汇聚,旋转,最后终于形成了一阵强大的暴风雪。
风,劲烈的吹。雪,狂暴的下。在暴雪寒风急剧旋转乱舞的中央,我缓缓的睁开双眼,举起手中的光剑慢慢的指向天空。
只听咔喇喇一排猛烈的爆炸之声,天边划过了一道又一道闪电,所有闪电最后都集中到我的剑尖。曾经听说在雷雨之夜有人被天火烧死的,此刻我却居然若无其事,只感觉体内那团能量正在暴张,随着雷电的震颤一下下的跳动,并最终突破了肉体的限制蹿向光剑之巅。
体能与天火,就在这瞬间交接了。
这时,天色开始变得阴暗起来,月光完全消失在乌云背后,闷闷的沉雷还一阵阵的从看不透的云层之外传来。周围那些地平线之外的浓云,此时都被我头上的旋风聚集到了一起。
强大的力量刹时自顶而下,从脚底钻入大地,又从大地直冲而上到达剑尖,这样反复循环了好几次。这整个时间也不到一秒钟。
在内外力量的交叉撞击之下,我只觉得阵阵颤抖,手中的剑也似握不住了,一定要向前突飞而去。
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闯了出来,我忍不住高喊了一句:
“风雪之怒——”
原来,在这瞬间,我本来已领悟的风花雪月中风之变招与雪之变招骤然融合在了一起,挟着天雷之火冲了出去。
本来环绕我周围疾速飞转画出无数个圆圈无数条弧线的暴风雪,也同一时刻随着雷火之怒猛的达到一条弧线的切线位置,以最大的速度卷飞出去。
站在我对面五米开外的两个人,在几秒钟前当我高举手中光剑时就已动了起来,两柄钢刀企图用刚才的方法再次反卷我张狂而出的力量。
“轰——”
巨响过后,我才发现眼前被暴风雪与雷火几种不同属性力量包裹的两人,此刻已经原地消失了,再一细看地面残留的灰烬,才明白两人在这瞬间已被两道巨力撕裂得粉碎,并迅速烧成了飞灰,只留下了两柄卷残得不成模样的破刀。
此时,我已大略看了一眼周围情势,由于失去了我手上光剑的吸引,飞雪继续胡乱的下了起来。前面,根本就没有我军士兵的影子,看来在刚才我冥思时不知多长的时间内,潜力突发的敌军击退了我方的攻击。
再看看后面,果然,只是一堆堆尸体,却同样没有我方军队的旗帜。
形势越来越危险了,希望我还来得及。
雪在脱离我的控制后,颜色暂时恢复了,又很快过渡到血色,蓝色,紫色,最后只看见漫天飞舞晶莹透亮的黑色花朵。
乌云也在刚才那一击之后消散,月光再次洒落在这个毫无诗意的大地上。
我前面已经没有敌人了,他们大概四面八方的涌到我军面前去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光剑,这才有些惊讶了。本来蓝光荧荧的剑身,此刻竟完全不见了。
就在我意识一流转间,剑光忽又暴闪而出。
我体内此时已充满了那种毫无属性的力量,正是这力量的闪动跳转产生了剑光。
“你不知道,刚才外界的飞雪碰在光剑表面,将光剑上固有的火系元素全都湮灭转化成你体内的那种能量了。”我意识深处的另一半忽然跳了出来。
“你肯定?这是什么能量,又没有元素特征。”我有些好奇。
“这是一次奇遇吧,无论是我还是你,魔法与武技的力量,都有了质的突破。这种力量不同于普通的元素能量,而是力量的本原,本型,是混沌力量还没有分化为不同元素之前的那种力量。”
“那么,我有了这种力量,就可以自由使用不同的元素力量了?”我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
“是的。这还只是一个方面,还有更大功用。”
“更大的,是什么?”
“暂时我也不知道。”
我法师的意识隐退了,转入了深沉的睡眠。
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什么,我收回了力量,握着一个空空的剑柄,往前面黑影幢幢的城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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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城墙之下一片安静,站在下面也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人在做什么。我的后面,接近前敌指挥部的所在,却杀声阵阵,火光冲天。先前由于我将飞雪全部吸引而失去魔法支持的敌军,此刻又一次浸润在了大雪的刺激之中,他们的力量又一次成倍的增长,已经杀到了冰河边上了。
这里,却几乎漆黑一片,城墙下一个人也没有,城门紧闭。城墙上也没有什么火光,似乎没有人防守。当然,这不可能。
怎么上去呢?这却是一个扰人的问题。这城虽不是太高,却也也有二十几丈。
忽然,我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具大型投石器,不知是哪边的部队遗弃在城下的。
我走近去仔细查看了一下,几乎完好无损。
我立即拉着绞索跳上了平时安放投射巨石的一头,飞快的将绞索拉到极致,然后猛的放松。
就在放松前这瞬间,我尽量将身体蜷曲成团。在放松后的瞬间,我嗖的被一股强大的弹力发射了出去。
目标,就是前面的城墙之上。
忽然,千万枝羽箭从城楼上雨射而下,全都对准了我。
我立即将身体由团状骤然拉伸,尽量拉伸成一条线,速度也在这一缩弹间加快了不少,意识也已抵达手中原本空空的剑柄。
异样的光华,在刹那间闪起,照亮了整个城墙上下。
“风雪——”
心中刚一闪念,原本斜斜乱飞的黑色雪花突的朝我蜂拥而来,我的身体在那样的高空就变成了一个强烈的气旋中心。那些破空趁势而来的铁箭,几乎同一时刻就被我周围的暴风雪刮得反向飞回城楼上。
无数的惨叫立即打破了南城门处虚假的沉寂。
我已看到了城楼上的垛子,就在我飞行轨迹的尽头,忽然冒出一排锐利的长矛,矛刺无一例外全对着我。假如我就这样落上去,无疑是自己撞过去找死。
“去——”
半空中,我大喝一声,身周的风雪练一般划着弧线抢飞出去,绞向那一排矛尖。借着风雪飞出时的反力,我一个斜纵,跳到了城楼上旁边一个落脚点。
剧痛,就在这瞬间自脚底传了上来。原来,敌方主帅还是猜到了那些长矛根本不足已伤到我,早已算好我真正可能跃落的位置,在那里密密的插满了无数的钢针。这些细小的针尖,还是让我在站上城楼的同时受了重创。
刚一放应过来,我又一次拔飞而起,以单脚之势点在亭楼一角。
火光哗的一下亮了起来,整个城楼之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刚才隐在暗处的敌人也都现了出来,人人手中挺着利矛强弓,似乎随时可以把我射成箭靶捅成透明人。
“哈哈哈哈,你终于还是上来了。”一个充满自信的女声笑过,雕玉公主缓缓踱了出来,似乎已绝对胜券在握,“多亏你把自己发射上来了,不然我们可还一时找不到方法消灭你们呢。”
她已从我的服饰看出了我的统帅身份。不过,总不可能以为就一定可以打败我吧。我不禁轻轻冷笑了一声。
“不过,你的姿势还是挺优雅的呀。”她大约听到了我的轻笑,眨了眨眼睛,嘲讽道。
“哦,是吗,那么或许我有机会时可以教教你。”我不想沉默了,否则心理优势可全被她占光了。“只不过,以公主的水平,恐怕很难学会这样高难度的技巧吧,哈——”
这时,飞雪的颜色正在快速的褪去,很快就要回复白色了。公主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露出不愿多纠缠的表情,命令道:“战斧,拿下他!”
说完,她就转身朝另一边走去,顺着她走的方向,我这才看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呈五边形,每个顶点上站着一名白袍法师。我忽然想起了公主穿的也是白袍,银色的云纹。
公主竟是一名白银法师?这点我以前却没想到,从上次匆匆接触中,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名超强的武士。
那个法术,“幻雪”,看来就是她的杰作了。
此时,公主已站到了魔法阵中心,缓慢而虔敬的高扬起双手,一手在上平指天空,一手在下竖直对着某一个顶点。忽然,她的身体凌空而起,并开始旋转,念出了一串古怪的咒语。
“这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是战斧。
“你还是到地狱去展现你的好奇吧,你的士兵们很快也会赶来,不会让你觉得寂寞的……”
他似乎完全有恃无恐,故意一字一顿的念出来。
紧接而来的,是无数的矛光箭影,正中间裹着一柄由小忽然暴大几倍的巨斧。
面临危险,我的意识比往日快了许多,空空如也的光剑立时迅长出一段蓝荧荧的剑光,尖部一截剑芒吞吐闪烁不已。
本来我还是想继续使用风雪之变,但似乎已来不及聚集飘散的飞雪了,我已感到一堵“山”盖顶而来。周围所有的空气,就在这瞬间被这座突如其来的山巨大的重量与压力挤迫出去,我接连几下呼吸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吸到。
窒息感笼罩了我的全身,我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思索,只有一个念头:击碎那座山——战斧。
“万个太阳——”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由于此刻我呼吸不畅而发不出喊声,使剑的威力在失去声音的激发后降低了不少。但是,那团耀眼的光芒还是凝聚成了一个缩微的光球,旋转着直冲向压空而来的“高山”。
忽然,另外五股绝对不同性质的元素力量也破体而出,从我身上任意的部位自发的射出。黑色的黑暗元素,在我身周布下了一个黑暗结界,这是所有普通物质性元素力量所无法进入的空间,那些乱射的飞箭与长矛都被阻之于外。
浅黄色的土系元素,以风沙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形成一堵高墙,稍微阻止了“山”压过来的速度。
闪着亮光的金系元素,立时覆盖我的全身,自动组合变形成了一副致密的铠甲。我身上本来的那副,在前面的战斗中早已破烂不堪。
郁郁葱葱的木系元素,则化为后盾支撑住了我因脚伤而摇摇欲倒的身体。
透明的水系元素,以浪潮一般的哗啦巨响如一个冰球围在我周围,当战斧的力量接触到冰球时,球立即融化成一个主动表现为弱势的世界。战斧大部分的力量几乎都被水球消失于无形。
我并不能准确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隐隐觉得这些就是我体内的元素始基,混沌力量幻化而成。要不是这些元素力量自发而出挡住了战斧这刚猛的攻击,虽然我以“万个太阳”勉强可以撑住,却肯定会受更重的伤。
因为,就在刚才,我忽然察觉从被钢针刺破的伤口处,麻痹的感觉正在层层升起,看来针上被雕玉公主下了毒,或者某种诅咒。普通毒性自然不会对我有所伤害,但附加了魔力或诅咒的自然又不一样。
那条腿已无法动弹了,麻痹感也就到此为止,被阻止在了膝盖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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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巨大黝黑的钢斧,划破风雪,硬生生的停留在我光剑形成的火球之前。当然,这并不是由于对手忽然手软了,而是五条飚飞出来的颜色各异的元素龙。
要不是木元素及时支起了我,在这样的压力下我可能已倒下了。此时,我就开始越来越无力,握着光剑的双手最先产生酸软之感。而由于好一阵都没有接触到空气,我已是头脑发热,鼻翼不断抽动也毫无效果,七彩的亮星似乎也出现在我的眼前,那种憋闷的燥热已越来越强。
舌头开始疯狂的向外伸展,企图搅回一两滴空气。眼睛也尽力外探,眼皮向内不断收缩。可能,在我被战斧杀死之前,就已窒息而死了。
我的意识几乎已完全不受控制了,深处的那个“法师的我”可能早已晕过去了。
忽然,在我偶然合上嘴巴,舌尖触到上颚的瞬间,似乎有一股新鲜的气体涌进了我的大脑。最后残留的意识让我继续保持了这个动作。气体,人类呼吸的那种气体,不断的涌上来,进入大脑,进入四肢百骸。
清醒的意识与慎密的思考再次返回了,这是此刻所必需的。
原来,当我舌尖一直紧抵上颚时,体内循环不断的“混沌力量”终于融合成了完整的一圈。自丹田开始的能量流动,向下绕过下身,再折而向上,沿着脊背上溯颈椎、头顶,再从头顶下流由抵住上颚的舌尖承接向下,再返回丹田。本来只是从丹田到达四肢再返回丹田的力量,此刻有了一条新的循环路线,不仅游走四肢还加上胸背之间的循环,而有了一条真正的能量网络。
正是这条大循环网络,自包含万有的“混沌”中产生了我需要的气体。
在力量一圈圈的循环中,我的力量也越来越大,酸软的手渐渐变得坚强。
“去死——”
我暴然怒吼一声,力量遽然集中到了光剑顶端的一点,碗口大小的光球骤然暴缩不知多少圈,几乎只有一粒花生米大小了。“万个太阳”的威力是在发出的光球越小就越大,越有爆炸的可能。
此时,能量被高度压缩,在小球之内碰撞,旋转,几乎连炽热的光芒都不再发散,所有力量都被高度凝聚而毫无发散了。
然后,我好象听到了轰然一声剧烈的爆炸,那声音离我似乎远到极点,却又分明是那样清晰,绝对不是幻觉。
当火与烟消散之后,我才看清年轻的矮人王战斧已被刚才的大爆炸震到城墙靠内一面的垛子上,浑身红色铠甲正在风中片片碎裂飞散,脸上的熏黑仍然掩饰不住惊异与恐怖。他手上空握着半截冒烟的斧柄,那巨大的斧面已不知到哪去了。
我周边地面上,则摆满了金属铁杆,再远一些,则是满地焦黑的尸体。
此刻,城楼上只剩下了雕玉公主的魔法阵,其余的人或建筑都被炸毁了。
天空的雪,又一次的回复了黑色。
远处,那个魔法阵中,周围五名法师发出五种不同色彩的光圈,明显是五个不同系属的法师。五道强力的光芒发自五人的手掌之间,共同向中间齐集。中央,是凌空悬浮的雕玉公主,栗色的长发朝着同一个方向飞扬,刚好盖在她的面罩上,我有些奇怪怎么她一直戴着面罩。
她惨白的左手朝下的掌心间,正是那五股魔力的交汇点,五种颜色在上面缠绕、编织、融合,最后只剩下了黑色。
黑色的光晕在她掌心伸缩、旋转。
朝上的右手,黑色的光柱直冲天空,融化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正是这个魔法阵,控制了飞雪,进而控制了人的精神,激发出潜力。但是,这样必然是以损伤人的身体为代价。
“这就是你们邪恶的幻雪?”我大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似乎所有包括公主在内的六名法师都全神贯注在那里面了,唯一的声音是公主不时低声念诵的古怪咒语。
不行,我不能让这个魔法继续下去,虽然我并不体恤敌人,但敌人的强大自然会造成我军的重大伤亡。
我不仅远远的望了望城外的战场,在这瞬息之间,战斗形势又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从旗帜上可以看出我军正在节节后退,几乎就要退到梵.科特尼所在的指挥处了。冲杀的声音只能隐隐的在风中偶尔传来,但光是我看到的迹象就可以说明情况了。
其他几处战场呢?应该类似吧。
我不再犹豫,就这样凌空发出了最强的一击。本来我应该走近一点,但由于腿伤暂时也只能勉力如此了。
当我将手中的剑遥指苍穹之时,天地的能量在瞬间聚集过来,形成一段华丽的蓝色剑身。原本凛冽的北风,吹击的速度忽然加快了,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高达三十余丈,横移着席卷城内外的冰雪与尸体,猛的向我冲来。
就在风到达我身侧之时,以我为圆心做起了环绕的卷动,似乎我被一个冰雪的僵尸茧所包裹了。
风卷的速度越来越快,带来的雪花越来越多,整个天上的大雪全都齐集在了我的周围。在我的力量压迫下,旋转的雪片开始凝聚,由庞大松软汇集为凝缩坚实的一个大雪球,随着风的趋势快速翻卷,每过一圈其体积也缩小一圈。
终于,雪团在旋转了不知多少圈之后,到达光剑顶部。当隆隆的雷声打破黑夜时,这个凝聚了强大力量的雪团朝着魔法阵直飞了出去。
此时,大概先已感觉到了我这边的危险,在雕玉公主引领下,魔法阵已发生了变动,不再是刚才群体攻击所用的“幻雪”,而是汇聚力量于一个攻击方向的“黑色杀手”。这本来是一个禁忌的法术,除非是对付深仇大恨之人,否则是不会使用的。见此,我实在想不出我与对方有什么仇恨。不过,他们就是为了阻止我吧,所以不惜一切手段了。
“黑色杀手”中,同样是凝聚着施术者的诅咒,还包含了深刻的怨毒,当心中的怨毒越深,产生的效力就越大。这个法术本来应该已经失传很久了,我也只是在“上古魔武秘籍”中看到过一些提示,怎样使用,却没有说明。
我并不清楚自己剑上所发出的力量是否可以拼下这传说中的法术,我也管不了这些了,就单脚站立在那个地方,看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没有声音,高速旋转到达阵边的雪团忽然就化做了千百万个,每一个都呈箭矢形状,闪烁着火焰的怒气与冰雪的阴寒,以最快的速度射向阵中六人。
漫天的雪箭,漫天的火蛇,就是我看到的景象。
“黑色杀手”也在这瞬间发动了。
无边的黑暗,挟着无尽的怨恨与愤懑,如一张巨大的网从雕玉的手中撒了出来。我这才发现,在这片阴影的里面,是无数战场的死灵,咆哮着、怒吼着、哭泣着发出凄厉诡异的声音,伸出无数泣血的指爪,一起向我飞了过来。
难道他们竟然将这片战场上所有的亡灵怨气都齐集了起来?我已没有多余的思考,只是祭起一道光的防御盾。
雪火之箭,撞击在“黑色杀手”的网中,立时就是一个大洞,打散了周围的亡灵。可是,这片战场的亡灵最少也有十万之众吧。冲过大网的雪火,恐怕已经毫不留情的打击在了防御力极差的那些法师们身上,除了雕玉。而千疮百孔的黑色大网,则铺天盖地的向我裹了下来。
我已没有逃走的可能,只是加强光盾的防御。
在光芒的每一绞动之下,都是无数个亡灵飞散,又是无数个亡灵补上,无休无止。我只能等待,等待施术者伤在我的雪火之下,那样这张黑网才可能减弱、消散。
我已不知光芒卷动了多少个圆圈,全身的“混沌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终于,我看到了外界的一丝亮光,“黑色杀手”的腐臭尸气开始消散。我继续坚持着光盾的绞杀,亡灵的黑网已破得不成样子了,也构不成多少威胁了。
透过缝隙,我发现那边阵中的雕玉倒在地上,旁边是另五名法师。他们终于还是伤在了我的雪火之下。
当我完全消除了身外包裹的大网之后,全身乏力的跌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一直躺在一边以为已死去的战斧忽然摇摇晃晃的支撑着站了起来。他拾了一截断枪杆,一瘸一拐的向魔法阵走去。
他走近公主,探了探她的气息,大概觉得还有救,就立即将她扶了起来,用斗气给她治疗,其实他自己都已经快不行了。好一会,公主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的面罩已被风雪吹飞了。
“杀了他!”公主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对这句话,我并不担心,战斧目前是没有能力杀人的,更何况我只是暂时脱力,并非毫无防御能力。
“你为什么如此恨我,用上了‘黑色杀手’?”我有些不解的问道。“现在一醒来又马上要杀我?”
“只因为你第一个看到了我的脸!”跟着,她一掌伸了出来,意欲发出斗气攻击我,只可惜,却是空空如也。这一推,却使她自己又摔倒了,战斧赶忙扶起了她。
“脸?”我很奇怪。
“第一个看到我脸的男人,我要么杀死他,要么只能嫁给他。”她费力的说道,“你,是我的敌人,我必须要杀死你!”
我知道,这是很难说清楚的事情,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望着战斧扶着她就往城楼下走。公主还一直叫嚣着要杀我,而城门外,已隐隐响我军杀过来的喊声。
走到下城墙边的斜坡前,我忽然问道:“你刚才使的,真是‘黑色杀手’?”毕竟这是失传多时的禁忌魔法。
“自然。”她在城边站住了,傲然回头答道:“还有前面用的‘幻雪’,这些都是师父将我取名为‘黑雪’而特传的绝学。只可惜,居然还是杀不了你!”说到这里,她不再咒骂,忽然哭了起来,任由战斧扶着她向下走。
不一会,我就听到了马蹄向北而去的声音。
“大人,您在这里?!”刘施图惊喜的声音响起。
我略一抬头,才发现我的军队已冲进了无人防守的城门,上了城楼。听他细说了原委,我才知道刚才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原来,当天上的黑雪消失后,敌军的力量就大减,而且由于这个法术的伤害反噬,精神都陷入了一种错乱状态。乘此时机,我军在刘施图率领下终于杀了过来。
“那边几个人怎样了,你去看看。”我指着魔法阵中一直不再动弹的五人。
“大人,他们全都死了……”。他过来回禀道。原来,那几名法师,或冻死,或烧死,或者一半冰冻一半火燎。“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害呀……”他不仅觉得有点奇怪,又有些害怕。
“是我的风雪雷火剑。”我淡淡的说道,自然的给那新领悟的剑技取了个名字。
又过了一会,老将梵.科特尼也率队上来了。“大人……”他有些惶恐,见我受伤似乎很重的样子。
“其他几路呢,情况如何?”我摆了摆手,不要他继续说,而有些疲倦的问道。
“他们,都进城了,除了北路,阿泰将军他……”
“怎么了?”
“受了重伤,全军伤亡惨重。”
没死就好,我想到,总之我们是胜利了。
“把捷报回禀太子殿下吧。”我无力的说完这晚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