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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车停下,柳宵没有留下任何话直接下了车。
宁缺看着他逐渐走远,走入河边人工公园,一只手放在了换挡杆上,犹豫片刻还是没敢离开,将车熄了火。
由于封锁无人清扫,落叶铺满了路面,时间长了踩上去也没了脆响,一片软软腻腻的脚感。
刚走几步,河边传来哗啦一声,柳宵纵身一跃朝着声响处飞去。
半空中看到岸一个少年爬上了岸,全身湿透,衣着单薄。
重重落在岸边,惯性让他前冲了几步才停下。
没有长久的练习,这种飞行跟用大炮打出去有什么区别。
柳宵无奈地摇摇头。
冥顽神童抹了把脸,投来疑惑的目光:“那个老头说不会有人过来。”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哦,我是不是见过你?”
真好骗。
见他信了,柳宵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是的。”
冥顽神童听到确定的回答竟然非常高兴,咧嘴笑了起来:“我没有记错,看来老头没有骗我,我的病真的会好。”
“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我拿给你看。”
说着在身上翻找起来,但他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光着膀子露着腿,全身上下一个口袋都没有。
知道不可能找到,柳宵制止他:“算了算了……”
但冥顽神童并没有听进去,一边不停掀着衣服一边念叨:“怎么会没有了呢,明明在身上的,我是不是又要发病了?我……我没救了,我……我……”
柳宵连忙安抚他:“我看你刚刚从河里出来,是不是放在……”
他突然跳了起来,一拍大腿:“对,一定在水里,我下去找!”
说罢一窜十米远,一个猛子扎回水里。
“不是,我……”柳宵根本来不及阻拦,扶着额头道,“我是说你是不是提前放在哪了?下水肯定不会把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诶?”
水面上冒出冥顽神童的脑袋,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远处,兴奋道:“我想起来了!”
哗啦一声又从水中钻了上来,狗一样抖了抖身子,纵身飞上了天空,只留下一句话:“跟我来。”
柳宵连忙发动能力,踉踉跄跄跟了上去。
一个建在运河边上的观光台,只有两层楼的高度的支架撑着一间铁皮小房子,房门外一条一米宽带护栏的走道伸到了河水上方。
河道到了这里变宽,在下方是一小片浅滩,并不会妨碍到渡船。
柳宵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这看起来像观光台的房子是本来就有的还是特地建的。
只见冥顽神童身子轻飘飘地落下,他也跟了过来,重重落在走道上,整个观光台都晃动起来,铁皮房也发出一阵吱呀声。
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冥顽神童打量了一眼:“你的能力是不是失效了?我有办法。”
话音刚落,柳宵还没反应过来,他从走道尽头又直接跳了下去,从浅水滩涂中抓了两条活鱼回来。
一天递给柳宵,自己放在自己嘴边一口咬了下去。
“这是……”
柳宵没有接。
“吃了这个能力就稳定了。”
见柳宵不吃,他缩回手自己咬了一口,一手一只,一只一口。
两条鱼在他手中挣扎,冰冷血与水顺着他的手臂嘴角向下流淌滴落,带着隐隐的绿意。
柳宵仔细看了两眼,来到观光台走道尽头朝下看去。
滩涂中水质清澈见底,一条条鱼在水中悬停,身上带着朦胧的雾气,隐隐透出一丝绿色。
这些鱼在流动的河水中保持静止,即使尾巴不动,也不会被水流冲走。
当初流入河水的创神药剂导致了这些变化,看来司殿封锁这片区域并非完全为了冥顽神童。
等柳宵转过头来,冥顽神童已经走进了房中,他也走了进去。
房内空间不大,没有异味,但也没什么家具,几块木板作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翻倒的袋子里面杂物洒落一地,还有一本病历。
随手拿起病历,里面记录着冥顽神童的情况,一行行字触目惊心。
脑部疾病所致精神障碍,躯体疾病所致精神障碍,成瘾性物质所致精神障碍,偏执性精神障碍,情感性精神障碍,抑郁症,焦虑症,创伤后应激障碍,适应障碍,精神性厌食,睡眠觉醒节律障碍,夜惊,睡眠异常……
柳宵一边翻阅一边声音颤抖地开口:“这些是……都你的?”
最后一页最接近的日期显示是昨天,角落有一块被圈了起来,里面写着“11月16日,下午三点取药”。
“是我的。”
少年口中咯吱咯吱地嚼着鱼骨,整个房间弥漫着鱼腥味。
听到柳宵问,他下意识靠了过来伸手接住病历:“是我的……”
突然一把将病历摔在地上,一脚接着一脚踩个不停,口中还大吼大叫:“我不叫冥顽神童!”
柳宵往旁边让了让,神经紧绷。
但对方没有发动超凡能力,只是普通地用脚踹着病历,看起来只是一个少年在生气。
正奇怪,然后他看到了冥顽神童头上的一个发夹。
粉色,画着红色的朵。
虽然对方只是个少年,但也有十几岁了,还是个男的,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转头看向桌上的袋子,里面都是一些杂物,还有一些熟悉的物品。
都是第七组的东西。
这是当初他袭击第七组后带走的物品。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柳宵也没打算拿走,而且大部分都被弄坏了。
看到这些物品的瞬间,他打算把某个东西找回来。
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些配件。
是一只钢笔的配件,黑色的身体金色花纹,看起来价值不菲,但已经被拆成了零件。
将所有部件翻捡出来,再一一组装好,发现除了墨囊损坏其他都还完好。
他松了口气,墨囊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其他东西就算了,这支钢笔对她非常重要,我能不能拿走?”
冥顽神童已经消了气,看了一眼,只“嗯”了一声,继续啃生鱼。
将钢笔放入口袋,柳宵知道该办正事了。
看了眼地上被踩脏的病历,他在心中道了声“抱歉”,然后开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摇头,没有生气。
“我看病历上说,你受过伤,那你还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吗?”
摇头,没有生气。
柳宵挠挠头,他想惹对方生气,最好能对自己动手,但又不能让他太过生气,因为担心自己打不过。
“那个绿色的药剂,是用你的血制造的,你服用还有用吗?”
冥顽神童停下动作看了过来:“不是啊。”
“什么不是?”
“虽然用我的血,但没有用我的。”
柳宵眉头紧锁,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没有用你的,那是用谁的?”
“别人的,只有用了我的血,才能用别人的。”
用了你的血之后,才能用别人的某个东西。
柳宵在心中重复着。
制造出来的创神药剂能够让普通人获的神性,觉醒超凡能力。
等等,获得神性。
所以是用了冥顽神童的血作为引子,再通过其他办法让创神药剂拥有神性,这些神性并非来自于冥顽神童,所以他自己服用也是有效果的。
柳宵越想越觉得合理,抽血并不能抽走一个人的神性,而且与司殿无法成功制造药剂相吻合。
“你叫什么名字?”
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柳宵摆开撤退的架势。
没想到冥顽神童却只是一愣,对着病历又是一脚:“我不叫冥顽神童……但是我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就这样吗?
不对啊,他情绪为什么如此稳定?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别试探了。他不会生气的。”
“司殿阁下!”
柳宵回过头,门外站着一个皮肤苍老干枯如树皮,身穿黑色长袍,手拿权杖的老人。
正是司殿。
“司殿阁下,你怎么会来?”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司殿道。
“老头老头,你又来啦?”冥顽神童突然大喊。
司殿慈祥地笑了笑,走进去摸了摸他的头,顺便整理了一下发夹,确定不会掉,才道:“有没有好好听话,不发脾气?”
冥顽神童突然心虚,看着地上的病历不说话。
病历飞了起来落在柳宵手中,柳宵将表面尘土掸了掸,放到了桌子上走出房间。
房中司殿与冥顽神童又谈了几句,话语间一副祖孙二人既视感。
过了片刻司殿终于也走出房间。
“这孩子虽然不好控制,强大到我都不是对手,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司殿道,
“而且他头上的发夹是个超凡物品,可以让他的记忆和性格变成另一个人。虽然没有起到全部效果,但确实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变。”
“司殿阁下一直在注意这里是吗,我一到您就发现了?”
司殿默认:“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司殿阁下不想让我死?”
“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我别无选择,我本相信你不会死,却没想到……”
“谁都会死,月菲会死,我也是普通人,我也会死。”
司殿看了眼他身上淡蓝色的大衣,回忆起一周前那个舍命救他的女子,穿着一件蔚蓝的衣裳。
柳宵没指望司殿能说些什么,他是司殿,整个侍神国的未来都在他一念之间,救自己就是给天吴国可乘之机。
没有屏障的保护,天吴国十二仙降临,只会死更多人,最后依然走上谈判桌。
现在这个情况,只死两个人,完全可以接受。
或者说完全可以放弃。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葬礼那天我也在场。”
司殿拄着红色的权杖,现在的他微微佝偻着背,权杖的顶部已经高过了他的头顶。
“我也不知道,早上醒来时我确实是在棺材里,能力都还在,就出来了。”
司殿感到不可思议:“我一直不想相信你会死,没想到竟然是选择用这种方式。”
“司殿阁下对于我的身世似乎有些想法,我见您就是想问一问这件事。”
司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复生这件事,是不是准备离开,打算去哪,可有目的地?”
“天吴国。”
“天吴国。”司殿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极北之北。”
“极北之北?”
根据那幅画指示,那片大陆确实是在北方,而且是从南半球向北,越过赤道,越过所有温暖区域,到达海水结冰的区域。
要知道现在侍神国已经冬季,海水都还没有结冰。
司殿缓缓开口,没有解释,反而从介绍这个世界开始:“早在百年前,许多人都相信我们生活的大陆是一个球,一百多年后的现在。这件事已经写入教科书,但是却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件事。
“无论是轮船还是飞机,都无法环绕星球,总在远离陆地的地方遇到强烈风暴,航行的人非死即伤。
“所以很多人都开始相信,那是世界的边缘,即使不相信的人也认为,那是创世神划下的禁地。
“这么多年了,除了已知的两片大陆,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陆地。
“所以现在的世界地图都只标示大陆所在的这片区域——南半球的一部分。
“人们把这片区域称为适存区域,把全是海洋而且被风暴包围的那半个星球,称为神陨之地。意思是,那是神都会陨落的地方。
“我国科学家门在研制一个新的东西,用电子仪器制造的,能够思考的仪器,叫电脑。
“唯一目的是将摄像机送入高空,想从最高处看看这个星球,看看星球的背面究竟是什么。
“他们觉得,飞机无法越过狂暴区域是因为飞得不够高。”
司殿语速缓慢,娓娓道来,柳宵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认知,所以没觉得费解,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