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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一声急呼,唐弯弯像只刚出笼的小鸟,猛地奔上前去,扑进了唐莲张开双手的怀抱。
“弯弯,我的弯弯!”
唐莲扳住她的身体,细细打量着她喜极而泣的面容,说道:“弯弯,你终于醒了!”
“妈!”
唐弯弯千言万语都在这声“妈”里,母女二人久久伫立,泪流不止。
“诶,好了好了,莲妹啊,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吧,为了庆祝弯弯醒来,村里一大半的女人都在这里帮着做饭了,今天我们就好好吃一顿。”
李婶赶紧过来,拉着母女二人的手进屋,那几个迷信的女人也都陪着笑,只是刻意离她母女两远远的,唐莲自然心知肚明。
李婶让母女二人去了她的睡房,告诉她们,吃得饭了再来叫她们。
唐弯弯知道,这是李婶让她母女两个,能单独好好说说话,赶忙起身道谢。
李婶走后,唐莲拉着女儿的手坐下,双手紧紧握住唐弯弯的手,笑着眼闪泪花。
“来,让妈好生看看!”
“妈,李婶告诉我说,我都昏睡了快两个月了?”唐弯弯还是有些疑惑,但看着村中的人和物,变化绝不是十八年后的模样,唐弯弯又不得不相信。
“是啊。”唐莲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出去采药昏迷的那天,妈在家看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所以就放下手中的活,拿伞去深山找你。”
“那天说来也是怪,下雨前就一阵电闪雷鸣的,山里还下起了大雾。我凭着多年上山的经验,到处寻你,后来,雨越下越大,我滑了一跤,摔晕在了一处山窝里,醒来后才知道,雨停了,那时太阳好大,直到太阳快下山,我才在一处坍塌的山洞里找到了你。”
“当时你被石头压住,还好人在洞口处,我这才刨开石头把你拉了出来,背你到家时,都到了半夜了,好在李婶家儿子帮忙,将你连夜送进了县医院。”
“原来是这样,那真的要好好谢谢李浩了。”唐弯弯感激的看了一眼门外,正好看到李浩过来拿东西,两人相视一笑,唐弯弯轻轻说了声“谢谢。”
李浩红着脸,点了点头,拿上他妈交代的东西,飞一般的跑出了屋子。
唐弯弯回过头来,问唐莲:“那妈,医生是不是说我没救了呀?”
“嗯,医生第二天就要我们带你回家,准备后事,我不信,苦苦哀求下,医生总算开了些药,只是要求我们出院,没办法,我们只好把你带回了家。”唐莲说着这些时,嘴角还含着一丝苦涩。
唐弯弯忙安慰道:“还好妈妈把我带回家了,还是妈你采的药管用,我当时都觉得自己快死了,直到每天吃着你亲手采的药,我才慢慢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看来县城的医生医术也不怎么样嘛!”
唐莲拍了拍她的手:“快别这么说,妈当时也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不成想,你还真的就醒来了,真是老天开眼!”
“妈,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嘛,女儿是妈妈治好的,与老天无关!”
看着唐弯弯调皮的容颜,唐莲突然捂嘴一笑,说道:“你不知道,你如果再不醒来的话,妈妈真的就会去请王神婆了。”
“哈哈,妈你也有慌不择路的时候哇!”
“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妈的啊。”唐莲假装生气,唐弯弯赶紧赖到她的怀里,撒起娇来。
正当母女两人嘻嘻哈哈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张枯瘦的脸,冷不丁的,让人一阵害怕。
“哦,是张家嫂子啊。”唐莲赶紧起身,那女人正是方才在厨房挑事,说唐弯弯被恶鬼抓的那个年老的大婶。
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可以吃饭了。”就白了她母女一眼,转身离开。
唐弯弯也懒得与她计较,这女人出了名的迷信八卦,又有些势力,与村里人一直处的不太好。
这次能来做饭,看来也是来摸清唐弯弯昏迷的原因的,好第一时间去找人八卦而已。
“走,吃饭去!”
唐莲拉着她的手,母女二人笑嘻嘻的去堂屋吃饭了。
“来,你们母女两快来这里坐。”
李婶将最后一碗汤放在桌上,赶忙招呼着她们往上首上坐。
唐莲笑了笑,拒绝了,反倒拉着李婶在上坐坐下,自己则和唐弯弯在靠下位置的空位坐下。
去给男人们送饭的几个女人也回来了,堂屋里满满坐了两大桌,一时热热闹闹,倒是久违的相聚。
只是这顿饭显然不会吃得太顺利,那刻意与唐莲母女不坐一桌的几个女人,果然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唐莲右手拿菜的筷子顿了顿,随后夹了一柱唐弯弯平时最爱吃的空心菜给她。
唐弯弯笑了笑,两耳不闻八卦事,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李婶也是高兴得很,赶忙起身给唐弯弯夹了个鸡腿,这是现杀的,味道很鲜美,唐弯弯赶紧起身说谢谢,顺势用碗将鸡腿接住。
“那个……唐莲呐。”
果然,就连吃饭都堵不住那老张嫂子的嘴:“话说,你们家弯妹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应该救不活了,可她还昏迷了这么久,这会儿还突然就醒了,醒来后,嘿,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你说她这会不会是……被恶鬼上身了啊?”
“是啊,是啊,所以说啊,这……这丫头恐怕都不是本人了,是鬼附身了!”
那些看戏不怕班子大的妇女们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尽不说人话。
老张婶子的儿媳妇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家婆婆,可终究不敢反驳她,只得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只顾吃饭的唐弯弯。
唐弯弯啃了块鸡腿肉后,冲着她甜甜一笑,也不理这些流言蜚语,继续给自己的母亲和李婶夹菜。
可唐莲却是忍受不住了,这些日子以来的隐忍和怒火,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燃,只见她猛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吼道:“你们够了啊,我的女儿不是让你们拿来污蔑的!”
那些妇人以前只看唐莲老老实实一女人,从没见她冲谁发过火,这会儿不由得都被她给唬住了。
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那老张婶子回过味来,也是把筷子一摔,喊道:“诶,你冲我们发什么火?这事又不是我们瞎编烂造的,她一个医院都要宣布死亡的人,哦,睡了快两个月就醒来了,谁不怀疑啊?”
唐弯弯拉了拉唐莲的衣角,笑着示意让她坐下,还笑嘻嘻的为她夹了爱吃的青菜。
这时,李浩突然站起来,冲着那老张婶喊道:“你别血口喷人,弯姐怎么会是鬼怪!”
“你这后生伢子晓得什么,可莫被恶鬼骗了,小心吸走你的阳气!”
“老张婶子这话可有些过了。”唐弯弯依旧笑盈盈的起身,对着李婶说:“谢谢李婶招待,我吃得好饱哦!”
“好吃就好,你这么久没吃东西了,怎么不多吃一点啊?”李婶从小就心疼唐弯弯,此时听着她被人冤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冲着空气说道:“有些人整天吃饱了闲得慌,净爱瞎扯,就连这么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也好,今天一顿饭,也让我看清了某些人的嘴脸,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吧,省得以后出了什么事,还说是我家有鬼就麻烦了。”
老张婶和那几位当然听得懂,只见她们把筷子一扔,骂骂咧咧的,起身就要走人。
可她们那不干不净的嘴,彻底的惹恼了唐弯弯,只见她快步挡住她们的去路,故意露出一副要吃人的嘴脸,把那几个女人吓得是哇哇大叫,那些相信唐弯弯的,则是坐在一旁看笑话。
其中有人甚至还神补刀一句:“啊,不得了啦,我看到恶鬼从弯丫头的头上爬出来了!”
一句话又将那几个女人吓得半死,有一个还差点尿了裤子,唐弯弯觉得时机成熟了,也不想自己和妈妈为此落下话柄,所以朗声道:“唉,我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呢,妈,你还是帮我把王神婆找来看看吧,我回家去等。”
她一个眼神,唐莲自然立即会意,刚要应下,李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弯姐,还是我帮你去请吧,我腿脚快。”
毕竟多读过几年书,他早就看懂了唐弯弯的意思,所以十分干脆的揽下差事。
由于唐弯弯提议,女人们都去把各自的男人和儿子叫了回来,撇开那些外出打工的,村里的男人也不过十几来个而已,而且大多还是上了五十的,这会儿都被自家女人叫到了唐莲家门前。
前面的地平不是很宽,所以,所有人都来了后,便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李浩腿脚快,不多时就叫来了王神婆。那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妇人,只是头发看上去早已发白,所以,村里的人除了找她驱邪什么的,平时并不与她来往。
说是,总觉得她阴气太重,小孩若是见了她,回去都会高烧不退,以前唐弯弯没穿越时,心里也对她充满了恐惧。
只不过唐莲不信这些,还时不时的,让她去给王神婆送些新鲜的蔬菜瓜果什么的,只是王神婆每次都心安理得的伸手接过,客套话不说倒罢了,唐弯弯几乎都没见她笑过。