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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秋看着新冲上来的两人,依旧紧紧握住风火剑。阿蛊堤和金彤杉都知道他的厉害,但还敢出战,估计也是有些超人本领的。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杀无名小卒!”张逸秋指着两人大吼。
阿蛊堤和金彤杉都“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问我们的名字?那你可要记住了!我叫阿蛊堤,他叫金彤杉。我二人都是女贞第一勇士,纵横天下,从无敌手!怎么样,害怕了吧?”
“怕?”张逸秋冷笑道,“纵横天下?只不过是征服了关外的萧瑟之地,便敢自称‘纵横天下,从无敌手’了?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阿蛊堤大怒,一扬大刀,一催战马,便朝着张逸秋面门砍来。张逸秋不慌不忙,用剑往上一顶,瞬间一声巨响,以及一阵气力,两人都感觉对方力气好大,不由得暗暗惊叹。金彤杉见两人平分秋色,部分胜负,于是自己也冲了上来,挺枪直刺张逸秋下肋。张逸秋往旁边一闪,一催气力,风火剑顿时燃烧了起来。只见他大喝一声,风火剑横劈开来,一阵火焰顿时在两人眼前燃烧!
可是,两人却不慌不忙,举起武器招架。如此简单的动作,却收到了成效。只见两人的双手开始冒烟,但他们却似乎浑然不知,只是将兵器向张逸秋打去。张逸秋胸口挨了两下,全身震动,风火剑几乎脱手。
“这……这什么怪人啊,居然不怕火烤……”张逸秋心里想着,双手一抖,竟然跌下马去。
阿蛊堤、金彤杉抓住机会,举起兵器,朝着张逸秋的胸口刺去!
“啪……”
张逸秋急中生智,拽下头盔,胡乱挥舞,挡开了两人的攻击。然后他弃盔绰剑,对着两人坐骑的腿一砍,顿时两人也大叫一声,跌下马来。
“好你个张逸秋!竟然敢出如此下流阴险之策!”阿蛊堤指着张逸秋破口大骂。
张逸秋回道:“兵不厌诈,听说过没?谅你们也没听说过。”说完便不再废话,而是警戒地看着二人。阿蛊堤、金彤杉也不敢大意,绕着张逸秋旋转,伺机下手。
三人就这么对峙着。太阳似乎向西偏了偏。
大约对峙了半个时辰,张逸秋忽然大喝一声。阿蛊堤、金彤杉早有准备,俯下身子,两手紧紧抓住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张逸秋的剑刃。只见那剑刃再一次燃烧了起来,随即竟然开始爆炸,将周围变成一片焦土!
而此时,太阳正在他们的正上方!
金彤杉看着太阳,恍然大悟:“我们中计了!这小子是在拖延时间啊!现在太阳就在头山,干燥易燃,这下子糟糕了!”
“别在那里发牢骚!快点想办法吧!”阿蛊堤冲着金彤杉怒斥着,随即舞动大刀,虎虎生风,竟然吹灭了些许火焰,但这跟周围的熊熊大火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单迪和颜亲王看得都傻了。单迪从未见过张逸秋竟然如此厉害,颜亲王则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阿蛊堤和金彤杉逼上绝路。
“他们会杀戮……”张逸秋的眼角渐渐被染红了。
“他们会像黄巾军那样被杀戮……”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张逸秋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孩子在废墟中哭泣的样子。
“不能……让他们破城!”张逸秋心里怒吼一声,火焰愈来愈旺!
“炎狱刃斩!”张逸秋大喝一声,地狱的火焰顿时废物了起来。
整个大地都在燃烧。如同张逸秋的心一样,在燃烧。
永不停息地燃烧。
突然,张逸秋的动作迟缓了下来。
“屠杀?我好像也干了……贼喊捉贼,有意义么?”
一阵犹豫,火焰的威力顿时弱了下来,阿蛊堤、金彤杉才有了喘息之机。
“哇……啊!张逸秋,你完蛋了!”金彤杉大喝着,然后挺枪来刺。
张逸秋茫然地看着他。
“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打?面子?要说民族感情……怎么会呢,就是我们赶走了皇帝,百姓恨死我们了,怎么会感谢我们击败外族人呢?完全……就是没有意义的仗嘛。”
张逸秋的心里越是这样想,斗志就变得越弱。
突然,他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使劲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既然是汉人,对外就要一致。哪怕是黄巾军,但也是汉人啊!我跟女贞贼子打又有什么错?”
一瞬间,张逸秋的斗志竟又燃烧了起来。
“你们看招吧!”张逸秋举起重新燃烧的风火剑,热浪逼人,更有太阳助阵,远远站着的两军士兵都感受到了那股热气,有些甚至耐不住高温,将被烤得滚烫的盔甲脱下。
“十成功力的,炎、狱、刃……”最后一个“斩”字还没说出来,黄巾军阵中却先鸣金收兵了。
“嗯?”张逸秋心里奇怪,不过将令如山,不可违抗。他长叹了一口气,收起火焰,将风火剑插入剑鞘,对着阿蛊堤、金彤杉说:“你们的脑袋暂时寄存在你们脖子上。我还会来取的!”说完,张逸秋跨上黄骠马,飞奔回本阵去了。
他来到单迪面前,拉住了马,问:“陛下,为什么鸣金收兵?”
单迪假意说:“嗯……看你战了那么长时间,也该累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反正已经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厉害。”说完,转身回营去了。
张逸秋却没发现单迪是在找借口。他只是在想刚才在阵上,自己心里的那一番挣扎。
“为何我还要想那么多?难道……我还不算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张逸秋轻轻地自言自语道。想了一会儿终究没有结果,于是他耸了耸肩,也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张逸秋看着帐篷的顶部,把玩着自己的“官印”。
“也许……我应该去秦陵,帮助他们?不行,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我,还会迫不及待地劈死我。不行不行不行……”他拼命地摇头,似乎想把这想法从脑袋中抹去。
“可是……留在这里,不等于是助纣为虐吗。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机会刺杀单迪……唉,计划全泡汤了,我也变成‘大恶人’了。”
张逸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微微起身,将床头的蜡烛吹灭后,又转身睡下了。
而中军大营,此刻却灯火通明,单迪正在召集几个心腹议事。
“你们说,张逸秋阵前犹豫是因为他又归顺对方之意?”单迪有些惊讶地问。
一个将军说:“是的。他必定是看见女贞幸运地击破山海关,进入关内,以为女贞就是所谓的‘天命所在’,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的!”
“我看不一定!”跟那将军面对面的一个谋士说,“张逸秋是六班传人,现在其他六班传人都在秦陵与魔教一决高下,张逸秋怕是想去助阵,又放不下眼前的敌人,才会犹豫的吧?”
单迪仔细想了想,然后摆手说:“不可能不可能!先不说他们容不下张逸秋;再者,张逸秋的身边的侍卫都说他最近一直在为我军操心,从未分神,何来助阵一说?”
那谋士被单迪说的无语,坐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又拱手提议道:“不论哪种情况,卑职都觉得应该多派人手,监视张逸秋。”
单迪叹了口气说:“多派人手?你让我们十万大军看他一个张逸秋也许都看不起!张逸秋的能力几乎可以媲美我们一只千人甚至万人的部队。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却要监视人家,到时候要是把他真的逼反了就不好玩了。”
众人听了以后,都把自己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们实在无法反驳。
最后,单迪无所谓地一摆手:“算了,无所谓了,顺其自然吧。只要他不造反,公开跟我们对着干,我们也尽量不要去惹他。只要他不造反,他爱怎么挣扎就怎么挣扎。”
营中的人都没有说话,但从他们互相交流的眼神里看出,他们还是比较相信单迪的这个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