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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他没好好保护你
苏若水愣了愣。
“如果他辜负了你。”他压低声音，“我会让他后悔。”
这算什么？
苏若水眼眶一热，连忙别过脸去。
不，他以为这么说她会很感动吗？不，她很气恼！
陆天梵说这种话，苏若水只觉得可笑。而厉君庭说这种话，苏若水却难受得说不出话。
“厉先生，恕我直言。”
苏若水慌乱地擦了擦眼泪，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丈夫辜不辜负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总是……自顾自地干涉我的人生，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知道你不愿意。”他苦笑一声，“相信我，我现在做的一切，已经很克制了。”
对于曾经不择手段成性的厉君庭来说，他的确很克制。
或许是因为伤的太深，他害怕了。
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厉君庭也有害怕的东西？
有啊，比如永远的失去她，哪怕像现在这种隔云端看她的机会都没有，彻彻底底的……失去她。
天知道他得知她真的是苏若水时，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
“人是会变的。”他感慨道，“年少轻狂……总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仿佛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苏若水难受得低着头，手攥成拳头。
他怎么可以如此……
苏若水宁愿他依旧是个“恶魔”，哪怕再次用镣铐把她锁起来……也好过这样。
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我很想知道在小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厉君庭顿了顿，“……可以告诉我吗？”
她避而不言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去救我，明明那时……”
厉君庭想起来了，厉朗告诉他自己刚刚从战地回来，伤还没好就纵身跃下……大海那么汹涌，他想都不想。
然后就是一片记忆的空白。
可是厉君庭隐隐知道，这部分记忆很重要。
而且她提到了“十六岁的自己”。
据厉朗所说，他的大脑在受到创伤之后，有一部分时间记忆退化，恐怕就是她说的“十六岁”。
身体没有变化，记忆却回到了过去。
她用另一种方式，见到了十六岁的厉君庭。
“我不记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他淡淡地说，“过去的事情都很模糊，很多事情都忘了……或许说是不愿想起。”
酝酿多年的弑父，也将过去的自己彻底抹杀。
任谁都不愿意想起那段黑暗的记忆，从他失去母亲，孤独地度过童年，到在黑暗中蛰伏，最后将那个男人逼死在书房里……
苏若水闭上了眼，说，“有的事情，不想起也没什么。”
“我想知道。”厉君庭道，“我想知道，你眼中十六岁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的？
苏若水对他完全束手无策，那个少年的感情太过纯粹和炽热，灼伤了她。
那时，苏若水多次生出一个不应该有的想法——
如果就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啊？
忘记那些仇恨，远离纷扰俗世，他们如果能够永远把时间定格在小岛上……
苏若水仿若看到了夕阳西下，浪花一朵朵拍打着沙滩，她站在小屋前看着他开心地扛着一日丰收跑回来。
亦或者是后来，在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巷里，每天早上起来呼吸新鲜空气，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早餐。
是不是太奢侈了？
本来已经抛在脑后的事情全都涌上心头，苏若水按住自己的眉心。
“不记得了，十六岁的你能是什么样子的？不就是一个少年吗。”
她咽了咽唾沫，看向厉君庭，“知道了又怎么样？你难不成还想变成那个十六岁的自己吗？”
“我想。”
他的回答让苏若水愣了愣。
“那个日记本，是他给你的。”厉君庭道，“里面写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看。”苏若水咬咬牙说，“我烧掉了。”
苏若水第一次看到了厉君庭错愕的表情。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不能轻易更改。
厉君庭的表情又渐渐地淡了下来，这次仿佛失去了点什么，“……是么，那……也没办法了。”
苏若水的手攥紧了，又慢慢的松开。
她做错了吗？
这时，房间的墙壁突然渐渐的变得透明，成了一面单向玻璃。
玻璃的那边是一个房间，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紧接着，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女孩被带了上来，她双眼蒙着，被迫跪在房间中央。
“这是一号。”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罗马尼亚来的女孩，是一颗还没成熟的果子，我想诸位肯定很好奇她的身价……哦？已经有人出价了。”
单向玻璃右上角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象征目前的叫价。
苏若水皱着眉，看着那个数字不断爬上，恶心不已。
“你不喜欢这种事情。”厉君庭淡淡说道，“就要有足够的权力去碾压这些人，才能改变着一切。”
他说着，按下了叫价按钮，将价格叫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苏若水惊愕地看着他。
他扯了扯唇，“怎么处置，由你。”
买下来给她的？苏若水愣了愣。
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把人留着，肯定会让她离开……这么多钱，买下一个注定会被放归自由的奴隶，这是他的作风吗？
“你肯定在想不值得。”厉君庭顿了顿，“值不值得，那得我说了算。”
“不。”苏若水连忙拦住他，“你难不成要把今天拍卖的所有人都买下来吗？”
厉君庭看着她修长白皙的手，道，“有何不可。”
“你难道能把所有……所有被当成奴隶拍卖的人都买下来吗？那是很不切实际的事情。”
厉君庭淡淡一笑，“有趣，现在变成你跟我说‘不切实际’这四个字了。”
苏若水微微一怔。
“……总之，没有必要。”苏若水道，“这些人有他们的去处，运气不好……也没办法。”
厉君庭看着她，“看来，江砚丞还是没有好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