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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三天,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果然,被我不幸而言中,那天早上刚到校,洪伟就向我通报了一个特大的新闻:“哎,老大,咱这又出大事了!”我一听又是卖关子,就有点不耐烦,对洪伟说:“有事就快说,没时间跟你胡扯!”洪伟看我很不耐烦,就换了一种暧昧的语调说:“哎,张宇,这事儿我可是第一个和你说,告诉你在咱上学的路上,有一裸女,身材老好了……”我心里一紧,心说难不成是上次我碰上的那个女人?便急忙拉住洪伟问道:“洪伟,你说裸女?什么样子,她是谁啊?”,洪伟一边挣扎一边嘻笑道:“看你那猴急样,一听裸女就绷不住啦?”,我说:“你他丫的到底知道不知道,知道就快说,这么腻歪!”,洪伟小眼转了转,盯着我说:“有什么情况?”我一抬手,说:“你丫是不是找抽呢?”洪伟连忙涎笑着说:“我说,我说,那个啊,是个女孩,前段时间出了点事,精神出了问题,开始还只是不穿上衣的,后来干脆来了一全裸,这下好了,全镇的光棍汉都炸了窝了,听说有人还踦着自行车追着看呢!”,我一听,心里又是一紧,忙问:“那女孩出了什么事,这么严重是!”“还有什么事啊,还不是学电视剧里出来混,一不小心被人家那啥了?”洪伟不好意思的说,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啊!”洪伟说:“我也是刚听说的,说是那妮子和一帮小**一起玩,玩到最后,小**们想和她那啥,她又不干,后来就被一帮人强上了,对了,好象其中还有一个是你们村的,叫狗什么来着?”“狗蹦儿?”“对,就这名儿!听说女孩后来报了警,正赶上严打,花钱没好使,这帮家伙全进去了,这回轻不了!”听了洪伟的话,我的心一下就凉到了极点。一直不想承认的臆测一步一步正在成为现实!洪伟见我愣在那不说话,奇怪的问:“大哥,你没事吧?难道……”我生气的说:“闭嘴!你现在知道那个女孩在哪吗?”洪伟说:“上学来的时候,看她在路边坐着……身边还有个陌生的男人……”洪伟又接着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现在那女孩差不多就成为光棍发泄的工具了……”我一听,怒火直往上撞,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洪伟没想到我会生这么大的气,吓的往旁边一躲。小声的说:“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啊,你别和我来劲啊……”我缓了缓情绪,说:“我不是和你,有些事你们不知道。以后有时间我会和你们说,现在你们能不能和我去找一个那个女孩?”洪伟说:“好啊,反正也没什么事!”老谭正愁第一节的物理课没法消遣呢,一听也是极力的响应。说走就走,我们三个把书往课桌上一扔就出了门,班里的同学对于我们这种不辞而别早已司空见惯,这样也好,反倒我们落得个自在。出了校门我们洪伟带着我们一路北去,一边走,我们一边四下里张望,我们在寻找着那个女孩。那个令我心碎的女孩,我多么希望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多么希望那个女孩和我心中所想的不是同一个人,那样我也许会稍稍好过一点。因为如果真的是她,我就会有很强的负疚感,因为我已经潜意识的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而没有去尽自己的能力去阻止它的发生。而正因为我的疏乎却毁了那个女孩的一生!“就是这儿了!”洪伟停下用后指着路边说,我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空无一人!看来她是离开了,在这个清冷的早上,她会去哪呢?我心里焦急着,却又矛盾的不想尽快找到她来印证我的猜想。正在大家失望这余打算回校的时候,老谭好像发现了什么,说:“张宇,你看,那边的玉米杆在动!”我一看,果然如此,在洪伟所指地点北边一点的玉米地里,一片玉米苗东倒西歪的摇着,我们小心的走过去,又稳约的听到里面有女人挣扎的声音。我一听气血就一下撞到脑门,就小跑着冲进了玉米地,洪伟和老谭也紧跟着冲了进去。到了近前,我看到一个男人,大约五十多岁吧,正按着那个裸女,欲行不轨。裸女被他狠按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嘴里呜呜的哭叫着。我没有多想,上去一脚把那个老鬼踹翻在地上。那老家伙可能正在兴头儿上,被我结实的来了这么一脚,只听他“哎呀!”痛叫了一声就滚了出去。那家伙好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一看,这老家伙足有五十多了,三角眼,秃脑门,还留着发了黄的八字胡,一看就不象个好鸟。老家伙缓了缓神,小眼睛左右转着打亮着我们三个人,突然把嘴一咧,笑了笑说:“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几个学生娃啊,怎么?也想开开荤?要不你们先上?”我一听,这老不死的,满嘴没一句人话,上去就一侧踹,大声骂道:“你个老王八羔子,今天爷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让你该入土了还不办人事!”洪伟和老谭见我生了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一前一后的围了上去,洪伟揪着那厮的脖领,上去就是一个嘴巴。一边打还一边说:“我代表人民,代表政府……我操!我打你丫的……”老谭也不示弱的说:“咳咳,本来我是不想动手的,不过你也太……我操!……”说着,照着老东西屁股就是一脚,可没想到的是,这一脚没把老东西踹倒,老谭自己却摔了出去。我一看,心说你们这两个货填什么乱啊,就喊了一声:“你们都让开!”洪伟、老谭听后闪到了一旁,我往前进了两步,掐准距离,上去就是一个下劈腿,老东西又结实的挨了一下,咣的一声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老家伙痛的嗷嗷直叫,一边求饶说:“各位爷,我下次不敢了,饶我一命吧!”我正在气头上,心说老东西还在这耍贫!就走上去,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说:“老杂碎,去死吧!”一脚下去,那老东西的头一歪,就没了动静,我心说还敢装死,就准备接着下手,这时老谭从边上一下冲了过来,抱住了我,说:“咳咳,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洪伟走过去用手扒了扒老家伙的头,又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食指在他的鼻子下边试了试,说:“没事,死不了,就是昏过去了……”这个时候,我的气也消了许多,也不想把事搞的太大。就说:“算这老杂碎捡了个便宜,过一会儿,你俩撒泡尿把他淋醒。”老谭、洪伟不约而同的说:“当着女人的面我们可撒不出,要撒你自己撒吧!”经他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女人,我回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女人已经坐起来了,她低着头,一头脏兮兮的长发把整个面孔严实的遮了起来。她就蹲坐在满是泥水的地里,她的身上也同样満是泥水,还有一些杂乱的草叶。入秋时节的清晨,天气渐凉,加上刚才的惊吓,女倦缩在一团瑟瑟的抖着,一副让人看了心酸的模样。我试着走近她,她没有抬头,只是把身体向后闪躲着。“别怕,是我……我是张宇……你认识我吗?……”听了我的话,女孩的身体似乎颠了一下。我抻手慢慢的撩起她低垂的头发,女孩先是向后躲闪着,突然猛的抬起头,冲我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下我看清了,她……真的……是英子!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痛了一下!这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英子吗?眼前的英子满脸的污水,还有不知怎么搞的一条一条的血道子,一些可能已经发炎或感染,高高的红肿着。英子的直直的盯着我,看的我有些发毛,那是怎样的眼神啊,那不是一个活着的眼神。我叫了英子一下,英子只是回了我一声嘿嘿的傻笑,我觉得眼里有一种东西在滚动,眼前的景物一下变得模糊了,我使劲的摇了摇英子,大声的喊着:“英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宇啊!那个你给“秀豆”吃的张宇啊!”英子嘿嘿的笑着,说:“张宇?哈哈哈!我手里有飞机票,你去香港吗?我们一起去啊!我请你吃烧烤……”洪伟在一旁打趣着:“张宇,不错啊,这妮子还想请你去香港吃烧烤呢……呵呵!”我狠狠的瞪了洪伟那小子一眼,老谭看我神色不对,又手拍了一下洪伟,示意他就此打住,洪伟知趣的吐了一下舌头,不再作声。老谭在一边清了一下嗓子,说:“咳咳,我说,咱们老在这呆着也不是个事啊,要不,咱把她送回家去?”洪伟在一旁接话说:“别说我多事啊?我觉得送回去也没用,据说她只有一个瘫痪的老爸,送回去也照顾不了,听说她出了事以后,他老爸只能用铁链把她锁在家里,吃喝拉撒全在屋子里,就这样一得空她还是会跑出来。”听了洪伟的话,从我的心底涌上一种尽乎绝望的酸楚,天大地大,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纳这个可怜的女孩吗?我含着泪看着眼前嘿嘿傻笑的英子,秋日清晨丝丝的凉意从地里向上泛了上来。英子开始紧紧的倦在一团,瑟瑟的抖着……我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她执拗的拒绝,我用了些力硬是给她套上,为了防止被她挣脱又系紧了所有的扣子。我的白衬衣就这样松松跨跨的罩在英子瘦小的身上,好象一个白色的连衣裙。英子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又是嘿嘿的对我们一笑,说:“嘿,咱们去吃烧烤吧?……”说完就一边跳着孩子般手舞足蹈着跑去了,我没有追过去,只是看着朝阳的霞光里,英子的背影就象一个快乐的天使,飘啊飘的远去,消失在那海一样的玉米田里了……英子其实已经死了……我自语着,我和洪伟、老谭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隐隐的传来色老头阉猪一样的哀号声……
我独坐在书桌旁,思绪混乱,东一下西一下的飞着,突然我想起了一个物件,便伸物拿过笔筒,把它反扣过来,果然,一颗糖果便蹦跳着出现在眼前了。糖果用彩纸包装着,上面写着“爱情的味道……”我把包装打开来,把这颗“秀豆”轻轻的放在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重重的袭来……糖果在口腔里慢慢的溶化着,我却始终没有品味到以往的甘甜……苦涩……一层层的苦涩……是糖果放的太久了吗?……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英子坐在高高的货仓顶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我开心的笑着……咯咯咯……咯咯咯的,就那样开心的笑着……
从那以后,所有关于英子的消失我都刻意的回避着,但是还是有一些最终传进了我的耳朵,有人说,英子后来嫁了,嫁给邻村的一个又老又丑的光棍汉;有人说,英子到处的乱跑,跑到了铁路线上……被火车碾的粉碎;有人说,英子走失了,不知所踪;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我不知道……有必要知道吗?英子其实已经死了……我自语着……
英子的事使我烦闷了好些天,还好有洪伟老谭这些死党在身边的陪伴,使自己的情绪好了很多。那些日子我的烟抽的很凶,嗓子有些发炎,后来发展到说话都有一些沙哑。金彤一直奇怪我我的变化。后来从老谭那里打听到事情的原委,那天,金彤陪了我一个中午,和我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劝慰的话。我把英子的故事讲给她听,临了,金彤说:“张宇,真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有情有意的人!”最后金彤还说:“张宇,这些日子,我发现你是一个挺奇怪的人,有时少年,有时老成……”
那几天,我又格外的迷恋上了校外的那片荒地,洪伟和老谭近来学习比较用功,逃课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不过也好,正好我能一个人静静的独处。秋季的荒地又是一片别样的景色了,青草渐渐的泛黄,水渠里的苇花一片片的,微风拂过,如同波浪一样的延展开来。幽静的柳林中,纷纷的落叶点缀着那若有若无的羊肠小路,路边偶尔会有一朵或两朵毛茸茸的蒲公英,用手小心的摘下来,只要轻轻的吹一小口气,它的花羽就如同无数个小小的降落伞,悠悠的飘向远方了……在这样的光景里,让我有一种空灵的感觉,有时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就这样停在原地,我什么都不想,不想感情,不想未来,不想那些烦心事……
快乐的人都是一样的,烦闷的人却各有各的烦闷,后来我发现逃课来荒地的不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是常常一个人静静的来,一个人静静的去。在荒地的水渠边一坐就是半天,他就是今年刚分到班上的孔杰,我和孔杰算不上熟悉,在我的印象里他的家境还算不错,一身的时尚打扮,人也很是帅气,公子哥样的,身边就有好些女生蜜蜂般的围着。孔杰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就是爱玩,所以潜意识里我认为我们不会是一路上的人,所以只是偶尔在课间一起躲在角落里抽上支烟,没有太多的交往。这样一个公子哥,不愁吃,不愁穿的,整天还有女生陪着,他有什么烦心事呢?少年不识愁滋味?切!我不屑的想着。那天我正在柳林里发呆,孔杰远远的向我挥了挥手,我信步踱了过去。孔杰掏了支烟,笑着递给我,我们互相点着火。孔杰说:“一起坐会儿吧?”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坐下。半晌孔杰说:“怎么,很烦吗?”“哪有?只是没事走走……”“别骗我了,你瞒不了我……”我有些惊愕,说:“切!你知道什么啊?一惊一诈的?”孔杰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我又是一惊,心说这厮难道会看相?又一想,嗨!诈呗,男人烦闷大多不就是为了女人吗?就笑了笑说:“这回你可没猜对,哥们儿还真不是,哥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就是一阵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哥看的上的女孩还真没有呢!”孔杰看了看我,笑着说:“嘴硬!呵呵!”孔杰接着说:“你喜欢一个女孩,别人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是理科的对吧?!”我一听,心里又是一惊,额头觉得有些冒汗,施杰就是理科的!我故作镇定的说:“笑了,什么跟什么啊?没有的事!”孔杰又笑了笑,说:“还不承认?我先不说她的名字,这么说吧,你的那个和我的马子性格气质都差不多,要说差嘛,只能说你的比我的那个稍稍的漂亮一点点。对吧?”我无言以对,还能说什么呢,这小子看来是了解的底儿掉,他说的有根有据,只差没有出人名?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突然有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孔杰的女朋友叫孙丽,说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丑,但却是个很温和的女孩子,和人说话都有一点羞怯怯的样子。孙丽对孔杰那是没的说,孔杰住校,他的衣服鞋子,甚到内衣裤孙丽都全包了,还供着给孔杰买烟。孔杰在没有老师在的公开场合里也都老婆老婆的叫孙丽,久了,大家还真都当是那么回事了,也都这样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如,有人找孔杰,就会戏谑的挑逗孙丽说:“你家男人哪去了?”这时孙丽便会羞怯但无比幸福的告诉别人孔杰的去向。只是惹得一群对孔杰有意的女生无边的吃些飞醋。不过说实在的有时我们也很纳闷,孔杰这个公子哥怎么会与孙丽扯到一块去呢?难道这真是爱情的力量?我没有勇气接过孔杰的话头,只是故作惊奇的问道:“我说你小子,整天扎在女人堆里,又有孙丽这么疼人的马子,怎么也和我一样来这发酸啊?”孔杰叹了口气,默默的抽了口烟。吐着烟圈说:“哎,别提了,不就为这事烦呢吗?”见我没听明白,孔杰接着说:“哎,都怪我当初就不该玩火,这下好引火烧身了?”“怎么?出事了?不会是那个事啊?”孔杰看了我一眼,狡黠的笑了一下,说:“不是,还没那么严重,呵呵!”“那什么事啊?这么烦?”孔杰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痛苦状的说:“当初不是瞎玩吗?觉得有个相好的有面子,就与孙丽瞎逗,现在好了,真成这个状态了!相分又分不开了?”“为什么要分啊?孙丽不是很好吗?对你也不错!”“其实我就是玩,可是孙丽到真的认真了,问题是我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我该怎么对孙丽说呢?我们都两年来的了,我怕她想不开,会出什么事?”我用拳轻打了一下孔杰说:“你小子还真他妈的是现世版的陈世美啊,吃着碗里的还惦着盆里的!”孔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也是和那谁眉来眼去的还一心惦着人家金彤吗?”“我靠!你丫的,你都听谁说的啊?小心我急了啊!”孔杰说:“你那点事瞒别人可以,可就是瞒不了我,我看你和那谁两人见面那表情眼神都不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没人注意罢了!”我一听心里有些发虚,便又转移话题说:“对了,你小子该不会把人家孙丽拿下了吗?才这样怕别人出事?”孔杰狠吸了两口烟,信誓旦旦的说:“我对天发誓,没有!虽然有好几次差点趟雷,但哥们我忍住了!”我笑了笑说:“你和我说这个说不着,谁信啊,你敢说你一个指头都没碰人家孙丽一下?”孔杰口气一下就软了,说:“那倒也不是,不过也就是抱抱,亲亲什么的。不过孙丽挺内向的,我真怕直说了她会钻牛角尖。”我心说,你小子风流成性,惹下这些风流债,也活该在这发愁。这回玩出火来了吗,看你怎么收场。“哎?我说张宇,我说你也挺怪的啊?你说你打架平事从不含糊,为什么对待男女问题这么婆婆妈妈的啊?据我观察你与那个妮子有那意思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没见你们在过一块儿?是不是你们私下里有什么科目啊?”我无言以对,用手搓了一下脸,发现手上湿湿的,一手的汗。孔杰接着说:“我可告诉你啊?据我的经验,那妮子对你也有点意思,你把这事挑明你俩准成。还有这事不宜拖,拖的越久越没戏……”我低着头,闷着头抽着烟,脸火热火热的,好象做贼时被人捉了现行一样,心里嘀咕着:这小子真够贼的!孔杰接着说:“我还告诉你,喜欢那妮子的可不只你一个人,呵呵,不过也不要紧,你小子平时挺有个性的,对你有意思的也不少呵呵!”我一听拍了孔杰一下,骂道:“去你丫的,你以为我是你啊,到处蹽骚?咱这方面可是正派的很啊!”孔杰说:“别急啊?真的,还有人托我给你带话呢?想知道是谁不?”“不想!没有的事,别拿我开涮啊?!”孔杰叹了口气说:“哎,不听就算了,反正说了也白说,你跟本就没注意过她!”说完把手里的烟紧吸了两口,用中指一弹,那颗烟头打着旋儿就飞到水渠对面的堤坝上了。我说:“走吧,别在这闲扯了,哪有那么多的美事啊?”说完也把手里的烟头一弹,说来也巧不偏不正洽好打在孔杰弹出的烟头上。孔杰看后笑了笑,一片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一边说:“也是一杆老烟枪了!呵呵!”我们默默的往学校走去,一边走心下却想着,这小子难道真有这么精?便不甘心的试控着问道:“哎?我说,你说我对理科的一个什么妮子有意思?那你说她是谁啊?”孔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轻轻的说:“施杰……”我靠!孔杰这犊子,真成精了!!……
人生之痛苦,莫过于离别,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的永别!
至从懂的死这个字的真正含义,我便一直都陷入在深深的恐惧中,这种恐惧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对于自己的亲人,可以想象我们的长辈亲人,终将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而我们却无法改变这个必然的结果,这是怎样的令人恐惧?有的时候我甚至自私的想,如果我能死在他们的前面那就好了,就不会时刻担心面对这种痛苦和恐惧!然而这种痛苦终将要来临,也许是几十年以后,也许就是明天……
下学回家,心一阵一阵的发慌,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刚进村子,就发现村里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看的我心里直发毛,就下意识的紧蹬着车子往家里赶,到家一看,家门口围了好些人,还有很多的车子,心里便咯噔的一下,心说,出了什么事啊?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围观的人见了我来,便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我小跑着冲进家门。进了房门,看到家里的亲戚差不多都来了,我大喊着:“怎么啦?到底怎么啦?”母亲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拉着我说:“是姥姥,姥姥怕是不行了!”我一听,眼泪就夺眶而出,拔开面前的人群,就看到姥姥半躺半靠的倒在被子上,安祥的闭着眼,头发披散着,额头的皱纹也都舒展开了。我哭喊着,姥姥没有反应。一边的表姐一把抱住我说:“宇,姥要走了,你别哭,她听不见了……”我摇着头,拼命的摇着头说:“不可能,早上还好好的,还让我帮她买烟抽着呢?对了,烟呢?姥,都是我不好,我又忘记给你买了,我就去买,就去买!……”说完我就想跑出去给姥姥买烟,表姐死死的抱住我说:“宇!你冷静点!姥儿抽不了烟了!”……姥是东北人,据姥说姥的家里很穷,早些年姥爷闯关东到关外做生意,姥的父亲就把姥卖给了姥爷,后来姥就跟着姥爷东奔西走,四处飘泊。姥爷比姥年纪大很多,皮气也不大好,听姥说没少挨姥爷的打,不过姥爷也有好的一面,姥是东北人,一生最大的嗜好就是抽口烟,这一点姥爷没屈过姥儿。用姥的话说:“那时候,当家的从外面办货回来,都会想着给我捎上一捆打口儿的关东烟!”所以在我的记忆中,就清晰的记得在老屋的土炕上帮姥从一个纸做的烟盆里拿出烟丝,然后一根一根的搓成烟卷儿……这个时候,姥儿就会絮叨着给我讲姥爷闯关东的故事……姥说:“你姥爷可能折腾了,开店,贩大米,贩黄金,贩烟土,没他不敢干的……”姥儿说:“你姥爷对家里人凶,对别人可不孬,村上大部分外来的都是你姥爷从关外带进来的……”姥儿说:“你姥爷那就是个活阎王,是个邪神!我受他一辈子的气啊,我死后,说啥也不和他埋在一起……”姥没有儿子,但生了五个女儿,我是小女儿的长子,老辈人都讲究老儿子,大孙子,所以我自然成了姥的心头肉,从小到大,姥什么事都护着我,有些好吃的自己也舍不得吃,都给我留着。让我那些表哥表姐,包括我的弟弟都嫉妒的厉害。腻爱生忤逆,我却常常惹姥生气,有的时候把姥气的不行,姥就说:“你个小兔崽子,哪天我死了,你可一个泪疙瘩也别掉!”姥儿会死吗?切!也许会,但那将是无数年以后的事……可是姥却一天一天的老去了,上了年纪的姥儿得了咳喘病,一抽烟就咳的厉害,后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母亲心疼姥儿,给姥儿下了禁烟令,扔了姥儿用了一辈子的烟盆儿,后来又断了姥的经济,可是姥总是想方设法的去搞烟来抽,到了最后,母亲都很少让姥儿独自出门,出门母亲就会紧紧的跟着,生怕姥儿再找烟来抽。有的时候我觉得姥儿真的有些可怜,姥儿象个孩子似的,在屋里抽了烟,会赶紧把门窗全部打开,生怕母亲回来闻到烟的味道。也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偷偷的放在姥的床边一两支烟,姥发现后孩子似的很高兴,豁着牙笑着,但又不忘提醒我说:“宇啊,你可不能抽烟啊,等长大一点再抽……”姥上了年纪以后,变的有些古怪,喜欢一个人坐在院门口等着我下学回来,不管多晚……后来竟发展到每天姥会拄着捌仗,蹒跚着走到村口,跷首的张望着等我回来,我都多大了?还不放手?真是老不舍心!所以每当我将近村口,看到那个佝偻着的身影时,就会有一种羞涩的反感。我大多时间并不与姥打招呼,而是骑着车子从她的身边急驰而过……姥儿见了我回来,就会转过身,一小步一小步的跟在后面,慢慢的往家走,嘴里自顾自的说:“现在电道上,这个车啊,都瞎开……”后来姥儿变的越发古怪了,比如星期天,她会想办法缠着不让我出去,更令我不能容忍的是,如果有朋友来找我,姥儿会豪不留情面的把人家赶走,老抠,洪伟都被姥儿赶过,如果实在赶不走,姥儿会说:“要玩就在家里玩吧……”让我丢尽了面子……
今天早上,吃过饭准备去上学,姥一把拉住我,想了一会儿又没说话……放了手,等我骑上车子,姥儿又小声的对我说:“宇啊,早点回来啊……能不能给姥买包烟……”我小声又不耐烦的对姥说“妈不让你抽烟,你不怕我妈说你啊……”母亲好象听到了,在屋里对我说:“你就给你姥买两包吧,她那么大年纪了,我也不管她了,就让她抽几天吧……”我见母亲答应了,就应了一声,姥儿在身后又开心的笑了……可是我这个忤逆子怎么就忘了呢?我不顾表姐的阻拦,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嘴巴。表姐一边哭一边叫着:“姥儿,你大外孙回来了,张宇回来了,你倒是睁眼看一下啊?”姥竟有了反应,姥的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我赶忙跑过去,一把抓过姥儿的手,我感觉姥的手凉凉的,但她却抓的很用力。母亲说:“妈啊,你明白不啊?明白你就动一下啊?”姥的嘴角又动了一下,我一下子明白了,姥儿心里是清楚的,我抓紧姥的手,大哭着:“姥儿,别怕,有外孙在呢,别怕……姥儿……我会给你买烟的,买好多好多的烟……”
姥走了,大家商量着办后事,亲戚们都说姥生前不愿意与姥爷合葬,打算给姥另选墓地,被我强烈的回绝了,大家真的懂姥儿吗……出殡那年,天下了雪,亲戚、朋友还有很多过去受过姥爷恩惠的人都过来吊唁,来的人就很多,姥儿没有儿子,葬礼能达到这种规模,算是很体面的了。我与弟穿着重孝,哭的昏天黑地,到了墓地白袍都变成了黑袍,很多围观的乡亲都很诧异,惊诧于做为隔辈人的我为何以此动容,他们又怎能离理我对于姥儿的感情呢?下葬的时候,我执意要往墓穴里放上两条烟,后来又想着有烟却忘了放打火机,就挣扎着起来去放打火机,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身上扎着吊瓶,母亲着急的呼唤着我的名字,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发生的事情,姥真的走了,那个村口再也不会有一个身影为我眺望守候了……我的眼泪再一次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