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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南鸳和刘妈相处的不怎么样,但有一说一,刘妈做饭的手艺是真不赖。
南鸳一下没明白,但见魏聿谨看着她,修长的眉宇微动,忽然就悟了,扯张纸巾沾沾唇,含混道:“唔......”
刘妈急忙从厨房过来:“怎么能不喜欢呢,南小姐你明明......”
魏聿谨自然偏向南鸳,因为南鸳如今是他的女朋友,也因为南鸳平常安安分分。
但他并不偏听偏信。
眼下眼见为实,刘妈冲出来堪称气势汹汹。
话明明是他说的,但刘妈却径直冲着南鸳去,可见还欺软怕硬。
当着他的面都这样,他不在时,刘妈还不知怎么嚣张。
啪的一声,魏聿谨手中的筷子不轻不重拍在桌子上。
刘妈刹住话头,有些畏惧的看向魏聿谨。
有些人天生就带让人不敢造次的气场,魏聿谨正是这样的人。
刘妈还听在魏氏集团工作的儿子说起过魏聿谨收拢集团权力杀伐决断的过往,对他敬畏更甚。
南鸳没见过刘妈这样鹌鹑般的样子,唇角不由微微翘起。
被魏聿谨警告的一瞥,她唇线又立即拉平。
魏聿谨不去看她,对刘妈道:“鸳鸳最近瘦了很多,她娇气,你要没能力照顾,那就从老宅再拨人来。”
上次探班,他听南鸳的助理叫南鸳“鸳鸳姐”,这次就用上了。
他又说:“我就这么一个女朋友,她在我这儿,想怎么就怎么,明白吗?”
又是叫小名儿又是娇气的,南鸳听的都烧耳朵,但魏聿谨说的一本真经,仿佛真有这么一回事。
这人得亏没进娱乐圈,否则不知多少男艺人得被他踩在脚下。
刘妈在老宅排不上号,否则也不会被派来看房子,运气好魏聿谨将南鸳安置在这儿,她在一干老同事那儿很是挺直了腰杆。
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南鸳说了什么。
但现在她可不敢问,也不敢对南鸳再怎的,是了,南鸳再是乡下来的私生女,也是魏聿谨的心头好。
她连忙赌咒发誓会尽职尽责,又恳求的望南鸳。
几句不清不楚的酸话,几分为苏玥鸣不平的为难,南鸳并不放在心上,尤其她每次都还回去了。
而且魏聿谨立了威又由着刘妈求她,这是给她让刘妈感激的机会。
南鸳就对刘妈说:“夜宵我想喝牛肉汤。”
她不是金贵命,也没养出个金贵胃,虽然在这儿山珍海味都能吃到,但爱吃的还是些家常菜。
刘妈激动的连连点头。
南鸳又问魏聿谨:“挺好喝的,你来点儿吗?”
想到老家街边小店牛肉汤那个香味儿,她眼睛都亮起来。
魏聿谨说好。
刘妈晚上熬了牛肉汤,特地做了北方风味,先给南鸳送去,又给魏聿谨送。
南鸳正看电影,尝了一口发现撒点胡椒再加点盐可能更好,去厨房给自己那碗重新调了味,想了想,直接把调料带着去找魏聿谨。
几次吃饭下来,她发现魏聿谨虽然从不挑食,但其实喜好重油重盐的菜。
书房门开着,刘妈正在说话。
她小心翼翼又充满关切:“是我不好,今天确实对南鸳有些......她说总和您去外边住,外边哪里有家里干净方便,我就是不放心,我真的没有坏心......”
正好走到门口,将这句话听个正着的南鸳:“......”
魏聿谨看过去。
南鸳无辜的回视,抬了下手展示手里的小调料罐:“我......我可以解释。”
一分钟后,书房清场,清出去的只有刘妈。
书房门这次关严实了。
魏聿谨往后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臂松松搭在扶手上,冲南鸳一抬下颌:“解释吧。”
总去外边住的这个住,听着都不单纯。
放在桌上的牛肉汤热气蒸腾,在两人中间隔出一层薄薄的朦胧,他冷峻的眉眼似乎因此消融了许多疏冷。
南鸳尴尬又无奈:“刘妈问我们怎么一直分房睡,她好像有些怀疑,要是你,你能怎么说么......”
最后一句吐槽的话几乎是气音。
才刚承了人的情,倒是不好责怪,只能这么嘀咕一句。
魏聿谨没听清她嘟囔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话,他摆手:“行了,出去吧。”
南鸳闷头往外走,几秒钟后被叫回来,将带来的两样调料派了派用场。
一共调了三次。
每次魏聿谨都会尝一尝,然后说一句再加点胡椒或者加点盐。
南鸳任劳任怨在桌边忙碌。
魏聿谨望着她白净静谧的侧颊,心道像个小受气包,就不能说一句让他自己调味?
本性如此,徒之奈何。
他一向不喜欢性格软弱唯唯诺诺的人。
但想到这个小姑娘命途多舛,人是环境的产物,这不是她的错。
魏聿谨循循善诱:“我比你年长几岁,在心里将你当妹妹看。再有什么事你随时和我说,我会处理,得罪了人也没关系,我身边的人没有唯唯诺诺的道理,你明白吗?”
也许把话说的再明白一些,这个小姑娘才能有胆气活的开朗硬气些。
其实最开始魏聿谨有些担心南鸳会骄纵妄为。
他身边的兄弟朋友们,虽然正经谈恋爱的不多,但身边总带着人,那些女孩子不少很快就骄奢跋扈,让人厌恶。
所以一开始他便对南鸳十分冷淡,免得她借着自己女朋友的身份胡作非为。
没想到这一个是个傻的,不单没骄纵起来,稍微给她花点钱或者做点什么,就手脚都不自在。
现在魏聿谨反而希望南鸳能有人一半的骄横,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南鸳禁不住看向魏聿谨。
这个男人还是那样冷心冷质的模样,但他眼里分明更沉静更包容,仿佛无坚不摧。
她点点头:“谢谢。”
南鸳认识到,魏郁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但是出事了由魏聿谨解决这话,她没放在心上。
早就过了依赖人的年纪。
而且也没这么占人便宜的,都收多少钱了,再说了,一年之后两人再无干系,那时候靠谁去?
也是很熟了,南鸳就禁不住辩解一句:“我平时还挺厉害的,不会吃亏,真的!”
魏聿谨没说话,但他的确哼笑了一声,不太明显的气音,很明显的嘲笑。
南鸳胸口起伏剧烈许多:“哎——你这人.......”
她扭头就走。
没走成,被攥住了手腕。
魏聿谨攥了一下就松开了,只是表示个挽留的意思,他还有话说:“刘妈的怀疑有道理,搬过来住,宜早不宜迟,就今晚吧。”
也不仅仅是刘妈的缘故。
年末几个兄弟照例会聚会,一般会出去几天,到时南鸳必然要和他住一起。
这也算提前适应。
南鸳没说话,睫毛耷拉着。
这种事终究有些难堪,她从来没忘记自己是个送来的礼物。
魏聿谨知道南鸳担心什么。
以前没觉着怎么着,再不怎么比较也知道不论身家地位这些,他本人也是女孩子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过去不知道多少人想方设法想和他有点什么。
但南鸳不是那些女孩子,她有一颗很自矜的心。
那截铅笔让魏聿谨对这个女孩子既怜惜,还产生了一些敬意。
因此尽管南鸳来到他身边的方式遭人非议,但他开始更尊重她,爱护她。
这种爱护和尊重和喜欢无关。
魏聿谨便道:“你别多想,我有喜欢的人。你这样的黄毛丫头,睡一块儿难保到底是谁吃亏,逢场作戏而已。”
他又恢复了那种疏冷的态度。
南鸳放心了,也不怕他,小声宣布:“我也有喜欢的人。”
魏聿谨心想,还挺好胜,没把南鸳的话当回事。
要真有喜欢的人,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般都爱情至上,爱情会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勇气,怎么肯被柏鸿山摆布。
魏聿谨绝没有料到,真有个男孩子早在南鸳心里生了根,那人不是郑攸那样油嘴滑舌心术不正的人,就是比之他也毫不逊色。
到那时候,他很后悔自己说的许多话,诸如替身、别多想之类。
近水楼台时偏偏一无所觉,这大概是最让人后悔的事。
这天晚上,魏聿谨洗漱后早早上床,没有和以前那样睡在大床中间,而是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晚上十点半。
同样洗漱后换好睡衣的南鸳,磨磨蹭蹭到了魏聿谨的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礼貌的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