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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对孟渊什么感情。
她惦记了他五年,但这惦记是世上就只有这么一个在乎的人,是不是爱情,她也不知道。
而且很多东西都比爱情要重要。
实事求是的说,南鸳希望孟渊好。
但是她也会考虑自己的感受。
她希望安安静静平平和和的生活,有点钱,有个地方住,有份工作,混在人群中,不用像个游魂。
她慢慢的体会生活的乐趣,想一个人走一走。
这些年南鸳太累了。
人在保持基本的生活时,是没有情绪这种东西的,活着都很不容易。
她麻木了,她得自己缓一缓。
这些话也没法给孟渊说,她的情绪,她的生活,她自己得承担。
至于合约,虽然魏聿谨说是雇佣,但是雇佣她做别的可以,做女朋友,本质上那不就是卖身么。
她绝不会告诉孟渊这个。
在魏聿谨身边,几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样样都是最好,魏聿谨也很好相处......
但是你知道自己是个玩意儿,送来的,卖来的,交易来的,随便怎么形容,哪一样都难听。
那根神经一直绷着的。
南鸳想要自由,不用和谁报备,独立的堂堂正正的,这胜过繁花似锦的生活许多倍。
而孟渊,傅家二少,金尊玉贵出类拔萃,也该有自己的人生。
南鸳看得出魏聿谨对孟渊的欣赏,看得出傅家人对他珍视,这个圈子孟渊一定会适应的很好,他一向很厉害。
两条平行线,各自安好,这是南鸳的希望。
至于谈恋爱,爱不爱的,那是太高级的东西,南鸳现在没心力追求,这不是她的必需品。
孟渊并不动怒,即使嫉妒的猛兽在胸口横冲直撞,让他甚至只是纯粹的暴躁的,想和那个男人打一架。
可是这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把南鸳卷入风暴中心。
他也压着一些话,没说知道南鸳就是替身,没问她如果苏玥回来她怎么办。
这太难听了,南鸳会难堪。
再有,男女的事,真就一下子切割清楚了?
自从和他哥把话说开,孟渊问什么事都方便,就知道魏聿谨和苏玥拉拉杂杂纠缠好几年。
以己度人,魏聿谨反悔的可能性很大。
也因此,虽然魏老爷子当面给南鸳见面礼,孟渊也并不放在心上。
孟渊压着各种情绪,似乎最后做个了结就甘心的样子,问她:“当初,喜欢过我没有?”
南鸳点点头。
孟渊就笑起来,少年样式的得意,尾音都翘着:“我就知道!”
南鸳反应过来被他骗了,转身要走。
孟渊拉住他手腕:“你那个男朋友,我看着了,有就有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你了?”
南鸳:“.....”
孟渊说:“你那天答应我了,会要戒指。”
南鸳:“我没有。”
孟渊笃定的看她:“你心里答应了。”
南鸳无话可说。
孟渊站起来。
他很高,比南鸳高多半个头,这还是南鸳穿了高跟鞋的高度。
太有压迫感了。
少年长成男人,还是在社会上拼杀出一定地位的男人,那种强势和硬朗,情绪上再柔软都不会消失不见。
南鸳往后退了退。
孟渊并不逼迫她,还牵着她手腕:“南小鸳,我十五岁对你一见钟情,现在是第八年,我还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变,你记着我的话,我喜欢你,不止喜欢,是爱,我一直在你身后,我想娶你,不论是孟渊还是傅轩,都会娶你。记住了,回头哪天累了,就往我这靠靠,我现在靠得住,很靠得住,知道吗?我在,再也没有人可以逼你,你想做什么就做,想不做什么就不做。”
最后一句是针对柏家的,他知道南鸳听得懂,说太明白,会伤着她。
没说直觉南鸳并不很喜欢魏聿谨。
哪怕这个男人很优秀,但他的南小鸳也很优秀,配得上任何人。
孟渊的眼神太沉太深,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
这一句话也太烫了,南鸳仿佛被日光直射,难以自处。
她不看他:“不知道,记不住。”
孟渊笑了声,话说出口,意思表达明白,好好的聊过,心里就踏实了。
说着话了,还说了好几句,今天已经赚到了。
他取下链子塞入南鸳手心:“早该送出去的东西,将来咱再挑大钻戒,你喜欢金子,回头再买块金砖,买很多块!”
少年时两个人路过首饰店,橱窗内琳琅满目。
孟渊要带她进去。
南鸳不去:“我不喜欢,我喜欢黄金,将来买很多黄金,藏起来,没钱了就换一点钱花。”
那时候两人还不熟,孟渊追着南鸳跑。
南鸳不是很喜欢他,但是不讨厌,偶尔被叨叨烦了也会和他说两句。
孟渊听了这话就说:“那就去买黄金。”
南鸳愣住,旋即没好气看他:“小玩意有什么意思,我要金砖。”
那段时间银行做宣传,大厅防弹玻璃柜里就放着一块金砖,比正常的砖小一点,但也很震撼了。
好事儿的人去看过。
因此在银行存钱或者买金的人也多了不少。
南鸳听南雪枝和别的男人打电话打趣过这件事,因此用上。
少年一下子就愣住了,窘迫的站在那儿,小声商量:“以后买行吗,先买小一点的?”
他有压岁钱,原本估摸着够给南鸳买个链子或者耳坠的。
南鸳冷眼看他,杏仁眼并无嘲讽,但就是冷飕飕的:“以后买,行啊,当然行!空头支票开的很顺么,要不要我先给你当女朋友,当老婆,生几个孩子,每天给你做家务做饭照顾长辈?金子么,你有空了再买,好不好?”
她自我厌弃喜怒无常。
像一株阴暗的植物,本能的赶走这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男孩子。
后来想起来过往,暗道原来结局一开始就注定,她最后还是赶走了他。
少年的孟渊听的有些晕,又不由十分向往,但他毕竟聪明,听出是反话,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是空头支票.......”
婚俗他当然知道。
娶媳妇要给彩礼,要买三金或者五金,还得有房子.......
南鸳看惯了那些哄骗南雪枝的男人,当然知道眼前的男孩子不是说瞎话,心里生出欺负了人的愧疚。
但她脸上还凶巴巴,警告道:“别跟着我!”
几年过去,没想到金砖的事在这会儿冒出来。
孟渊看她眼神就知道她记得,补充道:“我现在买的起了,不靠傅家也买得起。”
南鸳不理他,也不要戒指。
推让之间孟渊摸到她手心不太对,握住一看,竟是好几个烫伤的伤疤:“怎么伤的?谁干的?”
他熟悉南鸳的很多伤痕。
当年没这个。
南鸳要抽回头,孟渊没让,她气极,抬手。
孟渊眉头还皱着,攥住她手腕:“别打脸,一会儿还要见客,到底怎么回事?”
南鸳拿他没办法:“拍戏烫伤的,电视剧那种熏炉......”
孟渊盯着她看,眼神很锐利:“你毕业才一年,这伤是旧伤!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