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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王和茂德帝姬站在徽宗不远处,听着徽宗与众位大臣的对话。郓王心里有些叫苦,这妹妹现在似乎一门心思都扑到了宋江的身上,自打宋江进来,眼睛便没离开过他半步。可听父皇与众大臣的意思,似乎很看重宋江此人,就连一向小视他人的老种将军都起了抢人的心思,实证宋江是个人才,这等人才要是拉过来,对自己是有大助力的。可要是和福金为伴,再有才能又有什么用?本朝借鉴唐乱之祸,对公主驸马防范是严上加严,娶了福金可不是毁了宋江么,可是不娶的话,想到这他侧头看了看,福金正痴痴的看着宋江的背影,虽然那背影已是模糊,已小的快看不清了。郓王叹气不语,进退两难。
义勇军已到了地方,整整齐齐的站立,左右前后俱是一条直线般齐整。现在恰与刚才相反,义勇歌声停下,静静矗立。校场四周尘嚣顿起,十万围观百姓声音四起,有议论,有赞叹,有吹口哨的,观礼台上人头耸动,都看着民军。连对面的西军与折家军的兵士们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义勇军。
种师中看着安静阵立的义勇军,无一人动一分毫,更没有交头接耳之事,就象一块坚硬的岩石,与全场喧闹截然相反,向往之心溢于言表。小种拉过自家大哥悄悄问道:“大哥,你说咱们能否将这义勇带入西军之中,若他愿意来,便是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老种无奈道:“我方才已是向陛下求过,陛下却是婉拒了,蔡太师也是不放,想必是都要宋江入科举上朝堂。我也不愿这等将才荒废在这汴京朝堂之上,无奈之至。”二种一起嘘嘘不已。
本次演武裁判官乃是太子赵恒亲自请缨担任。时辰已到,徽宗及百官坐下等待,诸军向陛下三呼万岁,太子下令,演武开始。中军令旗挥舞,两边士兵见令旗舞动,都知演武开始。第一阵是步骑之战。
不愧西军精锐,神锐军演练有序,刘延庆令旗一挥,三千人马缓缓分开,两千押住阵脚,一千演武之兵开始驱策战马,开始提速冲刺。济州义勇反应更加迅速,观礼台上令旗一起,义勇军阵开始变阵,两侧方阵齐刷刷左右前行至几近校场边原地坐下。中间千人阵型变动,转换成一圆阵,数百大汉奔出最外侧,取出一面六尺高大盾,顶部尖锐,刺入地面,肩膀顶住盾牌,盾牌两两相接,竟是刹那在校场之中筑起一道圆形围墙一般。
每两盾牌相接处,有上下两个凹口,后面一列枪兵将自己丈五长枪从凹口处伸出,斜伸指天,底部抵住地面,活脱脱象一个竖起尖刺的刺猬!
二种兄弟相视一眼,俱是惊呼:“这真是应对骑军的好阵法!”种师中有些可惜道:“这阵法只有防守,如真在战场却是无用。”种师道微笑:“在战场无用无妨,演武有用便可。”种师中一想,可不是这样,在战场哪有千人轻装步军硬撼千骑的道理?
观礼台在高处,可看见阵中景象,众人见园阵里面长枪兵纷纷将自己手上长枪放下,拿出背在背上数只短矛,只在手中执上一支,其余摆放身前。徽宗及蔡京不懂,召二种上前询问,老种叹服道:“陛下,这宋江是真将才,不过二天便想出克制骑军的法子,今日骑军败亦。”
童贯也看出宋江阵法,脸色铁青一言不发。高俅不明所已借问道:“老种将军,为何说骑军败了?”老种答道:“高太尉,你看义勇盾阵防守严谨,长枪伸出伤敌,中间兵士手中所持想必是短矛,用以投掷尔。骑军第一次必攻,一攻一破要损伤不少,再攻也是无用,虽步军无法追击,但骑兵损伤一定多些,故说此役义勇胜。”老种语音未落,神锐骑军已是攻到盾阵之前了。
步骑二军距离不到两里,神锐军片刻便至,众骑军驱马行至中途,忽见眼前阵势大变,已是看不见阵中义勇军兵,只有那面面盾墙,还有那盾墙间密密麻麻斜刺而起的长枪。此时骑军前锋到盾阵已不足百步了,见前行不妥,前锋慌忙拨转马头,骑军左边转向饶向左侧围住寻找可出击空挡。正当骑兵转向之后,滑过阵前,将将把义勇包围当中时,阵中一声大喝:“射!”
义勇圆形阵中除开第一列持短矛士兵外其余齐齐蹲下,第一排兵士短矛掷了出去,掷完后随即蹲下,后一列随即站起掷出手中短矛后蹲下,然后反复循环,只见空中短矛连绵不息,象不停歇的雨点一般落下,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三五息间,骑军大半身中白灰退出战圈,只余下三四百骑见势不妙驱马远远避开。
围观的一二十万百姓大哗!这便是西军精锐,一次冲阵就被打得折损大半落荒而逃?百姓鼓噪起来,纷纷耻笑西军无用。还有输了钱的大骂不已!观礼台上也是惊呼连连,千多骑兵以排山蹈海之势扑上去,不少人都为那正对着骑兵锋尖的义勇担心不已,要是他们自己怕是早就开始逃了,看台角上福金更是紧紧撰住栏杆,捏得手节发白尚不自知。就是知道义勇必胜的徽宗几人也不觉心惊,千军万马冲锋的气势,没有些胆量可是撑不住的。
刘延庆在后面看的心中冰凉,这下西军的脸面算给自己丢光了,千骑对千步,竟然阵亡大半,而对方未损一人!他知道宋江抓住这次只是演武的空子在做文章,知道自己不敢拿骑军冲阵,如是那样两方定会伤亡甚重。于是针对着设下此阵专门来落他面子。刘延庆大怒,勒令诸军停步少息。他不甘便如此轻易认输,可官家就在上面看着,他也不敢造次,驱马前行来到观礼台下,下马叩首高声道:“陛下,这宋江耍诈,他欺我不敢伤人特意布下此阵,用无头飞矛投掷,这战果微臣不服!若是在战场之上,这千余步军不能挡神锐军片刻。”
二种连连摇头,暗骂这刘延庆太也输不起了,这本就是演武,怎么能输了便扯到战场上去,难道要真刀真枪的干一仗?这才算服输?徽宗也是觉得好笑,刚才二种在冲阵之时一直给他介绍,这义勇确是不简单,几月能练到直面上千骑军冲锋而不色变,依然有条不紊结阵投矛伤敌,已是一支不亚于久战的精兵了。
徽宗深以为然,人总是喜欢以己度人。徽宗自己在台上见骑兵冲锋都觉胆颤心惊,而义勇正处骑军锋锐所指依然巍然不动,自然是强军。徽宗暗道,怪不得我大宋屡败于辽,这骑军声势实在太大,锋芒太盛,实在败得不冤。
徽宗正要驳回刘延庆所言,童贯却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