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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城的布局与清远城类似,却少了个城中心的人工湖,多了条横贯东西的永安渠。
昨日目睹疑似国师的英挺青年出手惩奸,心中烦闷散去不少,更加坚定执行计划的决心。
身为陶真人关门弟子的清水国师,为配合他们的计划,打着彻查清水派“灭派事件”的幌子,给他创造机会。
本就不畅快的林骏,连夜离开客船,毫无顾忌地展开身法赶路,终于在黎明前抵达王城,视王宫禁军于无物,如一股清风飘进金銮殿,像灵蛇一样攀上粗大金柱,藏进内圆外方的大殿穹顶下。
殿内更漏指向辰初,群臣在谒者引导下,依次入殿,功臣列侯诸将军东向西陈,文官丞相以下相对而站,殿外胪传声声荡开,林骏依稀可以听见远处国主起辇的唱声!
他挨个打量站在西边的那群武将。为首的相貌堂堂,长得挺像何睿——仔细核对记忆中的画像,不错,就是卫国公、大将军何炯。
好,找到一个!……
不多时,一位身着衮服的矮胖男子,在一群威风凛凛的禁卫簇拥下,端坐宝座上。廊下鸣钟击磬,台基两侧的金龟金鹤嘴中檀香幽幽,群臣高呼万岁……
烟雾缭绕中,林骏赫然发现在矮胖男子侧后方,还坐着一个人——何睿!
怪不得张天赐专门交代林骏一定要在朝会上动手。敢情他的“老相好”何睿竟被安排进了国师府,担任国主的天官护法?!
好,真好!……李元朗,何睿,何炯,全在这儿了,爷们今天来个一锅端!
有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只见文臣之首出班奏曰“目今清水府二十八县遭遇洪灾,伤损庶民甚多。伏望王上省刑薄税,祈禳天灾,救济万民……”
宝座上的李元朗面现不耐,正要呵斥,头顶上陡然传来一声暴喝:“看俺杀了昏君,救济万民……”
平地一声雷,罡风怒卷席!
穹顶下的林骏首次将惊惧情绪融入周身翻涌的人煞中,瞬间推出一十八团人煞莲劲,奔雷般直击重点目标。又一脚踹断金柱,借力往人最多的地方打去一股推山罡风,接着身化闪电,直扑已然激发金甲符的何睿。
刹那间,仿佛地龙翻身般,整个金銮殿蓦然震动起来,金雕玉器东歪西倒,香炉挂件粉身碎骨……那帮文臣武将禁卫个个惊骇莫名,抱头鼠窜,金刀玉斧等礼器丢的到处都是,满殿狼藉。
清水国主李元朗和大将军何炯,分别被四团人煞莲劲同时印中,二十万斤巨力裹挟阴寒入骨的煞劲,在体内肆虐,筋断,肉粉,骨碎,脏糜,他们就像濒死的蛆虫,蜷在地上痉挛,没人理!
最先警觉的何睿倒是机灵,一边激活金甲符护身,一边奔向离他最近的排窗……然而,练气二层的小修士,不可能跑过激射而来的八团莲劲。
噗嗤!
微光一闪,金甲符仿佛莹莹烛火,瞬间被狂风骤雨掐灭。后发先至的阴寒莲劲同时印在何睿身上,污血不要钱似的从他五窍中喷涌而出,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了。
林骏迅速拾起一把礼刀,殿内闪过三道精光。他一把扯下衮服,裹住李元朗、何炯和何睿三人或狰狞或惊惧的头颅,仰天大笑三声,往宫外冲去。
王宫乱成一锅粥。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禁卫军,眼睁睁地看着手提血淋淋包裹的刺客飞奔而去,无人敢捋虎须。他们走三步退两步地探进大殿,只见三具缺失魁首的尸体躺在一片狼藉中,血流成溪。
林骏奔驰在最热闹的宣武大街上,边跑边高举包裹,大声吆喝:“昏君奸臣授首,喜大普奔!”
搞不清状况的老百姓,看他一身血迹,不敢上前,都跟在后面嘀咕。
待跑到宣武门前,他猛然提速,一拳砸碎还未开启的厚重城门,两步登上城楼,挥臂甩飞十几名城卫军士,提起3支丈二长矛,运转神力,倒插进墙头,将3颗脑袋挂在矛头上示众。
做完这些,他哈哈一笑,朗声道:“今儿总算出了口鸟气!”接着一声长啸,提步扑向城外。
片刻后,身高九尺的昂扬身影闪进茫茫群山中,消失在众人惊惧的视野中。
又过了个把时辰,从王宫和南北大营涌出的大队骑兵,扭扭捏捏地封锁清水城八大城门……
“快意恩仇的感觉,着实爽!”
林骏神采飞扬,丹凤眼闪亮亮。
张天赐呵呵一笑,激活一枚留影球:这段影像是在林骏登船后录的。影像中,张世安的亲二叔亲自护送林虎、张月珍、林焌伉俪和小林雨,登上一艘不显眼的快船,顺流直下沧澜水城。
“今天辰时,就在你手刃仇敌时,这艘船准点抵达清水码头,最后一次补给后,直奔沧澜……”张天赐幽幽地说,“虎子他们想必已然知晓昏君奸臣授首的消息了,哈哈!”
这么巧?!林骏心头涌起一种荒谬感:冥冥之中,真的有某位伟岸主导一切吗?
两个时辰前,奔出宣武门的林骏,拐了一个大圈,变身菜农,在封锁城门前再次溜进清水城,闪入静悄悄的清水国师府……
“时候不早了,”张天赐瞥了眼东边纷乱的王宫,以及闹哄哄的墙外,“元吉侄儿应该刚接到密报,他会立即通过传音法阵向宗门汇报煞身邪修入侵清水的消息,并发动国师府和清水官府所有力量捉拿反贼‘卓天然’……你过去后,至少还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张峰主在那边等着呢……保重!”
林骏站在国师府密室中央,手拿一张黑符,闻言一笑,接着一揖到地。
起风了,突然间就很大。
林骏看到四面墙壁同时亮起一十六点强光,随即陷入晕眩。
再次清醒时,他到了一处溶洞中。
洞外狂风呼啸,洞内却没有一丝风。
溶洞很宽,洞顶很高,嵌进石壁的明珠颗颗闪亮,淡蓝冷光在如林石笋间跳跃,形成一片光雾,梦幻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